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星船上。
那如夢似幻般的瘦削身影,沒有理會其他人,目光直接看向了遠處的蘇奕。
他語氣輕淡,道:「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不尋常的力量,而你能夠得到渾天妖皇的認可,獲得其留下的本命骨,足見你的不凡。」
頓了頓,他繼續道:「留下機緣,你和那小姑娘一起離開吧,我保證,其他人不敢阻攔你們,這也是你們唯一的活命機會。」
語氣平和,卻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祇下達旨意。
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看向了蘇奕。
「這小子此次怕是要低頭了……」
白色巨猿肩膀上的女子眼神帶著一抹異色。
她早已識破蘇奕的身份。
並且,當看到他和花信風一起從群仙劍樓遺蹟返回時,已推斷出,其他修士,怕是早已在爭奪機緣中遭難!
這個事實,足以讓大秦上下皆震顫。
畢竟,此次參與到這一場機緣競爭的修行之輩,皆是世俗元道修士中的頂尖角色。
可卻無一例外,皆敗在蘇奕手底下,沒有活著從群仙劍樓遺蹟中離開。
這樣的消息傳出去,誰能不驚?
不過,在女子看來,眼下的局勢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獲得機緣的蘇奕,面對那四位恐怖存在,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眼下他唯一的機會,便是低頭,按照那「星珩」所言,乖乖拿出機緣。
「星珩道友此言大善,小傢伙,你聽好了,機緣雖好,可也要能活著才行,命若沒了,一切都是枉然。」
葬靈山計湮雷君開口,聲如雷鳴。
「呵呵,也算你這小傢伙運氣好,若不是星珩道友開口,今日你想活著,怕都沒多少希望。」
不歸島上傳出離火老魔陰柔的笑聲。
「別磨嘰,快點!」
白骨寶塔前,蝕骨老妖則有些不耐,聲音森然大喝。
這四個恐怖存在,一口一個小傢伙,一個比一個姿態高,話里話外,看似是一種寬宏大量的風範,實則是一種極致的輕蔑和不屑。
看到這一幕幕,蘇奕唇角不由掀起一抹譏誚弧度,道:「搶奪機緣而已,都被你們說的這般悲天憫人,有意思。」
白色巨猿肩膀上,女子一怔,似沒想到,在這等處境下,蘇奕還敢這般說話。
花信風反倒是已經鎮定下來,因為她清楚,哪怕就是打不過對方,只要逃進群仙劍樓遺蹟內,這些恐怖的老傢伙也奈何不了她和蘇奕!
當聽到蘇奕開口,花信風頓時嗤笑起來。
她雙手掐腰,語帶嘲諷:「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沒膽子自己去搶機緣,反倒在這裡干起攔路打劫的卑鄙勾當,現在還大言不慚要給我們一條活路,還要不要臉了?」
「呸!噁心!」
她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滿臉厭憎和鄙夷。
全場一寂。
白色巨猿上的女子都已呆住了。
載星船上,星珩身影虛幻,靜默不語。
可其他三位恐怖存在,卻炸開了鍋似的,一個個大怒。
轟隆!
不歸島上,萬千碧綠燈籠劇烈翻騰,離火老魔怒極而笑:「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啊!」
「待會誰也別阻攔,老夫要將這小丫頭的骨骼一節節拆掉敲碎,吸食其骨髓!」
血色霧靄翻滾,蝕骨老妖聲音陰森,殺機畢露。
「星珩道友已經給你們機會了,為何非要自尋死路?果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來至今,都不曾變化過。」
葬靈山上,四條粗如蟒龍的鎖鏈搖晃,嘩啦啦作響,立在山巔的計湮雷君,喟嘆出聲。
任誰都看出,他也怒了。
海水下方。
葛謙眼睛發直,呆滯在那,內心充滿了欽佩。
他向來謹慎小心,所以見到蘇奕和花信風這般強勢的姿態時,內心之震撼,也就可想而知。
「不必再廢話,你們要的機緣,就在這裡。」
就在此時,蘇奕掌心一翻,浮現出一枚白骨印璽,神色淡然道。
轟!
這片海域翻騰,一道道恐怖的意念橫掃而至,看向那一枚白骨印璽。
就是白色巨猿上的女子,一對眸子也被吸引過去。
「不錯,這正是渾天妖皇所留的本命骨,那等氣息,即便過去了將近三萬年之久,我也認得,也絕對做不得假!」
不歸島離火老魔興奮大叫。
「傳聞,此寶內藏群仙劍樓的至高道藏,若能擁有此寶,當璀璨大世來臨,何愁無法開創一方威懾天下的道統?」
白骨寶塔前,蝕骨老妖呼吸都有些急促,聲音透著毫不掩飾的貪婪。
葬靈山上,計湮雷君渾身氣息翻騰。
載星船上,星珩渾身彌散出的凌厲氣息,愈發懾人,將那片虛空的雲層都衝散。
「太強勢了吧,這時候就把機緣顯露出來,不是故意引誘那些恐怖存在犯罪嗎?!」
海底,葛謙瞠目結舌,腦袋發懵,無法理解為何蘇奕要這麼做,簡直太瘋狂了。
就是白色巨猿上的女子,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難以想像,蘇奕為何要這麼做。
而此時,蘇奕目光一掃那些恐怖存在,微笑開口:「想要?來拿便是。」
雲淡風輕。
「哈,這小子一定是瘋了!」
離火老魔大笑起來。
而蝕骨老妖更是直接,第一時間出手了。
轟!
