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雲城的雲很好看。
雲捲雲舒的樣子,仿佛能聽到天穹的呼吸。白雲像個自由的白衣少年,在自由的奔跑。日光在雲里穿行,揮灑成璀璨的金色。
白雲下的小溪邊,坐著少年人和小女子,和諧也好看。
烏葉一臉戲謔的表情看著沈樂說:「白痴,你先顧好你自己吧,別被人害了才是。」
「我這爛命誰稀罕喲。」
烏葉想到什麼噗呲一笑說:「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萬一哪個仙女美人稀罕著嘞。」
沈樂沒想到烏葉又提及這個,俏臉微紅,想起了那晚,少年臊紅了臉。
看到他這般,烏葉開心掩嘴而笑,眼波流轉間,如綻放的花朵,眉眼間洋溢著歡喜與俏皮,真叫人喜歡。
沈樂無奈說道:「你怎的又來了!」
烏葉沒說話,只是美眸一直盯著他,痴痴地看。
阮家的後院裡,阮天河仔細地打量躺在竹榻上的阮浪,瞧他那猙獰的面目樣子,他心中有些隱隱作痛。
阮浪睜開眼,嘴巴里嗚嗚的說話聲,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詞,他痛苦的眼流出眼淚,然後他沒再說話,眼神變得無比的惡毒,看著阮天河又嗚嗚嗚的不停說著什麼。
阮天河看他這般,然後出言說道:「你要報仇,你要那女子生不如死對吧浪兒?」
阮浪阮天河這樣說,整個身軀都動了動,眼神變得狂熱,又怨毒又興奮,然後嘴巴里一直「嗚嗚嗚」,好像說就要這樣,就是如此,類似言語。
阮天河陰狠狠回答他說:「你且放心,爺爺一定為你把那女子擒來,親自在你眼前將他活剮了,以解你心頭之恨。你且安心養傷等著,其他交給爺爺。」
阮浪似乎聽到阮天河的承諾,身子終於不動,眼神也安靜下來,但眼神里那種期待和陰毒越發濃烈。
阮天河吩咐一旁的管事好好照顧他,自己走進後堂里,看著周元說:「我要那女子給我孫兒陪葬,你有什麼辦法?」
周元看著他陰狠的面色,有些忐忑,心想這老傢伙是認真的,沒在開玩笑。他仔細一想,要想動那女子,得有人能勝過她還有擋住她身邊的那兩高手。
於是說:「阮老先生,要想動那女子可不簡單,不說她自己本事便不低,就說她身邊那兩知命境高手便難以對付。」
阮天河沉吟片刻說:「那老者我倒是能擋住他,你一人對上那女子不說手到擒來,應該也毫無壓力,可另外知命初期的漢子便無人拖住了。我雖有些好友,可現在都不在這城中,這該如何是好。」
「如若錯過這次時機,待幾人明日一早離開,再找到他們就麻煩了。」阮天河心有不甘地說。
周元在一側安靜的看著他,心中閃過一個人,欲言又止的模樣,這一幕恰巧被阮天河瞧見。
「周先生,難道有何良策?」
「不瞞前輩,之前小少爺出事之時,我正和自己的師兄一同飲酒,我們十來年未見,故而相逢一聚。既是師兄便師出同門,自然是有些修為在身,他也已是知命初期,要是請得他來相助一二,前輩之事或許能成。」
聽到這話,阮天河眼神放亮,滿臉期待的說:「此事當真?」
周元點頭,沉吟了一會繼續說:「只是前輩你知道,無緣無故與你得罪幾個修行者,費力不討好罷還與人結仇,自然不可能。要想請動我師兄,可得前輩出些代價。」
阮天河聽罷笑道:「只要將令師兄請來助拳,至於報酬一切好說。」
「既如此,我便跑這趟,至於他願不願意全憑他的決定,要是請不來,阮前輩也莫怪。」
「如此便有勞周先生了。」
說完周元起身走出內堂,阮天河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臉肅殺。想起什麼,他臉色有些陰狠扭曲。
烏葉心情很好,從出了門沈樂便一直跟著。二人沒走遠,只是在客棧附近轉了轉,在小攤販那喝了一碗冰糖水,便逛了回來。
「看來你是越來不越不怕死了?」烏葉看著跟在一側的沈樂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沈樂不解其意。
烏葉忽地裝作面現兇狠之色說道:「你不知道我這人喜怒無常,還敢跟著。」
沈樂不以為意說:「我不怕,你也不會。」
聽到這話,烏葉笑如銀鈴,看著他罵道:「喲呵,長本事了嘛小壞蛋。」
沈樂看著她尷尬一笑,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發現她並沒像她說的這般,有時候覺得她內心脆弱得像個小女孩,受了委屈便默默忍著,開心而大笑,俏皮又好笑,反而覺得與她相處是最輕鬆的。
