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還欠些火候

  少年人膽氣如凌雲。

  傾瀉的拳風勢不可當,瘋狂地擠壓著空間,泛起道道威勢。

  密林之中,狂風大作,好似有傾天之意。

  馮羽沒想到這少年人出手如此果決,瞧著拳風氣勢凌厲,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瞧著拳風的威勢,已完全趕上知命境修為的修行者,馮羽沒想到少年竟然如此厲害。

  他明明感知到少年只有歸元境後期的境界,可他的修為比之知命境的修行者絲毫不弱。

  馮羽此刻雖迎著他的招數,可不敢絲毫大意,眼神之中更是閃過凝重的神色。

  心想難怪他敢向自己出手,原來是憑藉修為手段無所忌憚。

  他不知道這個少年人是哪個勢力培養出這樣的天才人物,如此修行天資,應在玄門風雲榜上聲名赫赫才對,怎麼他的印象之中,並沒這麼一號人物?難不成是某個不世出的隱藏宗門?

  可眼下沒有時間給他想,沈逆的拳頭已然砸下,就在二人的頭頂之處,馮羽運轉真元,朝著沈逆的拳風也是就此出了一拳,他拳勁仿佛綿軟無力,就這樣碰上了沈逆的拳風,兩者輕輕的碰撞,頭頂之上,卻爆出驚天的悶響之聲,隨之有陣陣的氣勢向四周席捲而去。

  氣勢將周圍的樹木團團炸裂,隨之紛紛落下。除了二人的站立之地外,樹木的其他枝葉全被威勢震斷。

  沈逆此時已閃身站立在幾丈外一棵大樹的頂端,看著二人方才形成的餘威,眼裡十分平靜。

  馮羽之前的出招將真力全然匯聚於拳勁之中,完全沒把威勢散出,看似拳頭綿軟無力,氣勢鋒芒盡藏,可後勁十分猛烈。

  沈逆十分好奇,沒想到還可以這樣,無論是之前看到還是自己親自參與的戰鬥,誰人的招式不是大開大合,氣勢更是猛烈無比。

  方才和馮羽的對招讓他又長了見識,看來所謂的殺人技,不一定非得是氣勢凜凜,只要能隨心所欲的控制,才是最為厲害。

  顯然這個馮羽便能做到這一點,能將自己的拳勁控制到這種程度,對招數的熟悉,對真元的把控,對應對的情況等無不瞭然於心。

  以上種種,便可說明其修為十分了得。雖是如此,沈逆卻毫不畏懼。

  要僅是他一人,沈逆或許還有些顧慮,可他還護著於承丞,沈逆倒沒有什麼顧忌。

  一招已過,沈逆沒有取得一點進展,瞧著馮羽雲淡風輕的神色,便知自己方才沒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還有兩招,沈逆又開始第二招的攻勢,此刻他運足真力,朝著於承丞進攻而去,他本來的目的便是要將其殺死,不留後患。

  他的速度很快,瞬間就在原地消失。

  於承丞的目光再次失去了沈逆的身影,他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沈逆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十分危險。

  沈逆這詭秘的身法,不僅一次讓他吃了大虧,於承丞尤為忌憚。

  馮羽瞧著沈逆又出手了,面色變得更加凝重,他感覺到沈逆氣勢變得更加雄渾,速度也更加迅疾。

  他能感知到沈逆在他們的周身不停地遊走,他的感知中,只留下一道道的殘影。

  要他出手,根本不可能將其攔下,如此,他只能做好防備,以防沈逆殺招突然襲來。

  他感覺周遭的氣勢完全被沈逆身形所擾,分辨不出哪個是真的沈逆,可他是修為老練的知命境高手,越在危險的境地越要沉著冷靜。

  便在這時候,他感覺身側有異樣,仿佛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朝著他的後心襲來。

  他之前通過翠鷯便清楚地瞧見場間幾人的戰鬥,他知道沈逆有柄異常鋒利的匕首用以襲殺。

  想必這便是他的殺招,馮羽沒有祭起護體真元,他全然防備之下,沈逆不可能傷到他。

  他隨即朝著散發陰冷氣息的後背,抬手一掌朝後拍去,仿佛輕輕一拂,好似什麼力道也沒有。

  後心之處的陰冷感覺,瞬間消失不見,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有所期待,只等少年人出招防備聲或是自己掌招打中他的聲響。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身側於承丞的側後方,傳來強烈的氣息波動。

  他大驚失色,暗道不好。

  便感受沈逆凌厲的拳風盡出,朝著於承丞的頭顱襲去,於承丞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滿臉大駭,驚聲尖叫。

