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河裡有魚

  「大郎,下午你們爺幾個去河裡挑水把地都給澆一遍,再這樣下去,今年怕是又收成不了多少。」

  一提到這個話題,家裡的氣氛頓時就變得嚴肅起來。

  「娘,你放心吧,你就好好在家把妹妹帶好就行了,地里有咱們呢!」

  三郎吃著碗裡的肉,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娘你就放心吧,這些事我們都知道的,你就把妹妹帶好就行了。」

  孫氏和張氏抿唇偷笑,她這個婆婆太幸福了,家裡的事情都有幾個兒子做,最重要的是公公很在意婆婆。

  吳宗元吃完飯就抱著自己的香香閨女,「媳婦兒,你在家也要多休息,孩子現在還小,你做的那些衣裳她現在也穿不了那麼多。你別累壞了身子。」

  吳劉氏臉有些微紅,低聲回應了一句:「知道了。」

  在場的其餘人也見怪不怪了,吳宗元疼老婆是整個東水村的人都知道的。

  他們一家是外來戶,當初遷過來的時候,還只有大郎二郎兩個孩子,後來在山腳下起了房子安家之後,過了兩年才有了吳三郎。

  村里人見他們渾身氣度不凡,兩個孩子也生的好看,最重要的是人勤快,給的彩禮足足有五兩銀子。

  放在平日裡,鄉下的丫頭最多也就二兩銀子,就這二兩銀子也夠全家吃大半年了。

  孫家和張家都願意和他們家定親,等著吳大郎滿十五歲的時候,兩家就直接把婚事給辦了。

  過了兩年,二郎也成功把張氏娶了回來。

  本來日子還算是過得下去的,只是兩個妯娌相繼生下四個兒子之後,家裡就一直衰敗下去。

  加上四牛生下來腦子有些不好,家裡又拿出好些銀子出來給他看病。

  這些年家裡基本上都掏空了,加上近兩年又遇上大旱,田裡也產不了多少糧食來。

  日子自然也就越發的難過了。

  這可沒少被村裡的人笑話。

  大家吃了飯休息了一會兒,家裡的幾個爺們兒提著桶就準備去河邊挑水澆地。

  東水村面前是一條大河,後面是群山環繞。

  雖然是大旱,但是這河裡的水只是水位有所下降,但是並沒有乾涸的跡象。

  所以田地里太幹了,村子裡家家戶戶都是到河裡挑水去澆地。

  吳家的幾個漢子到了河邊,三郎負責從河裡把水舀到木桶里。

  「爹,大哥二哥,你們快看,這河裡有好多魚。」

  吳三郎驚喜的大叫著,平日裡也經常過來河邊,卻是沒有看見有這麼多魚的。

  吳宗元焦急的喊已經挑水走遠的吳大郎,「大郎,你回家去拿一個背簍過來。」

  吳大郎剛才也聽見了老三說的話,就是不知道爹讓他拿背簍過來幹啥。

  難道把背簍拿來裝魚?

  不過他還是聽話的回去拿背簍過來。

  吳三郎有些著急,這要是再等一會兒,怕是這魚就跑了。

  剛才他大叫一聲,河裡成群的魚已經被嚇到了,不過很快又聚集在一起往他這邊游來。

  隨即他壓低聲音對著湊過來的吳宗元說:「爹,我先下去試著抓,你和二哥就在岸上看著。」

  吳宗元看了看四周,由於他們出門的早,現在來河裡挑水的人都沒有,用得著他們在岸上看著嗎?

  「我和你一起下去捉魚,讓你二哥在岸上撿就是了。」

  吳宗元信誓旦旦的說著,但是二郎和三郎哪裡敢讓他們爹下河。

  連忙阻止,二郎直接拉住正要脫鞋子的吳宗元。

  最近幾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平日裡他們三兄弟出門都還挺正常,不管是上山砍柴還是去地里幹活,都能很順利。

  但是只要和他們爹一起,就會各種狀況百出。

  他們三兄弟也總結了一個經驗就是,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避著他們爹一點。

  要不是今天娘發話了,他們也不會帶著這個爹一起。

  「爹,你歲數大了,這下河摸魚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吧,你就不要湊熱鬧了。」

  二郎他是害怕啊,就自家爹這個運氣,這要是下河就起不來呢,那他們兩兄弟今天就是死一百次都不為過。

  吳宗元無奈,「行吧,你們下去抓魚,回家給悠悠吃。」

  三郎和二郎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這才放心下河。

  等兩人鑽進河裡,也不知道咋回事,平日裡見都見不到魚的影子,今天這魚還往他們身邊鑽了?

