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湖畔,黑色宮殿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氣質慈和恬淡的心魔老人安靜地坐在骷髏王座之上。
「對付蘇奕此子時,我思忖了許久,最終想明白了三件事。」
心魔老人聲音平靜,「其一,早在很久以前,我們和蘇奕之間,就已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最終勢必要分一個你死我活。」
「沒有哪怕任何一絲的迴旋餘地,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無論如何讓步,開出有多優厚的條件,都無法和蘇奕冰釋前嫌。」
一側坐席上,幻魘始祖和黃岐始祖並未反駁,認可這個說法。
很久以前,他們就和李浮游是死敵,彼此有血海深仇。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其二,這是黑暗神話時代來臨之前,我們唯一的一個機會,既然無法合作,就必須孤注一擲,和蘇奕做一個徹底了斷。」
心魔老人徐徐開口,「故而,早在這一場殺局拉開帷幕之前,我就已做了最充足的準備,以及……最壞的打算!」
聽到這,黃岐始祖眼皮一跳,「最壞的打算?何意?」
「被滅族。」
心魔老人輕飄飄地回應了三個字。
可這三個字,卻讓黃岐、幻魘兩位始祖心中都是一震。
「當然,這僅僅只是最壞的打算。」
心魔老人語氣溫和道,「做事,自當從最壞處著眼,往最好處謀取。」
「和蘇奕這一場較量,我們已十拿九穩,即便發生一些變數……也自有把握應對。」
幻魘始祖道:「第三件事是什麼?」
「要壞蘇奕道心,自當反其道而行之!」
心魔老人眸光變得深沉起來,「他向來不忌憚任何威脅,可這不代表,當在在意和牽掛的人殞命時,他能夠無動於衷。」
「故而,這一場殺局的關鍵,就在滅殺俘虜這件事上。」
心魔老人眼神淡漠,「過往八年中,我們從問道城所活擒的那些俘虜,目的從來不是為了和蘇奕談判,謀取好處!」
「而是為了壞其道心,亂其心志,哪怕只在其道心上破開一絲縫隙,他……必輸無疑!」
幻魘始祖恍然道:「原來如此。」
黃岐始祖忍不住多看了心魔老人一眼,「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對付蘇奕的手段?」心魔老人笑了笑,道:「之前,燃燈佛給我傳遞一封信,他把蘇奕重返神域這些年所做的事跡一一詳細陳列在信中,並提醒我,蘇奕身上的變數,並非無跡可
尋。」
「果然,我從蘇奕這些年做的事跡中,發現了蘇奕的一些底牌和秘密。」
聽到這,幻魘始祖和黃岐始祖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的底牌,有四種。」
「其一,一把神秘的腐朽劍鞘。按燃燈佛的說法,此劍鞘乃是違禁物,威能莫測。」
「其二,輪迴和紀元火種。」
「其三,前世的人脈和外援。」
「其四,於生死絕境之中破境渡劫。」
聽完,幻魘始祖不假思索道:「以他如今的道行,根本無法發揮輪迴和紀元火種的真正威能,也威脅不到我們。」
「而他此來無盡戰域乃是孤身一人,故而那些人脈和外援也可以不在乎。」
「至於在生死絕境之間破境……呵,若是突然發生,的確讓人無法防止。」
「可既然被我們提前洞察,只需安排一些手段,足可斷了他破境的希望!」
說著,幻魘魔主目光看向心魔老人,「唯獨這第一種底牌可著實有些奇怪。」
心魔老人頷首道:「你分析的不錯,但卻忽略了一點,蘇奕或許受制於修為,很難發揮輪迴的威能,但紀元火種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心魔老人眼眸中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火熱光澤,道:「紀元火種,孕育一方紀元文明的本源種子,其神妙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
「不談其他,只說在這無盡戰域,憑藉此物足可去對抗五衰道劫!」
幻魘始祖不禁驚詫,「對抗五衰道劫!?這豈不是意味著,若我們能奪到紀元火種,哪怕不離開無盡戰域,也能萬事無憂?」
他們域外天魔之所以要尋覓出路,就是為了躲避五衰道劫的打擊。
可若能對抗此劫,自然也就無須再另尋出路!
心魔老人道:「正是如此,故而這次我才會選擇把問道城作為戰場,以此牽制蘇奕,讓其無法逃遁和隱匿行蹤。」
「否則,在這疆域浩瀚的無盡戰域,再配合他手中的紀元火種,足可讓他立足不敗之地,到那時我們要對付他,可就難了。」
幻魘始祖點了點頭,何止是難,簡直和大海撈針也沒區別。
如今的無盡戰域,到處肆虐著五衰道劫,可卻威脅不到蘇奕,若蘇奕一心要隱匿行蹤,誰能找到他?