也不見他動作,一隻白骨巨爪破空而起,帶著漫天的血腥煞霧,朝蘇奕狠狠抓去。
而眼見他出手,葬靈山之巔,計湮雷君猛地一聲冷哼,探手一抓。
嗡!
一桿血色雷霆戰矛凝聚,被他狠狠一擲,仿似一道妖異的血色匹練,帶著滔天的毀滅氣息,橫空而去。
這一擊,並非針對蘇奕,而是要阻攔那一隻白骨巨爪!
就見血色雷矛和白骨巨爪碰撞,爆綻出驚天動地的光雨,毀滅洪流肆虐,擴散而開。
「計湮,你竟敢阻擋老夫?」
蝕骨老妖大怒,厲聲長嘯。
「搶奪機緣而已,各憑本事,你蝕骨老妖有能耐,儘管動手就是了!」
計湮雷君語氣淡漠。
「也好,那就各憑本事!」
離火老魔大喝一聲,袖袍一揮,凝結出一道綠油油的巨大掌印,隔空朝蘇奕籠罩而去。
幾乎同一時間,計湮雷君和蝕骨老妖也動了。
「起!」
計湮雷君操縱一掛血色雷暴洪流,以鋪天蓋地之勢,浩浩蕩蕩奔騰而去。
「去!」
蝕骨老妖大袖一揮,一片密密麻麻的白骨戰矛掠空而去,直似一片暴雨,每一桿白骨戰矛,皆帶起血色煞霧,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快退!」
白色巨猿上,女子低喝,眉梢間儘是凝色。
那三位恐怖存在的攻擊,各有各的神妙,但無一例外,皆透著一股極詭異的氣息。
那等氣息,明顯源自一脈,是一種禁忌般的力量。
正因如此,才讓他們的攻擊,透發出讓女子都膽寒的威能!
「好!」
蘇奕深邃的眸發亮。
這等攻擊,讓他嗅到了極致危險的氣息,就如死亡來襲。
這是他轉世以來,從不曾感受到的。
同樣,也帶給他一種哪怕在前世,也有不知多少年都不曾體會過的感覺。
這是死亡的威脅!
是實力相差太大,才能深刻體會到的危險感!
這種感覺,真的好久好久不曾再感受到。
而在這等危險氣息的刺激下,蘇奕每一寸肌膚、筋骨、血肉、神魂、修為、乃至於精氣神,皆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能。
剎那間而已,他那一身的大道底蘊和力量,皆達到空前極盡的地步。
就連神魂中的九獄劍,都在此時產生一陣微微的顫抖,和蘇奕一身的氣息和力量產生共鳴。
轟!
蘇奕體內,一切的力量都似要炸開,瘋狂匯聚于丹田內,隱隱約約地,似要凝結成一顆元力種子。
「果然,唯有生死間的大恐怖和大危險,才是我築就至強道種的契機!」
蘇奕笑了,他意識到,自己破境的真正機會已來臨,必須要牢牢抓緊了。
就見他凌空踏步,不閃不避,迎衝上前。
鏘!
玄吾劍帶著驚天的清冽劍吟出鞘。
隨著蘇奕一劍斬出。
一道匹練般的耀眼清色劍氣貫空而起。
大快哉劍——劈山海!
和以往不同,當此劍氣一出,磅礴無量的劍意迸發出驚動天地的威勢,相較於以往,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因為,蘇奕此刻的修為,已超脫於先天武宗之上,可距離真正的辟穀境則又相差一線。
即便如此,以他那堪稱恐怖的大道底蘊和力量,斬出的這一劍,也已足以讓元道修士皆膽寒!
轟!
劍氣橫空,威能之盛,讓在場之輩皆動容,都不敢相信,這等一劍,會來自蘇奕這樣一個少年之手。
只是很快,當劍氣和離火老魔那率先拍打而至的碧焰巨掌碰撞聲,登時一寸寸崩裂潰散。
緊跟著,手持玄吾劍的蘇奕,被這一掌的力量掃中,身影狠狠倒飛出去。
這一幕,讓花信風花容失色。
她哪能看不出,蘇奕戰力雖逆天,可終究和對手相差懸殊?
離火老魔眼皮則微微一跳,露出意外之色,完全沒想到,這樣一個先天武宗境少年,竟然能夠擋住了自己一擊!
這讓他都不由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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