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紫袍中年臉色再變。
一時被困,倒也不算什麼。
怕的是,在這猩紅雷山中還有其他危險!
剛想到這,紫袍中年眼眸猛地睜大,震驚發現,遠處一片被猩紅雷電覆蓋的區域,盤膝坐著一個人。
那人一襲長衣,貌不驚人,赫然是那個神秘年輕人!
他旁若無人地坐在那,正在清點寶物。
在他身前,堆積著一大片五花八門的寶物,形形色色,琳琅滿目。
有道兵、道藥、神料、秘符等等。
紫袍中年心中一緊,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難道那些寶物,都是此人的戰利品?
若如此,豈不是意味著,之前追殺他的那些修道者都已經被殺了?
當想到這,紫袍中年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蘇奕的眼神都發生變化。
這傢伙,絕對是個扮豬吃虎的狠茬子!
「為何不逃了?」
正在清點戰利品的蘇奕,頭也不抬問道。
正如紫袍中年所推測那般,在逃進這猩紅雷山後,蘇奕就展開了反擊,直接下狠手。
一舉殺掉十數個道真境道主的法體!
也因此收穫了一批戰利品。
不過,戰利品看似眾多,真正能被蘇奕看中的,卻只有一小撮而已。
「在閣下面前,怕已沒有我逃走的機會,既如此,也已沒必要再逃了。」
紫袍中年嘆了一聲,他已做好法體被滅的準備,反倒變得從容許多。
蘇奕笑了笑,拿出酒壺喝了一口。
這一壺酒,也是戰利品,不得不說,滋味還挺獨特。
「能否幫我一個忙?」
蘇奕抬頭,看向紫袍中年。
紫袍中年一怔,「閣下不殺我?」
蘇奕道,「你有賊心沒賊膽,又未曾做過什麼,為何要殺你?」
聽到蘇奕的評價,紫袍中年並不惱怒,反倒暗自慶幸之前不曾動手做過什麼。
紫袍中年問道「不知閣下想讓我幫什麼?」
他已做好準備,若對方提出的要求太過分,寧可拼著法體被毀,也斷不會妥協。
蘇奕長身而起,袖袍一揮,那地上一堆寶物掠起,落在紫袍中年面前。
「若是可以,煩勞把這些寶物拿去當歸城賣了。」
蘇奕隨口道,「統統買成美酒便可。」
紫袍中年頓時愣住,就這?
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蘇奕笑道「怎麼,你擔心銷贓時,被牽累?」
紫袍中年連忙搖頭
,「在原界的交易,大多都沾著血腥,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談不上銷贓,也根本不必擔心是否會被牽累。」
旋即,他苦笑道「我只是沒想到,閣下會提出這樣一個請求。」
他的確很難理解,無法想像,對方為何會這樣做。
蘇奕沒有解釋什麼。
那些寶物,他用不上,也無法帶出原界,還不如兌換成美酒。
蘇奕只說道,「閣下買了酒之後,交給一個名叫皮文山的商人保管便可。」
紫袍中年這才終於確信,蘇奕並非開玩笑,當即道「這件事,我自可以答應,只是……閣下就不擔心我出爾反爾?」
蘇奕反問道「像你這等老江湖,會幹這種事情麼?」
紫袍中年一愣,旋即默默點頭,「明白了!」
說著,他已收起那些寶物。
蘇奕笑著一指遠處,「從這裡走,便可離開這猩紅雷山,記住,必須在半刻鐘內做到,否則,此地將再次發生移天換地的變化。」
紫袍中年心中一震,愈發確信,那貌不起眼的年輕人,極可能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恐怖存在!
否則,豈可能輕而易舉為自己指出一條生路?
不過,臨走前,紫袍中年還是鼓足勇氣,道,「晚輩顧清宇,來自靈魔道庭,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蘇奕想了想,道「很快你自己就會知道的。」
自稱顧清宇的紫袍中年一怔,但並未多想,匆匆而去。
蘇奕則負手立於原地,陷入沉思。
片刻後。
他忽地開口,「既然都已識破我的身份,為何卻只藏匿在暗中,不敢出來一見?」
聲音在那天地間的雷霆轟鳴聲中響起,卻清清楚楚地擴散而開。
很快,一陣聲音響起
「蘇奕,真的是你?」
「看來,我們並未猜錯!」
伴隨聲音,就見遠處一座山峰附近,出現一群修道者身影。
足有十多人。
為首的赫然是流吾天、盧桑、博雲君等人。
他們身後跟著的,則是各自的同門。
「之前,爾等為何不出手?都已踏上成祖之路,為何膽魄卻變小了?」
蘇奕拎著酒壺,看著那些曾經的手下敗將,心中也難免有點感慨。
當年在天命之爭中,他只是無量境修為,而對方是天命境修為。
如今再見時,他們彼此修為境界已處於同一境界。
時過境遷,人已不同,不過對蘇奕而言,這些「手下敗將」已不配再稱得上對手二字。
「膽魄小不小,不是你說了算!」
流吾天眼神冷厲,「反倒是你蘇奕,若真有膽魄,為何在抵達命河起源後,卻龜縮了起來?」
蘇奕笑道「我這不就出現在你們面前了?可看起來,你們已沒有底氣再和我一戰。」
說著,他微微搖頭,自語道,「罷了,再和你們這些小輩計較,只會顯得我蘇某人的大道太小。」
而後,在一眾錯愕目光注視下,蘇奕轉身走了。
「這……」
流吾天、盧桑、博雲君等人都是一怔。
「站住!」
驀地,流吾天暴喝,殺機暴涌,「蘇奕,你說誰是小輩?」
蘇奕頭也不回道「在我眼中,你們各自的祖師才有資格和我一戰,說你們是小輩,何錯之有?」
他揮了揮手,「莫要再自取其辱,回去吧,告訴你們各自的道統,安排一些道祖前來原界,我必奉陪到底!」
流吾天、盧桑、博雲君等人臉色都很難看。
打破腦袋都沒想到,如今的蘇奕,竟把他們看得如此之低微!
