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大還十分神經大條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顧老太拍了拍兒子腦袋,「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要是想保護圓月,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提到圓月,顧老大頓時警惕了起來,點頭:「行,那我不說,現在我就去村口。」
出了房門,顧老大便叫上堂屋的兩個兄弟。
臨走時,顧老大拿了掃把和鏟子,「老二,老三,你們也帶上工具一起去!」
兄弟二人雖然不明白,但是顧老大的話他們還是很配合的。
汪氏本來挨著顧老三舒舒服服的靠著烤火很溫暖,顧老三最近學竹編,很久都沒跟自己這麼親近過了。
偏偏顧老大要破壞兩人的氣氛。
「當家的,你別去嘛!明天就是冬至了,今天能有什麼事兒?」汪氏抱著顧老三的胳膊撒嬌。
只是,這拿腔拿調的做派,激得其它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顧二嫂當著客人的面不好發作,狠狠地白了一眼汪氏。
顧老三正色道:「放手,我有事兒。」
汪氏撅著嘴,「外面下這麼大的雪,能有什麼事兒,難道去村口掃雪啊?」
門外的顧老大聽到汪氏這麼說,便道:「老三那你在家陪陪媳婦兒吧,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兩個人去,應該能應付了,只要確保宋光霽下了馬車不摔跤就好了。
汪氏心下一喜,「你看吧,根本沒啥事兒,你就安心在家坐著吧!」
顧老三還沒說話。
韓獻先忍不住了,他起身道:「左右我坐著也是坐著,我去吧!」
這可把顧老大嚇壞了,韓獻上了年紀,萬一在雪地里摔上一跤可不是鬧著玩的。
忙道:「不是什麼大事,您在家等著就好了。」
宋光霽沒有出現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所以他也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韓獻。
最後還是圓月出面,拉著韓獻去參觀阿衡的房間,韓獻這才放棄和顧老大一起去村口的想法。
汪氏心滿意足地拉了拉顧老三的袖子,將人扯到椅子邊上陪自己。
顧老三黑著臉,「大哥不讓我幫忙了,這下你可高興了?」
汪氏可不管那些,美滋滋道:「人家只是想讓你陪陪我嘛!」
顧二嫂再也忍不住,「你可得了吧,這是天堂屋不是在你房裡,要發騷發浪回你自己房裡去!」
顧老三聽得臉上一陣燥熱,汪氏卻不以為意,「你就是羨慕嫉妒恨!」
顧老三冷臉喝道:「行了!你快住嘴!」
顧老大兄弟兩人拿著工具走出沒幾步,遇到了顧順子。
自從跟顧老大上山打了一回獵,顧順子覺得自己強壯了許多,他熱情地問道:「大哥二哥,你們這是去哪裡呀?」
顧老二揮了手上的雪鏟,「掃雪!」
顧順子聽得雙眼放光,對他來說,只要能跟在兩個哥哥身後,幹啥都有勁兒。
「等會兒我,我回家拿工具跟你們一道去!」
顧老大沒有拒絕,於是兄弟三人一起到了村口。
也許是因為積雪太厚的原因,村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顧老大找到了圓月夢境裡的那個位置,便揮舞著鏟子,清理起了積雪。
這個位置正好是通往村里道路的盡頭。
也就是說,不管你馬車還是騾車,走到這個位置就要下車了。
「老二,我們把下車的這個位置積雪清理出來!」
顧順子隨口問了一句,「是要迎接什麼人嗎?」
顧老二也好奇道:「對啊?難道有誰要來?」
顧老大謹記著顧老太的話,「娘吩咐的,具體事情,要等晚一點才能知道!」
兩個弟弟瞭然點頭,紛紛埋頭賣力地鏟著積雪。
顧老大心裡其實也是嘀咕,雖然顧老太的態度是百分百想相信圓月的夢,但是他總覺得不太真實。
埋頭幹著活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被雪掩埋的地面終於露出來了。
顧老大擦了擦汗剛想鬆一口氣,卻聽見一陣鬨笑聲。
抬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村口竟然圍滿了不少人。
一個個眼神怪異地看著顧三兄弟,「顧家這幾個不會是傻子吧?下雪天居然來村口鏟雪?」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還是說單純發瘋?」
「發瘋也不至於這麼發吧,自家門口的雪不鏟,跑來村口來義務勞動?」
一名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男人,看出了些許端倪,「還別說,這雪鏟得正乾淨?正好剷出了停車的位置?難道是要迎接貴客!」
顧順子到底年輕,被一群人圍觀笑得惱火,「對,就是要迎接貴客怎麼啦,一群沒見過世面的,還不快退下!」
圍觀的村民見顧順子一個書生文弱模樣,根本沒將人看在眼裡,「你們顧家在這村子裡也有好幾代了,土生土長的農村人,你們能認識什麼有本事的人?居然還專門將停車道鏟得這麼幹淨,莫不是以為只要這樣做,就能有貴客上門吧!」
此人話一出,頓時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哈哈哈,還說顧家人沒瘋?我看是被劉家給打壓怕了,在這故弄玄虛呢。」顧劉兩家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清河村里早就人人皆知。
也許是劉家人將消息封鎖得太好,至今村里都好很少有人知道,現在的劉家已經是一盤散沙了。
只要顧家再吹吹風就散了。
顧老二看著顧老大,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顧老大基本不會吃癟。
可這次,顧老大卻一聲不吭,不是他不想反擊,實在是這件事情他自己心裡沒底。
還有人不懷好意地起鬨,「這裡有沒有劉家人,快出來看笑話了!」
話音落下,只見道路盡頭緩緩駛來一輛豪華馬車。
為什麼這麼遠就能判斷出馬車豪華,因為一般人的馬車是有一匹馬,而這次來的是兩匹馬拉的馬車。
原本看熱鬧的人,瞬間靜止不再說話。
同一時間,顧老太在家等的實在是著急。
索性抱著圓月丫頭和顧大嫂一起往村口的方向趕來。
車輪壓著積雪吱吱作響,寬大的車輪在一望無垠的雪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兩道車轍印記。
馬車正好走到顧老大清理積雪的位置,被車夫勒住了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