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神洲。
仙凡壁障另一側的混沌地中。
「這是哪裡?」
「若我沒看錯,應該是天痕山界,從此地往東穿行十九個山河地界,就能抵達鴻蒙禁域。」
「是麼,那就往東走。」
一片綿延起伏的大山上空,蘇奕和黑狗乘坐寶船,往東方掠去。 .🅆.
和凡俗之地不一樣,鴻蒙天域的混沌之地到處呈現出原始洪荒的氣息。
這裡山河莽莽,天高地闊,天穹之上覆蓋著厚厚的混沌雲層,便是虛空中,都瀰漫著古老的混沌氣息。
置身其中,仿若回到了混沌初開的時候。
一路上,蘇奕坐在藤椅中,一邊飲酒,一邊感應這一路上的天地氣息。
在命河起源四大天域中,鴻蒙天域最為神秘。
原因就是,鴻蒙天域的混沌之地,號稱整個混沌紀元最古老的地方。
有諸天萬界誕生之源的美譽。
這裡分布著天下萬道最原始的痕跡,分布著早在其他天域絕跡的大道、生靈和事物。
最有名的,便是九大生命禁區和鴻蒙禁域。
不過,在這混沌之地分布最多的,是各種各樣的山河湖泊。
整個混沌之地,也以「山河地界」來劃分。
像蘇奕他們此刻所在的「天痕山界」,代表的就是以天痕大山所在的一片浩瀚疆域,足有數十萬里範圍。
每一座山界,都堪比凡俗中的一個世俗國度。
除了山界,還有河界,是以河流貫通的地界來劃分。
這就是所謂的「山河地界」。
一些山河地界中,盤踞有修行勢力,統馭一方,在其中繁衍生息,修行問道。
而只要有修行勢力盤踞的地方,才會有人煙匯聚的城池。
但數目都很少。
因為在整個混沌之地,到處充滿危險,根本沒有凡夫俗子生存之地。
就是那些修行勢力,也時刻面臨著各種兇險和危機。
原因很簡單,混沌之地太危險了。
不止是充斥各種天災地禍,那些宛如蠻荒般的山河之間,還分布有各種恐怖生靈。
在混沌之地,一直有一個說法,除了那些修行勢力紮根的地盤之外,其他地方皆可視作是「蠻荒之地」!
當然,最禁忌神秘的地方,自然是九大生命禁區和鴻蒙禁域。
世間絕大多數始祖級巨頭,皆盤踞其中。
「義父,不瞞您說,我若要進入鴻蒙禁域,怕是很懸。」
路上,黑狗訕訕說道,「您也清楚,孩兒是在命書中撿回一條命,一身道行早不復巔峰時,就連曾經凝聚出的信仰圖騰都早已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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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有擁有信仰圖騰,才有資格進入鴻蒙禁域,去參與那封天之爭。」
說著,黑狗嘆了一聲,滿臉落寞惆悵之色,「只怪孩兒虎落平陽、龍困淺灘,以至於拖了義父後腿,心中著實自責懊惱,愧疚難安啊!」
啪!
狗頭挨了一巴掌。
蘇奕沒好氣道:「少扯犢子,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凝聚信仰圖騰?」
黑狗頓時驚嘆道:「知子莫如父!」
它主動湊上前,用一對狗爪子給蘇奕敲腿,滿臉諂媚道:「義父,您不說話,我可就當您答應了,您放心,我吞天好歹曾經也是息壤禁區的主宰,只要能參與到封天之爭中,斷不會給您丟臉!」
蘇奕揉了揉眉宇。
封天之爭的地點,位於鴻蒙禁域內。
而要進入鴻蒙禁域,必須凝聚出信仰圖騰。
否則,強大如始祖級存在,也無法參與其中。
在往昔時候,每一次封天之爭開啟,就會吸引鴻蒙天域五大神洲最頂尖的強者參與。
修為低於道祖者,完全就不夠資格參與。
以黑狗如今的實力,哪怕遠遠不如巔峰時,可想要參與封天之爭,倒也綽綽有餘。
「沒看出來,你竟然也有在封天台上留名的大氣魄。」
蘇奕道,「僅憑這一點,我自會幫你。」
黑狗卻尷尬地笑了笑,心虛地低頭說道,「義父誤會了,孩兒只是想爭取一些『鴻蒙道運』加持在身,若能獲得一些機緣,自然最好。至於在封天台留名……」
黑狗越說聲音越小,面對蘇奕那變得越來越犀利的眼神,它只能硬著頭皮道,「非是孩兒不願,實在是孩兒實力不夠啊!」
砰!
黑狗被蘇奕一腳踹出去。
「這就是曾經的禁區主宰的氣魄?」
蘇奕一臉鄙夷。
黑狗聳拉著耳朵和尾巴,委屈道:「都說了我如今是虎落平陽,和巔峰時沒法比,是義父太高看我了!」
蘇奕:「……」
說這狗東西沒出息吧,它還惦念著參與封天之爭的事。
說它有出息吧,卻都沒指望能夠在封天台上留名。
略一思忖,蘇奕做出決斷,「尚有半年時間,以後我每天都會以涅槃生滅術為你修補性命本源。」
黑狗一呆,滿臉狂喜,嘴上則故作羞慚道:「義父大恩,讓孩兒怪不好意思哩。」
蘇奕微笑道:「不必不好意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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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在封天台留名,咱們就一刀兩斷!」
黑狗一呆,吶吶道,「義父,是不是太絕情了?」
蘇奕一聲冷笑,袖袍揮動,足足上百種封天烙印浮現而出,「這些烙印的主人,生前皆在封天台上留名,可卻被道祖境時的我一一擊敗。」
「你一個禁區主宰,總不該做不到吧?」
黑狗瞪著狗眼,很想說一句,這世上有哪個道祖能像你一樣擊殺鴻蒙主宰的?
