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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天域周虛之外。
蘇奕眉頭緊鎖。
他已長身而起,傾盡一身道行,運轉九座鎮河碑的力量,對這片區域進行封禁。
不誇張地說,整個命運長河的秩序力量,也已被他運轉到極致!
可在這一場道祖大戰中,若素要把孟庸和盤武嬈兩人滅殺,依舊很難。
孟庸和盤武嬈畢竟是隱世者,遠不是一般道祖可比,而今為了脫困,拼命般出手,讓若素也因此負傷!
由此可見隱世者的可怕之處。
正如蘇奕最初推斷那般,若素的確占盡優勢,可要殺死對手,怕也要付出極為嚴重的代價。
最關鍵的是,鎮河九碑封禁這片虛空的力量,已快要被破開!
「罷了,寧可放棄,也不能讓若素道友付出太大代價,以後再找機會收拾這兩人就是。」
蘇奕暗道。
他對此戰原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故而倒也談不上什麼不甘和遺憾。
畢竟,那是兩位隱世者!
能把對方逼迫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實則已經超出蘇奕原本的預期。
「哪怕一切毀掉,只要不淪為劫燼,他日自可恢復!」
孟庸咬牙切齒大吼。
他面頰猙獰,不顧一切出手,施展自損性命本源的大道神通,直似瘋狂。
盤武嬈亦如此。
兩者都察覺到,鎮河碑的封禁力量已快撐不住,眼下正是殺出重圍的絕佳時機。
「拼命而已,誰不會?」
若素眼神清冷。
她這次是鐵了心要把這兩人徹底拿下,絕不會給對方逃走的可能。
轟!
大戰愈發激烈。
眼見若素真的要拼命,蘇奕不敢再猶豫,當機立斷傳音,「道友,聽我一句勸,就此罷手!」
若素:「為何?」
蘇奕飛快道:「道友金枝玉葉之身,豈是他們這等粗胚瓦礫之流可比,於我眼中,他們根本不值得道友拼命!」
若素一怔。
就在這一瞬――
鎮河九碑的封禁力量,被破開一道裂痕。
孟庸和盤武嬈第一時間殺出重圍,一如困龍升天,心生難言的喜悅。
若素心中暗嘆,沒有再去阻止。
「哈哈哈,姓蘇的,修墳立碑、焚香燒紙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忘了!」
孟庸仰天大笑。
「到時候,我來作個見證。」
盤武嬈嬌笑開口。
兩位隱世者劫後餘生,揚眉吐氣。
之前,若素帶給他們的壓力實在太大,大到他們都已做好玉石俱焚的準備!
還好,關鍵時刻,被他們抓住一線機會殺出重圍,心情自然別提多喜悅和激動。
若素皺眉,心中很是不甘。
蘇奕則笑了笑,「我等著。」
「等什麼,我來送他們上路!」
一道溫和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旋即,白衣勝雪,大袖翩翩的小老爺憑空出現。
若素一怔,如釋重負。
蘇奕拎出一壺酒,笑道:「來得還算及時。」
盤武嬈和孟庸皆如遭雷擊,渾身一僵,眼眸猛地瞪大,只覺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衝腦門,手腳發亮,指尖微顫。
劍帝城小老爺!
這豈不是意味著,牛道人那邊已敗了?
來不及多想,這兩位隱世山上的強大存在,簡直像受驚的兔子般,第一時間逃走。
並且燃燒自身性命本源,施展了壓箱底的逃遁秘術。
可兩者的身影,卻被一片茫茫劍幕擋住。
那劍幕拔地而起,浩浩蕩蕩,接天通地!
一瞬而已,盤武嬈和孟庸都來不及掙扎,就被那一道劍幕鎮壓當場。
若素靈眸睜大,小老爺這一身戰力竟恐怖到這等地步了?
蘇奕則清楚緣由,雖然談不上意外,卻也被震撼到。
隱世者的戰力,可不是一般道祖可比。
然而在小老爺面前,卻不是一劍之敵!
「修墳立碑?」
小老爺笑呵呵走上前,俯瞰孟庸,「也罷,我今天心情還算不錯,便成全你。」
他袖袍一揮,一座墳包和墓碑出現。
墓碑上光雨流轉,猶如筆鋒在勾勒,寫出一行字:
「老雜毛孟庸之墓!」
「你……你……」
孟庸自知在劫難逃,當看到這羞辱之極的一幕,不禁氣得面頰鐵青,目眥欲裂,話都說不出來。
「別著急,為你祭奠的流程保證不會少一個。」
小老爺屈指一點,孟庸就被鎮進墳包內,整個人被活埋其中。
而後,小老爺變戲法似的,在墳前出現三柱香,香火裊裊,燃燒的紙錢漫天飛灑。
除此,竟還有一陣陣送葬哀樂之聲響起。
嗩吶聲、鼓瑟聲、鐘磬聲,合奏出一曲哀傷的送行曲。
若素忍俊不禁,笑起來,他都沒想到,這位被視作劍帝城大管家的小老爺,還有這等玩鬧之心。
蘇奕則湊上前,拎著酒壺,為墳包中的孟庸傾倒了一壺酒水,神色悲痛地說了句:「好走!」
孟庸氣得渾身哆嗦,猛地噴出一口血,嘶聲大叫:「欺人太甚!!你們等著,劍帝城上下,遲早――」
聲音戛然而止。
一抹劍氣掠入孟庸眉心,將其一聲大道摧垮,神魂和道軀爆碎,化作齏粉。
只剩大道本源猶在。
不遠處的盤武嬈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內心又是驚懼,又是絕望。
「你想怎麼死?」
小老爺神色溫和,嗓音醇厚。
盤武嬈深呼吸一口氣,道,「若是可以,我希望閣下能給我一個在彼岸前線戰場赴死的機會!」
小老爺挑眉道:「好氣魄!但……你沒機會了。」
盤武嬈:「……」
她忍不住道:「此次謀劃,皆出自三清觀牛道人手筆,閣下為何不敢去和三清觀算帳?劍帝城的劍修,何時變得這般欺軟怕硬了?」
小老爺只說了一句,「剛才玉清老兒也來了。」
沒有解釋什麼,可盤武嬈已徹底呆滯在那。
玉清道尊親自駕臨,都沒能奈何這位劍帝城的小老爺?
