吳望春大驚!
「娘!娘,我是無辜的呀。」
「你可不無辜,你和你娘你妹妹裡應外合,光想著自己得利,將屎盆子往我兒子頭上扣,你也太自私了些!」
「我以前真是看錯了你!」
何老夫人心中一直對出身管家的兒媳婦懷有一絲敬畏,一直害怕自己在她面前出醜給兒子丟臉。
但現在,她明白了,一個人的德行,跟他的出身,沒有多大關係。
吳望春啞口無言。
「你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不放心把孫女交給你帶。你去廟裡待著吧,啥時候想明白了,啥時候再出來。」
孫嬤嬤暗暗給自家老夫人豎個大拇哥,真威武霸氣,頗有高門大戶老太君的作風,不枉她這段時間的教導。
「老爺,老爺,我不能去庵子啊!」吳望春向丈夫求救。
「一切都聽母親的安排。」何大人也不再看她一眼。
門外偷聽的小丫鬟瑩瑩,跟過年似的,開心壞了。
真好真好,自己都沒出手,他們自己鬧起來了。
只是這何大人一點沒受影響,承擔後果的都是女人。
呸!敗類!
第二日一大早,府內就收拾東西催促吳氏母女上路了。
吳望春和吳沐春被送去了郊外的尼姑庵,吳老夫人則被送回吳家。
臨行前,吳老夫人偷偷安慰小女兒吳沐春:「別哭,先跟著你姐姐去庵子裡住一段時間,對外就說你陪你姐姐去還願的,等風頭過了,你姐姐被接回府里,我就去接你回來,再找個好人家,一樣的。」
「娘,那我跟姐姐去了,你要記得來接我。」吳沐春依依不捨。
「放心去吧,沒事的,娘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吳老夫人說著,偷偷往女兒包裹里塞吃食,「路上吃。」
小閨女嘴饞啊,到庵堂就只能清湯寡水地吃了。
吳沐春委委屈屈地去了。
姓吳的都不在了,吳艷秋自然也要跟著回家。臨行之前,她偷偷去了趟袁氏客居的院子。
「夫人能謀善斷,機智果決,艷秋十分欽佩。」吳艷秋跪在地上,向袁氏叩首。
「多虧了你了,要不然我就多了一樁糟心事。」袁氏客氣地讓她起身。
「夫人,我就要跟著母親回去了……」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必然會辦到。你先回府好生待嫁,以後有你享受榮華富貴的時候。」袁氏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溫柔。
「謝夫人。」
吳艷秋現在才看清楚這位將門之後,做事有多麼狠辣果決,刀口毫不猶豫地劈向舉刀之人。
本以為她只會護住江侍郎,沒想到把何季炎給弄進去了,又狠又有手段。
吳艷秋走之後,袁氏跟身邊人吩咐:
「找個機會,讓吳沐春『自盡』而亡。」
那語氣就像是,今天出門買點青菜一樣。
「小姐,是不是太過了點?會不會引起什麼麻煩?」
「麻煩?我怕麻煩嗎?敢肖想江郎的人,都得死!」袁氏眼神射出凶光。
都得死,沒有例外。
侍女看得心驚,默默應下:
「是。這個吳艷秋,小姐當真要給她找一門光耀門楣的親事?」
「吳家沒一個好東西。我記得兵部侍郎齊家不是有個小兒子?」袁氏不耐煩地潑了一盅茶。
「奴婢明白了。」
侍女走後,江啟匆匆走了進來,看著她的目光有些陌生。
這時他也早清楚了府里發生了什麼。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在別人家裡,我能做什麼呢?有些人自作孽,老爺你不必憂心。」袁氏也懶得解釋。
「你若沒有做什麼,為何要提前將我關起來?」
江啟的聲線很清朗,從容不迫,不慌不忙,問出的問題卻讓你無法迴避,無所遁形。
袁霜沉默了一瞬,似乎在回憶什麼,「你總是喜歡這樣質問我。」
就像當年,他抱著那個女人的屍身,看向她的目光那樣冷、那麼恨,沒有一絲感情,問出的話似乎帶著寒氣。
當時她的心像是冰晶一樣倏然碎裂。當所有幻想、所有溫情化為泡影,眼前就只剩下了一個冷冰冰的人。
好,就算是座冰山,她也要,何況還是個冰山美人。
她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我只是在保護你。」她說。
夫妻兩個對視著,忽而乳母焦急地抱著小安隱過來:「夫人,小姐一直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