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幾個都打起精神,小心有賊人後背捅刀子,到時間了再換大家去歇息。」
秦橫朝著場間幾名值夜的漢子說道。
那些個漢子朝著他點了點頭,表示會意。
秦橫朝著馬車走去,二女的營帳就停在馬車的一丈開外。
秦橫瞧見沈樂盤坐在帳外,便朝著沈樂走來,與他打招呼。
「沈公子,你要不去歇息吧,我守著便好。」
秦橫客氣的說道。
沈樂搖了搖頭說:「辛苦你趕了一天的車,你且去好好歇息,我來守著,有什麼異動,我喊你便是。」
秦橫聽到沈樂這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自然知道沈樂守著最為穩妥,但這樣想確實有點不好意思。
沈樂說道:「你去吧,我在,出不了什麼問題。」
聽罷,秦橫這才向他行禮告退。
沈樂早已趁著夜色,喚出偃傀之身的沈逆,二十丈範圍內,夜如白晝。
他輕鬆能感知十五丈之內的任何異動,要有賊人,逃不過他的眼睛。
自從境界提升之後,真元數量、肉身強度、催使距離、感知能力、夜視範圍等都獲得了巨大提升,所以只要有沈逆在,值夜壓根不會出什麼岔子。
他的本尊就這樣守在林書馨二女的帳門之前,沈逆隱藏在眾人的周圍,小心戒備。
一夜過去,卻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之前還在擔心的秦橫,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只要之後兩天沒什麼問題,他們便能安然到達雨落城,這一趟便能賺得盆滿缽滿,接下來的半年便有了著落。
沈樂自然沒有他們那般期盼,一整夜他都在守著,確實沒發現什麼異樣。
這對整個車隊來說,都是好的,沈樂也不希望出現什麼變故。
二女起來後,瞧見沈樂一夜沒睡,很是感動。
眾人收拾好了之後,車隊才繼續出發,一頭扎進廣茂的山林里,不見蹤影。
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一如往常,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劫道的事。
夜晚才是最為危險的時候,所以眾人尤為警惕,小心應對著可能發生的事。
沈樂還和昨夜一般,本尊守在林書馨二女的帳門之外,沈逆隱藏在夜色之中,小心戒備,以防不測。
又是一夜過去,沒有什麼異動。
就這樣,一行人就此行過兩天,路上連個人都沒遇見,更別說有人劫道。
車隊繼續上路,沈樂坐在車前與秦橫說話。
秦橫說道:「沈公子,兩天過去了,沒見著什麼人,按現在的腳程,明天午些時候我們便能到達。要不是為了穩妥起見,前兩日讓手下的兄弟走得稍慢,今天傍晚我們便能到達雨落城。」
聽到秦橫如此說,沈樂心想著,今夜才是最為關鍵的時候,只要今夜過了,那麼此行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
沈樂有種不好的感覺,之前聽聞二人談話,便提及這路上不太平,有好幾支商隊已經遭了毒手,不可能這麼輕鬆的到了他們這就安然無恙。
他自然是不希望出什麼事,可這種仿佛被毒蛇盯著的感覺讓他十分的不舒服,要是真有異動,他倒希望早點出現,事懸於心,對人來說,太過壓抑。
行過白晝,夜晚如約而至。
秦橫告誡他那幫弟兄,只要過了今夜,他們這單基本成了,為此今夜值守的人也多安排了兩個。
沈樂自是不用說,依然守著林書馨二人的帳門。
長夜漫漫,今夜無風無月,黑雲遮掩天穹,氣息有些壓抑。
營地之中,一名值守的漢子拱了一根柴火,火堆噼啪亂響,周圍仿佛更亮了一些。
沈逆藏在暗處的一棵大樹之上,瞧向四周,並沒發現什麼異樣。
半道上暗中截殺,往往愛發生在夜晚,因為夜晚是人最容易鬆懈的時候。
加之有夜色遮掩,不容易暴露。
之前搭乘趙雲若的車馬,他就經歷過這樣的襲殺,雖然不是針對他的。
沈樂知道大意不得,所以沈逆時刻關注營地四周的異動。
半夜過去了,依舊沒有什麼動靜。此時營地之中,有人鼾聲如雷,看來已經熟睡。
今夜秦橫沒有睡著,可能是今夜太過關鍵的緣故,他根本睡不著。
瞧見他走來走去,沈樂走過去與他說話。
「秦檔頭,看你也是老江湖,何必如此緊張。」
沈樂笑著說道。
秦橫有些尷尬,接著說道:「讓沈公子見笑,雖然行走江湖也有些年頭,可從沒有像今夜這樣,有隱隱的壓迫感。好像頭懸利劍一般,我如何都不安心歇下。」
沈樂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不過沈逆時刻關注著周圍的情況,沈樂一點也不擔心。
