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陰牢

  夜色陰暗,這大宅院更像是陰森恐怖的囚牢。

  沈樂收斂氣息,緊緊地盯著黃元生。

  他不明白之前他為何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瞧他樣子應該不是修行者才對。

  他盯著黃元生手中那血紅色的物件看,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看他十分珍貴的樣子,那物件好像是個了不得的寶貝。

  黃元生將那東西收入懷裡,起身拿起一盞燈,將桌上的燭火點燃手中的燈盞,然後吹滅桌上的燈火,朝著門口走來。

  沈樂此時形如鬼魅,消失在原地,躲進一處牆角的陰暗裡,看著黃元生走出口。

  黃元生出了門,緩緩地朝著一處偏房走去,沈樂沒敢跟太緊,瞧見他進了偏房,自己才閃身到偏房之外。

  這處偏房沒有門窗,他無法得見裡面的情況,只聽見轟隆隆的聲響,仿佛是一道大門打開的聲音。

  片刻之後,裡面陷入黑暗,黃元生像失去了身影。沈樂很好奇,這間偏房裡是個什麼場景,他沒有輕舉妄動。

  他靜靜地在黑暗之中隱藏,約莫等了一個時辰,房間裡才亮起光點,隨後又傳來轟隆隆的聲響,片刻後,黃元生從偏房裡走了出來,四處打量,才關門離開。

  沈樂看到這一幕充滿疑惑,這個時辰黃元生從這間房內消失不見,難不成這間房裡藏著間密室,他如此想到。

  他想進去看看,可裡面太黑了,根本看不到出路,摸進去他害怕觸動什麼機關會打擾到這黃元生,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心想看來得好好盤算一下,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悄悄著溜進去看看才行。

  如此一想,他記起明日一早這傢伙不是去林府拜訪嘛,要是自己這時候來,豈不是再無顧忌?

  想及此,沈樂決定明日趁著黃元生去林府拜訪之時,再來瞧瞧這是個什麼地方。

  他閃身而走,速度極快,沒兩三下,就閃出了郡守府。

  沈樂回到林府之時,夜已深沉,他進後院的一座小院裡,沒有驚擾任何人。

  白天以來,發生了好些事,他一一梳理了下,然後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沈樂便早早地去尋了林顧南,將昨夜在羅家聽到的消息告訴他,讓他也多加防備。

  林顧秋義憤填膺,沈樂瞧見他如此,讓他無需多慮,羅家召集的人,他倒是會打發掉。

  林顧秋見識過沈樂出手,他自然相信沈樂的話,有沈樂在他也安心了許多。

  臨走時,沈樂讓他如常接見黃元生,沈樂猜想那黃元生肯定知曉有自己的存在,當時被林家下仆丟到街上的草莽漢子中有人並未當場死去,自然從他們的嘴裡得知他的情況。

  沈樂與顧秋南說:「要是那郡守問起我來,你就說我神蹤隱秘,不輕易見人,很難尋到。」

  林顧南聽他如此說來,知道他自有深意,也不好多問什麼,謹記他的吩咐。

  沈樂閃出林府,朝著郡守府而去,他在郡守府外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瞧見黃元生出了門,上了一輛馬車,在下仆的招呼下,朝著林家而去,沈樂看著他的車馬消失在街頭,才閃身進了郡守府。

  郡守府還是和昨兒一樣,外緊內松,府外有士卒駐守,裡面沒見到什麼人,也別是這後院。

  沈樂輕車熟路地便找到了昨兒的偏房,他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人後,推門進入了偏房之內。

  這座偏房並沒什麼出奇,看著更像是個堆放雜物的房間,裡面堆放著些許日常所需的物品,根本看不出這會是個密室。

  沈樂也有些好奇,想起昨兒黃元生呆了整整一個時辰,想必這裡不會這麼簡單。

  他看了看地上的腳印,是靠著一面牆的方向走去,走到牆前,卻在沒有去路。

  沈樂有些好奇,難不成這裡面真隱藏著什麼機關。他找尋了一圈,也沒找到機關在哪。

  這時他看到地上有塊地磚,地磚並沒有和其他地磚一樣緊緊貼合,他覺得有些奇怪。

  於是下手將地磚拿了起來,瞧見地磚之下,有個雞蛋一般大小的暗扣,他將暗扣輕輕一拉,便瞧見整個牆面緩緩升起,露出黑暗的入口。

  入口裡冒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沈樂驚訝,原來這間偏房內,真的另有乾坤!