你又怎麼能拿你的標準,來要求我這樣一條廢狗?
可面對蘇奕的目光,黑狗最終把一肚子的髒話憋在了肚子裡。
卻見蘇奕繼續道:「既然我的第一世,能夠一身兼具多種『道途業果』,你作為始祖,自然也可以。」
說著,屬於第一世留在雲落村封印地的九種「道途業果」也浮現而出。
蘇奕道,「你且用心感應,這上百種道途業果哪一個最適合你,就選哪個,我的要求不高,只要選了,就必須在封天台上留名!」
黑狗眼珠滴溜溜一陣亂轉,用爪子指著第一世所留的「眾妙道途」,「義父,我可以選這個麼?」
蘇奕眸光微動。
不得不說,這黑狗的眼力還是極為毒辣的。
在這所有道途業果中,眾妙道途無疑是最禁忌、最強大的一個。
「可以。」
蘇奕頷首道,「只要你有能耐掌控,我不介意把這些道途業果都給你。」
黑狗眼眸發亮,亢奮地嗷嗷大叫起來。
它焉能不清楚,那一個個道途業果代表著的,是何等可遇不可求的大造化?
可現在,隨便讓自己選!
有多少就能拿多少!
這他娘哪還用去參加封天之爭,只要抓住眼前的機會,就比參加封天之爭好上千百倍!
然而,片刻後。
黑狗有些懷疑人生,它以窮盡一身修為,拼了老命般去感知,竟然沒有成功參悟到一個道途業果的奧秘!
它不死心,繼續參悟。
足足一刻鐘後,黑狗傻眼了,呆滯在那久久不語。
上百個道途業果,竟沒有一個能夠被它參悟!
這對黑狗的打擊就太大了,尊嚴都遭受到嚴重踐踏,讓它心境差點破防。
這些狗日的,竟這麼看不起老子?
蘇奕看著沉默不語的黑狗,忍不住笑起來。
「我幫你選如何?」
蘇奕不忍黑狗心境蒙上陰影。
「這樣也行?」
黑狗問。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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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奕屈指一點,第一世所留的「玄矩道途」,就化作一道光,掠入黑狗識海中。
黑狗渾身一震,心頭如洪水決堤,湧現出無數洪流般的感悟,那等感悟力量太過磅礴,完全充塞心神,讓它一下子沉浸其中。
「能否真正繼承和執掌玄矩道途,就看你自己的心性了。」
蘇奕暗道。
他對那上百種道途業果了如指掌,早清楚最合適黑狗的,並不是最為強大的眾妙道途,而是玄矩道途。
也唯有「玄矩道途」這種內蘊空間之秘的大道之路,才和黑狗一身底蘊、心性、根骨最為契合,能夠讓黑狗把一身潛能徹底挖掘出來。
至於把「玄矩道途」贈予黑狗是否妥當,蘇奕根本不在意。
畢竟,第一世視「玄矩道途」為累贅斬了。
蘇奕自然不會據為己有。
事實上,對於那上百種道途業果,蘇奕都沒打算由自己來掌控。
只要參透這些道途業果的奧秘就夠了,不見得非得由自己來執掌。
當年第一世「斬己道」的修煉方式,就足以證明,所掌握的道途越多,到頭來註定會成為累贅。
思忖時,蘇奕從藤椅上起身,指尖牽引著一股涅槃力量,衍化涅槃生滅術,為黑狗淬鍊性命本源。
時間點滴流逝,蘇奕神色專注地施法,讓得黑狗渾身上下都沐浴在如夢似幻的涅槃光雨中。
黑狗的心神,則沉浸在「玄矩道途」的種種奧秘中。
寶船載著他們,繼續沿著天痕山界朝遠處飛馳。
半個時辰後。
蘇奕收手,眉目間浮現一抹疲色。
幫一位始祖修補和淬鍊性命本源,所消耗的力量也甚大。
就在這短短半個時辰,蘇奕一身修為都耗掉一半!
不過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按照蘇奕推算,只要每天為黑狗修復一次,在抵達鴻蒙禁域時,足可讓黑狗一身的性命本源和道行真正恢復到巔峰時!
此時,黑狗坐在那,兩隻爪子結印,一動不動,渾身再無一絲氣息波動,一如老僧入定。
蘇奕拎出一壺酒,則懶洋洋坐在了藤椅中。
他本打算歇息一番,可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地從極遠處破空而來。
僅僅剎那間,就追上了蘇奕他們的寶船。
那是一個書生打扮的藍袍男子,腳踏一口火紅道劍,丰神俊朗,卓爾不群。
「小老弟別怕,我只是個路人。」
藍袍男子笑著朝蘇奕打了聲招呼,而後根本不問蘇奕是否同意,他便飄然落在了寶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