小老爺神色很和藹,也很有耐心,「現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
盤武嬈剛想說什麼。
一抹劍氣已鑿穿盤武嬈眉心,讓其重蹈孟庸覆轍。
這一幕,看得蘇奕不禁一怔,「你問人家,為何卻又不給人家回答的機會?」
小老爺笑道:「她要說的,無非為了求活,還需要聽麼?」
蘇奕略一思忖,便點了點頭。
看著兩位隱世者所留的本源力量,他心中實則頗為感觸。
自己何時才能如小老爺這般,輕鬆劍斬隱世者?
「玉清道尊真的來了?」
這時候,若素走上前。
小老爺點了點頭,簡單扼要地把和牛道人一戰的事情說出。
最後,他笑著朝蘇奕作揖,「這次若非蘇道友相助,我怕是很難在這時候趕過來。」
言辭間,不勝唏噓。
蘇奕則皺眉道:「我第一世的心魔……真的再不會回來了?」
一下子,小老爺臉上的笑容也不見。
他沉默片刻,道,「對你而言,這何嘗不是一樁天大的喜事?」
蘇奕心緒複雜,莫名地很失落。
喜事?
蘇奕明白小老爺的意思。
第一世心魔若死了,自己也就擁有了覺醒和繼承第一世道業的機會!
而第一世心魔既然表態要死守戰場,無疑意味著,他已放棄了和自己之間的大道之爭!
可……
這樣的喜事,蘇奕寧可不要!
小老爺溫聲道:「事情已發生,看開點,我雖然向來排斥和敵視那個心魔,可不得不說,他這次所做決斷,讓我對他的看法也改變不少。」
蘇奕道:「你說,他為何非要這麼做?我可不認為,以我目前的道行,能讓他主動認輸,放棄和我之間的大道之爭。」
小老爺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這個答案,或許只有你以後親自去問一問了。」
蘇奕頓時沉默。
他敢肯定,第一世心魔這麼做,肯定不是只為了成全自己,必有不為人知的緣由!
「兩位姑且稍等,我尚有一事要去做。」
半晌,蘇奕開口了。
他袖袍一揮,鎮河九碑憑空消失,而後便轉身離去。
若素剛要問是否需要幫忙,小老爺已搖了搖頭,「讓他去吧。」
他隱隱約約有些明白蘇奕的心情。
大概,是不想讓那心魔死戰在前線。
也可能是不想那心魔就這般認輸!
命運長河之下。
寂滅禁域。
「都……都死了?」
作為命魔一脈的主宰,這一刻的離鍾像失去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椅子中,失魂落魄。
之前,他已獲得消息,命魔一脈入侵永恆天域的數百萬大軍,盡數覆沒!
數十位魔帝,無一生還!!
這樣的噩耗,對離鍾而言,簡直就像晴天霹靂,整個人都傻眼了。
如此絕世的一場殺局,怎可能會輸掉?
那些彼岸強者都是廢物不成?
蘇奕的心魂明明被困無虛之地,為何又活著歸來?
究竟是為何?
哪怕這蘇奕活著,可就憑他那點道行,又焉可能是彼岸強者的對手?
一個個困惑,湧上離鍾心頭,讓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心亂如麻,坐臥不安。
之前,他還在渴望般期待著蘇奕斃命那一刻來臨,只要作為命官的蘇奕一死,以後這命運長河上下,必將由命魔一脈來主宰!
可現在……
一切都已成空!
非但如此,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已像陰影般籠罩在命魔一脈頭上!
大獲全勝的蘇奕,豈可能就此罷手?
肯定會來對命魔一脈進行清算!
想到這,離鍾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第一時間前往宗族牢獄,見到了一直被囚禁在那的陌寒衣和靈照魔帝。
「我們輸了……」
離鍾苦澀開口,聲音嘶啞低沉,「我此來,只想兩位念在同族的份上,能夠出面去和蘇奕談一談,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接受!」
「只希望……能為咱們命魔一脈留下一縷延續的香火。」
他面若土色,眼神暗淡,再看不到一絲身為主宰的風範,顯得無比落魄。
陌寒衣和靈照魔帝對視,心緒複雜。
而還不等他們開口,一道淡然的聲音已在這陰暗的牢獄中響起:「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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