  馮羽他連忙跨出一步,瞬間就擋在於承丞面前,護體真元盡出,一層濃厚的真元之罩就此將他包裹住。

  他根本沒有出招抵擋的機會,只能以護體真元硬抗沈逆此必殺之技。

  一記猛烈的陰山撼元勁不出意外地打在馮羽的護體真元之上,馮羽的護體真元瞬間就削弱不到一層,強烈的勁氣不斷衝擊他的內里,他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二人所站立的樹枝紛紛炸裂,馮羽一把抓住於承丞,順勢而下,片刻便落在地面之上。

  馮羽感覺自己內里有氣息涌動,不斷衝擊他身體的各處,他隨即運轉真元,強行壓制,才感覺好了一些。

  沒想到硬抗住少年人這記殺招的瞬間,他便受了不小的傷,他皺了皺眉,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方才以為少年人是偷襲自己的後背,沒想到他的目標始終是於承丞。

  於承丞驚出一身冷汗,本來深受重傷的他,現在面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之前清晰的感覺到沈逆那記拳風之中凌冽的殺意,那股侵入心神的巨大危機便是死亡的氣息,再遲一些,他便要在這拳勢之下,就此死去。

  直到後來馮羽擋在他的身前,他才感覺到這股死亡的威脅消失,十分後怕。

  他看著馮羽顫抖的身形和蒼白的面色,知道他硬接這一擊,應該受了不小的傷。

  於承丞非常感謝馮羽捨身相幫,可眼下並不是相謝的時候,即便這招擋下了,可之後還有一招。

  於承丞的內心現在十分忌憚沈逆,要是他的修為盡復,或許能鎮定一些,可現在他深受重傷,不敢抱有幻想。

  馮羽眉頭緊皺,沒想到少年人心機如此深沉,攻擊自己是假,襲殺於承丞是真,手段更是凌厲無比,毫不拖泥帶水。

  仿佛這根本不是一個少年郎的手段,而是一個身經百戰十分老辣的殺手,那種一等一的殺手。

  要不是拖著於承丞,他倒能輕鬆應對,想到這個他十分憋屈。

  他暗自後悔自己攬了這麼個差使,本以為幫兩人追蹤而來便好了,可瞧見二人就此殞命於此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便答應元泰之護於承丞一二。

  誰料想遇到這麼個修為十分了得的少年人,這下自己還吃了一記暗虧,想來就不甚划算。

  之前他就應該走了,可沒瞧見兩人是何情況有些不甘心,於是想等等看,只要不被風勢席捲住,便不會有何問題。

  可沒想到兩人不但沒有身死,少年人還實力大漲,等他想帶著於承丞離開之時,便被少年人攔下,為時已晚。

  看著自己帶著個身受重傷的拖油瓶,面對少年人他沒有把握能將他擊敗,遂作出讓步,以免再生波瀾。

  少年人雖然同意,可還是要試試他的修為,於是才有了這三招約定。

  難怪之前元泰之強行提升修為,已然無法一時解決掉他們二人,這少年人不能視之為常人,他的那些手段詭異無比,不常經歷生死爭鬥,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搏殺手段。

  可他明明才這般年紀,怎麼可能經歷過太多戰鬥,那麼他又是如何培養出這種戰鬥天賦來,這一切對他而言,仿佛就是個迷。

  沈逆落在二人四丈開外,盯著馮羽和於承丞二人。

  他面色平靜,之前的襲殺本以為於承丞會死在自己的招數之下,沒想到還是被馮羽所化解。

  不過看樣子,他受不小的傷,不過於承丞沒死,他有些遺憾。

  馮羽的修為很強,單對上自己不可能對他造成傷害,要不是計襲於承丞的緣故,他沒來得及做出應對,只能以身相抗,也不會受傷。

  到此刻,兩招已過,方才的妙招已用,再次施展肯定再無效果,雖然馮羽受了點傷,可壓根本會影響到他的出手,畢竟他是知命境的修行者,不可能因此受了點傷就無戰力,這一點沈逆心中自然清楚得很。

  沈逆尋思著第三招該如何出手,在一個小心防備的知命境修行者面前,要使些手段,還是較為困難。

  原本是為了殺死於承丞,同時也想看看自己修為提升之後,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剛好馮羽境界高深,覺得跟他過招,應該很容易就看出自己的水平。

  果不其然,他發現自己的實力和馮羽還是有所差距,雖然自己和一般的知命境或許可以戰得不相上下,可馮羽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知命境初期修行者所能戰勝。

  這也成為了沈逆當前的最好的試刀石,不僅看到他的高明手段,也能看見他使招控元之法。

  沈逆感覺要是他能順利突破至知命境初期,或許可以戰勝馮羽,可僅憑他現在歸元境後期的修為,還欠些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