這種輕蔑和無視的態度,根本就不掩飾!
「流吾天,你之前可親口說過,若遇到蘇奕,可單手將其捶殺!」
驀地,博雲君道,「如今見面,若因為忌憚而退縮,心境必出問題!」
流吾天臉色微變,他的確說過這種話。
博雲君再次開口,「盧桑,你也曾說,若遇到蘇奕,讓他體會一下蚍蜉撼樹的滋味,現在為何又猶豫了?」
盧桑臉色一沉。
任誰都聽出,博雲君這是在拱火!
博雲君神色平靜道「一道法體而已,若因為畏戰選擇退避,心境必受牽累,從而影響以後道途,其中利弊,你們自己體會!」
流吾天和盧桑神色明滅不定。
兩人哪不清楚,博雲君的意圖?
可不得不說,博雲君的話倒也沒錯。
一旦他們今日退了,也就是承認在大道路上徹底輸給了蘇奕,以後休想再抬起頭來。
最可怕的是,心境還會留下陰影,以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成為心劫!
「單手捶殺我?還讓我體會蚍蜉撼樹的滋味?」
悄然間,正自離開的蘇奕轉身,忍不住嘆道,「博雲君,你這般挑唆,無非想借
力打力,自己卻因心有顧慮而不敢出頭,這種做法,已落了下乘。」
「和當年相比,如今的你,已再配不上絕世二字。」
言辭間,流露出一抹失望。
當年的博雲君,雖然是對手,但蘇奕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很了不起。
可現在看來,明顯不一樣了。
博雲君卻並不在意,只淡淡道「你失望與否,與我何干?我的大道,也不由你來評判!」
而此時,流吾天猛地開口,「蘇奕,你可敢和我一戰?」
言辭鏗鏘,擲地有聲。
在他身上,瀰漫出一股驚人的威勢,眼神中儘是如熔漿燃燒的戰意和殺機。
盧桑也一步踏出,一身氣勢如山崩海嘯般沖霄而起,冷冷道「算我一個!」
場中一陣騷動,無不被兩人顯露出的氣勢驚到。
蘇奕收起酒壺,一句話也沒說,一步踏出,身影突兀地就出現在流吾天面前。
一隻手探出,如巨錘砸落。
砰!
流吾天軀體爆碎炸開。
單手錘殺!
而蘇奕身影一轉,眼神驀地盯上盧桑。
盧桑毛骨悚然,幾乎是下意識全力出手,締結出一道巍然如神山的掌印,轟在蘇奕身上。
碰撞聲驚天動地,掌印四分五裂。
光雨飛濺中,蘇奕立在那的身影紋絲不動,毫髮無損,給人以不可撼動之感。
直似蚍蜉撼樹!
而蘇奕袖袍一揮。
轟的一聲,盧桑的法體如紙糊般炸開,化作漫天灰燼消散。
彈指而已,一個被單手捶殺,一個在品嘗到蚍蜉撼樹滋味後,法體爆碎消散!
一切都那般乾淨利索,輕鬆自若。
仿佛殺掉的,不是兩個道真境中的絕世人物,而是兩隻螻蟻!
其他人猝不及防看到這一切,無不驚駭,嚇得魂兒差點冒出來。
博雲君都如遭雷擊,臉色慘白。
之前,他們都已在暗中見識到蘇奕擊殺那些敵人的手段,正因如此,才會心存顧忌,遲遲不曾出手。
可打破腦袋,博雲君都沒想到,如今的蘇奕,竟然恐怖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當此刻面對蘇奕,甚至讓他有一種面對道祖時才有的渺小驚懼之感!
蘇奕轉過身,看向博雲君,「你的大道,我或許無法評判,但卻可以毀掉,你想不想試一試?」
「晚上6點左右,補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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