  取來火摺子,借著微弱的亮光,進入這陰森的入口。

  沿著階梯而下,沈樂總算進到其中來,沈樂才發現這是一間隱秘的囚牢,讓他沒想到,這郡守府里,竟然設有一處秘密牢。

  他借著微弱的光繼續朝前走,他發現這些牢房都是空的,心生好奇。

  直到走到最後一間牢房裡,他才看到一個人,一個蓬頭垢面的人。

  沈月好奇,這是個什麼人,為什麼黃元生將他關在此處,看著他骨瘦如柴的樣子,應該被關在此處多時。

  便在這時,他聽到那人說話了,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黃元生,你怎麼又來了,難不成你還抱有幻想?你想都別想。」

  沈樂聽得清楚,看來牢中那人將自己認成了黃元生,沈樂沒有說話,只是好奇地看著他。

  那人以為沈樂是黃元生,他都不屑抬頭看他。

  沒聽到回話,那人有些驚訝,才緩緩抬起頭,眯著眼看向沈樂。

  也行在黑暗中太久,他不敢睜眼,只是從眼縫中看到沈樂的身影,他很驚訝,沒想到這是個陌生人,根本不是他熟識的黃元生。

  他驚疑地問道:「你是誰?」

  沈樂看著他沒有回答,打量他片刻之後才說道:「我是誰不重要,但你和黃元生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把你關在這暗無天日的秘牢里?」

  那人沒有回答沈樂的話,只是盯著他看,然後又問:「黃元生那狗賊呢?」

  沈樂沒回答,平靜地看著他。

  沈樂想著兩人的一堆問題相互問著,沒點實質的用處,於是決定先回答他的問話。

  隨即說道:「黃元生去林家了,趁著他出門,我才有機會溜了進來。」

  聽到沈樂這話,那人終於有些異動,隨即說道:「你是那個修行者?」

  沈樂不明白他所指為何,是哪個修行者,為什麼這麼問。

  沈樂疑惑道:「什麼?」

  「聽那賊子說,有人在江沅城裡大開殺戒,是個厲害的少年人,黃元生斷定少年是個修行者。」牢中枯瘦的男子說道。

  沈樂心想,原來如此,原來黃元生把自己也當成了修行者,可他很奇怪,黃元生怎麼知道修行者,雖然修行者在俗世里不是什麼秘密,但還是很少見到。

  他如此斷定自己是修行者,看來他見過修行者,要麼就是他也是修行者,可從昨日的境況來看,他有些像是修行者,自己在門外窺視他時,他能瞬間感知到自己在門外,可卻沒見到他出手,瞧著又不像是修行者,沈樂有些疑惑。

  沈樂看著疑惑的男子,隨後才說道:「你為什麼覺得是我?」

  男子呵呵笑道:「能讓黃元生懼怕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找到這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看你樣子年紀也不大,除了是黃元生口中的江沅城新來的修行者,還能是誰。」

  沈樂呵呵笑道:「人確實是我所殺,但他怎麼能斷定我就是修行者。」

  「這點有什麼好懷疑的,修行者和普通人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他們如草芥,殺死他們還不是輕輕鬆鬆。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黃元生曾經也是個修行者。」那男子說道。

  沈樂聽完此言,心中一驚,沒想到這黃元生竟然真的是個修行者,難怪昨夜他那麼快便感知到自己。

  便在這時,就聽到男子說道:「你無需擔憂,他只是曾經是,現在只比一般人強那麼一些,根本不可能是修行者的對手。」

  沈樂不知道男子怎麼會知曉得這般清楚,才想起剛才的問話老者還沒回答,接著說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怎麼知曉他這些情況。

  男子有些無奈說道:「因為我是黃元生的師兄,我被那個欺師滅祖的畜生設計軟禁於此。」

  沈樂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黃元生的師兄,只是看他如此神色,看來這師兄弟的情義已經是徹底完了。

  這時沈樂想起什麼,忽然問道:「你也是修行者?」

  那男子搖了搖頭接著說:「按照修行者的界定,我不算是修行者,可我也懂他們的修行之法,只是可惜我沒有修出氣海,不能算是修行者,我拜在師父門下,師父傳了我另一條路子,雖然沒有修行者那般綿延的壽元,卻有他們殺敵的手段。」

  聽到這話,沈樂有些吃驚,不能修出氣海,這不是和自己一般嗎?對他所說的殺敵手段充滿了興趣,可看他現在的神色,已然再無戰鬥之力。

  沈樂接著說道:「他為何將你軟禁於此?」

  那男子頓了頓說道:「我說過黃元生曾經是一名修行者,至於為何將我囚禁於此,這和他的氣海破碎跌落凡塵有關。」

  沈樂想不明白其中有何關聯,看向那男子,想聽他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