  吳宗元在岸上一直撿著魚,二郎三郎抓上岸的魚少說也有十幾條。

  每條魚都是有五六斤那麼大。

  吳宗元笑的見牙不見眼,他在河邊扯了一把草搓成一條草繩,把岸上的魚一一串起來。

  大郎從家裡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二郎三郎在河裡歡快的抓魚,自家爹就在岸上喜滋滋的撿魚。

  「爹,這河裡的魚這麼好抓的嗎?」

  大郎也有些蠢蠢欲動,說著就打算脫鞋子。

  「你就不要下去了,把他們抓的魚先拿回家,這麼多魚一趟肯定也是拿不走的。」吳宗元趕忙攔住要下河的吳大郎。

  吳大郎見地上已經有這麼多魚,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看見眼紅,決定還是先將這些魚拿回家。

  「爹,這些魚也夠吃了,你讓二弟三弟他們上來吧,我先把這些拿回家去。娘肯定會很高興的。」

  吳宗元笑的合不攏嘴,上午家裡剛吃了兔肉,晚上又要吃魚肉了。

  自從把閨女撿回來,家裡好像就沒有那麼倒霉了呢!

  「老二老三,你們不要抓了,這些夠我們吃好久了。」

  吳三郎還想再抓,但是看到大哥已經裝了滿滿一大背簍的魚,也就沒再繼續了。

  吳大郎把滿滿的一背簍魚搬進家裡的時候,家裡的幾個女人都驚呆了。

  雖然他們東水村面前那條河一直都是流著水,但是還沒有聽說哪家人抓了這麼多的魚。

  主要是那河裡每年都淹死過好多人,所以這些人還是比較忌諱的。

  不過吳三郎倒是個不怕事的,基本上每年一到夏天就會偷偷到這河裡洗澡。

  所以水性也比較好。

  「三郎,你又下河了?」

  吳劉氏看到這麼多魚,又看看頭髮還濕著的二郎三郎,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下河了。

  「娘,我就是在岸上看著河裡有挺多魚,所以這才下河去抓的,再說有爹和二哥呢,沒事的。」

  吳三郎不提老二還好,這一提吳劉氏又轉頭看向二郎。

  見他的頭髮也是濕的,水珠還往下滴,這平時憨厚的小子,現在也管不住了。

  不過見幾人都沒事,加上又拿回來了這麼多魚,終究還是沒有責怪他們。

  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吳宗元。

  「你這個老頭子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靠譜。那地都澆了嗎?」

  吳宗元連忙笑哈哈的說道:「還沒呢!這不是忙著去抓魚了嘛!」

  見自己媳婦兒臉色不是很好,連忙給三個兒子使眼色。

  三郎趕緊溜了,一邊跑一邊說:「娘,我去換身衣裳就去澆水,就辛苦你和嫂嫂們在家裡把魚收拾一下了。」

  幾人見吳劉氏沒再說什麼,也就出門繼續去澆地。

  傍晚的時候,大牛二牛帶著兩個弟弟也是滿載而歸。

  「奶,你看,今天我們去山上摘野菜的時候,碰見了好多蘑菇。我們就給摘回來了。」

  吳劉氏的兩個媳婦一個忙著洗衣裳,一個忙著割草餵雞,只有吳劉氏在家裡看著吳悠,順便給她做新衣裳。

  幾頭牛回來的時候,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

  吳劉氏見他們四頭牛都是兜著自己的衣角,裡面鼓鼓囊囊的。

  大牛興奮的將自己採到的蘑菇拿到吳劉氏的面前,吳劉氏見這些蘑菇各個都長得比較大,很是新鮮。

  最重要的是這些蘑菇都是可以吃的。

  「你們可都太厲害了,也就昨晚夜裡下了點毛毛雨,今天這蘑菇就長得這麼好了。」

  吳劉氏很是欣喜,家裡雖然有點余錢,但是家裡人口也多,加上連著幾年的大旱。

  地里的莊稼長得也不好,一家人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像今天這樣又是撿到兔子又是抓到很多大魚,就連孩子們也在山上撿到很多能吃的蘑菇,這種情況基本上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