「歸bsp;「歸根到底,此次對付蘇奕最容易出現變數的,反倒有兩處。」
心魔老人道,「一就是他在絕境中破境證道,成為不朽神主,若如此,此子的威脅將變得無比嚴重。」
「不過……如今已不必擔心這一點,等謎底揭曉時,你們自然清楚。」
「二,便是那把腐朽劍鞘。」
心魔老人眉頭微皺,「此寶最為神秘,令人琢磨不透,足可威脅到碰觸到命運長河門檻層次的強者!」
黃岐始祖眼瞳微凝,道:「可有應對之法?」
「有。」
心魔老人道,「到時候,燃燈佛的一張底牌會出現,與之對抗。」頓了頓,他目光一掃幻魘和黃岐這兩位始祖級存在,道,「當然,我也準備有其他的後手,但,除非我們域外天魔一脈遭受生死攸關的威脅,我不會輕易動用
。」
幻魘和黃岐彼此對視,似隱約猜出了什麼,都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等著消息便可,不出意外,現在應當已經到了該分勝負的時候了。」
心魔老人自語。
……
……
殺俘虜!
壞自己的道心?
廝殺戰鬥中,蘇奕驟然間聽到蚩涅魔皇的命令時,心中不禁一震,瞳孔微凝。
一剎那,他也終於明白敵人此次對賭的真正意圖!
這同樣出乎他意料。
在對賭之前,什麼威脅、什麼談判,統統都是假的。
域外天魔活擒那些俘虜的目的,就是要當著他的面殺掉!
要在他陷入岌岌可危的處境時,徹底壞了他的道心!
不得不說,這一招的確無比狠辣,也徹底擊中了蘇奕心中的底線!
「哈哈哈,是不是感覺上當了,被騙了?」
獵雲魔皇仰天大笑。
他氣勢恐怖,凶威懾人,全力出手,對蘇奕窮追猛打,死死壓制住蘇奕的反抗,讓蘇奕的處境也愈發兇險起來。
而在遠處,一個不死體魔族的血袍男子騰空,來到刑架上高懸的一個俘虜前。
手起刀落。
噗!
一個俘虜被活劈當場。
那俘虜是一個清瘦如書生的中年,人事不省,被劈殺時,根本沒有任何抵擋和反抗。
這死亡的一幕,讓蘇奕心如刀割,眼神一下子變得冰冷可怖,心生一股滔天的怒火。
那書生模樣的中年,名叫鐵長木。
性情溫醇敦厚,為人謙遜剛正,早在很久以前,曾和李浮游一起並肩作戰。
他曾多次在醉酒時,抱著李浮游的肩膀說,「這輩子能和浮游兄相識,已是我此生最值得開懷的事情。」
也曾說:「浮游兄,我要跟著你一起征戰一輩子,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往昔的一幕幕記憶,在此刻就像浮光掠影般,在蘇奕心中迴蕩。
一股錐心、悲憤的情緒,則想火山般在徹底爆發,在蘇奕胸腔間肆虐擴散。
而這還不算完,那血袍男子在殺了鐵長木後,將鐵長木的屍體撕碎成無數塊,交給了不死體魔族的強者分食!
像吃美味般吞噬血肉中的氣血和生機!
而一些千變魂魔族的強者則像禿鷲般出動,搶奪鐵長木那崩碎瓦解的神魂碎片。
大快朵頤!
那一幕幕,盡收蘇奕眼底,讓他深邃淡漠的眸都泛起一抹血一般的紅色。
問道城上,珞瑤他們都被這一幕驚到,悲慟憤怒。
「浮游兄,千萬別上當,要守住道心!!」
有人大吼,焦急提醒。
域外天魔陣營這邊,無論那些皇級天魔,還是其他強者,都露出笑容,鬨笑聲、叫好聲、鼓譟聲此起彼伏。
蚩涅魔皇的目光一直盯著蘇奕,當看到蘇奕那臉龐上無法抑制的殺機和怒意,以及那眼眸深處涌動的仇恨火焰,他不禁笑起來。
果然,靈彌大人說的不錯。
這蘇奕無懼威脅。
可這不代表,那些人質被殺時,他能真正的不在乎!
而這一切,足夠去重擊和破壞蘇奕的道心!!「在心境爭鋒上,還是靈彌大人最擅長,外力無法重創蘇奕道心,那就從他最在意和牽掛的人身上下手,在他最無能為力去挽救那些俘虜的時候,才能給予其
重創!」
蚩涅魔皇暗自感慨。
此刻的蘇奕,被獵雲魔皇牢牢牽制,自然不可能去做什麼,只能眼睜睜看著曾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袍澤像牲畜般被屠戮!
「繼續!不要停,一個個全殺了!!」思忖時,蚩涅魔皇那冷酷淡漠的聲音再度響徹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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