沈樂寬慰道:「放心吧,有事我喊你,相信我。」
聽到沈樂這麼一說,秦橫心神好像得到安撫一般,這才下去歇息。
此時夜深,周圍卻安靜得奇怪,可沈逆的感知中,他的視線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沈樂的精神已然緊繃,不敢大意片刻。
時間一點點過去,值守的人已經換了兩班,沈樂感覺天很快就會亮。
即將黎明之際,也是人沉入睡夢最深的時刻,要是這會趁機偷襲,是最好不過的時刻。
沈樂已經堅守了一夜,此刻他也沒有鬆懈,他感覺這個時刻才是夜最為兇險的時刻。
也許是為印證他這句話,夜色之中,異變驚起。
沈樂朝著秦橫的方向閃身而去,瞬間就出現在他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肩頭。
秦橫瞬間醒來,瞧見沈樂蹲在他身前,正對著他做出噤聲的手勢。
等秦橫回過神,沈逆開始輕聲與他說道:「來了!」
秦橫疑惑地看著沈樂,什麼來了?秦橫想到什麼,面色一變。
他明白了沈樂的意思,知道這麼久一直沒有出現的賊人這一刻終於要對他們出手了。
她不知道沈樂是怎麼知道的,明明他值夜的弟兄沒有發出任何警示,沈樂守在二女的帳門之前沒有動,他卻先知曉有敵人來犯。
他充滿了疑惑,也不知道沈樂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沈樂看著他說道:「悄悄喚醒你的弟兄們做好迎敵準備吧,讓他們繼續裝睡,等敵人靠近了,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至於一會有難啃的骨頭,到時我會出手幫你解決。」
聽到沈樂這麼一說,秦橫將信將疑地起身,悄悄摸到熟睡的弟兄身邊,將他們一一喚醒,然後交代好相關迎敵事宜。
黎明是黑夜與白晝的交界,這會的天色會漸漸變亮,剛好這時候能藉助朦朦的亮光,行不軌之事。
這伙賊人就是這麼打算的,從兩側的密林漸漸朝著營地摸了過來。
他們的行蹤全然落在了沈逆的目光之中,清點一番,攏共二十一人。
十六人對二十一人,提前提防,應該問題不大,他最關心的是這夥人手段極為殘忍,他想看看其中是否有修行者參與其中。
因為有修行者,那就不一樣了,根本不是秦橫他們可以抵擋。
那二十一人越來越近,離營帳只有不到三丈的距離,其中一人,做了個分散的手勢,一眾人朝著不同營帳的方向摸去。
沈樂看那人,應該是這夥人的頭子,他認真的感知了一下,他發現這人身上竟然有真元波動。
這表明他是個修行者,不過這股真元波動給他的感覺很弱小,應該只是個辟海境的修行者。
竟然真的有修行者參與劫道,難怪那些車隊都死傷殆盡,可他們為什麼會參與到普通人的爭鬥中來?又為何有人能夠逃出他們的截殺?
這讓他沒想明白,沈樂十分疑惑,也不得而知。
看著此人雖然只有辟海境的修為,他要下場秦橫等人指定招架不住,看來還得他出手滅了此獠才行。
就在沈逆準備有所行動之時,他發現離幾人不遠的幾丈之外有異動。
不對!沈逆心中暗嘆。
他發現不遠之處的一棵大樹之上,有團陰影好像附在樹身之上,不仔細看,完全不能發現。
要不是他有夜視的能力,接著現在的天色,憑藉肉眼,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團陰影。
從沈逆的感知中,可以確定那是一個人無疑,而且是個修行者,從感知到他體內流動的氣息判斷,他比方才那名修行者的修為境界好多強上一分,如果沈逆判斷沒錯,這人應該是個辟海境巔峰的修行者。
沈樂沒有打草驚蛇,他想看看此人到底意欲何為,為何躲在暗處,沒有動作。
沈樂之前差點沒發現他的存在,想必他這是施展某種隱匿身形秘術,沈樂仔細瞧,一時還真發現不了。
沈樂再三的認真感知了一下四周,確定再無其他外人,這才放心了下來。
他的心神始終鎖定著隱藏在大樹之上的那名修行者,一有異動,他即刻使用雷霆手段將其滅殺。
此時場間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特別是秦橫的這些弟兄,他們已經隱隱感覺到有人向他們靠近。
一行人手中的兵刃,更加握緊了幾分,都是些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傢伙,此刻生死關頭,一股兇狠的勁在心底積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