二人朝前走,客棧的大門很快便出現在二人眼前,悅福客棧大門上方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寫著客棧的名字,兩側是一對紅燈籠高掛,只是這會尚未天黑,燈籠未點。
「咦?那不是吳管事嗎?」沈樂有些好奇說道。
烏葉聽見,看向他瞧的方向,瞧見車隊的吳管事正和一小廝模樣的人竊竊私語著些什麼,心生好奇。
烏葉和沈樂對視了一眼朝前走,快走到二人身邊時,那小廝模樣的人便走開了。
吳管事瞧見是沈樂和烏葉二人從外面回來,笑著與二人打招呼。
沈樂接過話說:「吳管事,這眼瞧著天色也不早了,有事要出門去?」
「這不是下午吩咐打鐵鋪打的馬掌做好了嗎,他們店裡的派了小廝過來知會我去看,你們二位這是出去逛街回來了?」吳管事回話道。
烏葉沒有回話,只是盯著吳管事,沈樂說道:「在客棧也無聊,出門逛了逛。」
吳管事笑道:「如此甚好。」
吳管事拜別二人,出門而去,沈樂和烏葉走進客棧,無事發生。
客棧二樓房裡,烏根與烏老三說道:「三叔,今天之事讓阮家既丟了里子也失了面子,不會對我們有所記恨而又來尋仇吧?」
烏老三一臉平靜,聽著烏根的問話,沒有太多表示。只是今天那些事,他還是隱隱有些擔心,但是瞧著今天那種陣勢,要是那些人還有其他高手在,應該早就出手對付了他們幾人,但自己這行人卻從他們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離開了,當做無事發生。
看樣子,對面應該沒有什麼其他高手了,所以烏老三才表示安心一些。
「今日之事是他們有錯在先,要是他們還要點臉就會不如此,他們應該也沒什麼高手,不然白天之時就已經出手了。雖是如此,我們也得謹慎一些,無事莫要出門了,待明日一早便隨車馬離開。」烏老三說道。
織雲城一家茶樓里,周元和吳遠湊到一起說話。
周元說道:「不知師兄考慮得如何呀?只要幫師弟出手這回,那報酬阮家那位老祖親手奉上。」
吳遠沒說話,端著茶杯繼續喝茶,沒有一點表示。
「師兄只需要攔住那漢子一二,其他事全部不用管,想來你有見到過,那漢子的修為應與師兄你差不多,甚至比你還稍有不及,師兄拖住他應該沒什麼問題。」周元繼續說道
「你知道平白無故得罪這麼些個同道中人,給自己招惹這些仇家,太不值當了師弟。」吳遠看著茶杯里那未沉下去的一縷綠色茶葉與周元說道。
「師兄如此說實在太過謙了,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我會不知道你的手段嘛,當年師父臨終前把那件東西給了你,可叫一眾師兄弟眼饞得緊。只要那東西還在你身上,你出手後遁走,任他們天涯海角尋你也尋不到。」周元笑盈盈地看著吳遠。
聽周元這麼一說,吳遠笑了,聽完好像真如他所言那般。片刻後,吳遠放下手中茶盞,看著周元淡淡地說:「兩顆!」
聽到吳遠如此說,周元想了想,有些難為情,不知該如何是好,然後看了一眼一側的屏風。
便在這時,屏風後緩緩走出一人來,笑呵呵地看著二人,吳遠安靜的看著那人,這人他白日裡見過,正是那阮家老祖阮天河,他出現在這,他並沒有驚訝,來到這時,便覺得場間不止他這個師弟周元一人在。
「兩顆便兩顆,只要先生這次幫我出手,就按先生說的辦。」阮天河走到近前說道。
看著來人,吳遠微微拱手,表示見過。
阮天河也不在意這些俗禮,徑直坐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小玉盒向吳遠遞了過去,然後說:「這是一顆,待事成後,阮某再把另外一顆交於先生。」
吳遠看著面前那個小玉盒,透著盈盈的光澤。他輕輕將蓋子打開,裡面露出一顆淡綠色的藥丸,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吳遠聞了聞,確定無疑後,將盒蓋合上,把玉盒收到自己懷裡說:「那便謝過阮前輩,那漢子就由我來拖住,只不過我拖不了太久,你們得抓緊時間行事。」
阮天河看到此舉,哈哈笑出聲道:「好,如此便辛苦先生。」
吳遠擺了擺手道:「我多謝前輩厚贈才是,只是不知何時動手?」
阮天河招了招手,周元和吳遠靠近了一些,他細細與二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