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長劍疾風起

  場間的氣氛尤為凝重。

  蘇憐人手持長劍凝視著前方的元泰之,接下來的爭鬥只會是疾風驟雨。

  蘇憐人仿佛早有預料。

  她曾和這兩人幾度交手,可面對敵眾我寡的局勢,她沒有討好,還身受重傷。

  面對如此修為不俗的敵手,蘇憐人從未大意,手中的長劍更是捏緊了一分。

  於承丞悄然挪步至她的身後,這二人還是如之前那般,對她前後包夾,爭鬥之時讓自己無暇兼顧。

  她心中暗罵二人還是如此的無恥,可她沒顧及自己身後,之前沈樂說過,她的後背交予他,她相信他。

  於承丞看著蘇憐人毫不顧忌自己,他很是好奇,以之前同蘇憐人交手的情況來看,她謹小慎微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會如此行事。

  爭鬥之中,將後背裸露在敵人的利刃之下,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於承丞看到這一情況,十分疑惑。

  心想蘇憐人為何這般做?為何敢這般做?難不成她根本不害怕自己的後背會被自己所襲?

  她為什麼有這般自信?

  難不成她有什麼手段?還是說有什麼人會幫她把這困境給化解?

  人?他有些驚疑不定。

  他沒什麼動作,只是陷入感知之中。

  周圍並沒什麼動靜,別說人,什麼也感知不到,如此一來,他更加疑惑了。

  他想著追殺蘇憐人而來,她的手段招式早就一一領教過,不得不承認她十分的強,要說捨命相搏,不見得自己就能討到好處。

  可在自己兩人的襲殺之下,蘇憐人自然無法討得好處,所以瞧著她一個人,他很放心。

  可現在他卻很是疑惑,從之前追蹤到她的行蹤便很疑惑。以往每次追蹤發現她的行蹤之時,她便一直在拼命地奔逃。

  此次不然,她沒有再逃,而是一直在原地不動,像是等候他們前來一般。

  當時他們趕到這時還覺得十分疑惑,直到聞到場間散發的血腥味,以為是她陷入其他爭鬥脫不開身,才被迫停留此處。

  可現在眼下這種情況,他越發是看不懂了,蘇憐人竟然就這樣後背對著自己,防也不防。

  既無他人在場,難不成她真要破罐子破摔?

  他熄過這個念頭,絕對不可能,在他的印象之中蘇憐人就不是個會向生死妥協的主。

  那麼她到底是何籌謀?

  他再次感知一下周圍,確無異樣,不禁皺了皺眉頭。

  此時,蘇憐人身前的元泰之早已暗自運轉真元,只待於承丞一個眼神,他便要朝著蘇憐人出手,這是他們二人一路以來早已形成的默契。

  可是他等了許久,仍不見聖子於承丞有所表示,只是在那不禁皺眉,他心生疑惑。

  他盯著蘇憐人,一眨不眨,瞧她也是一臉戒備之色,不知於承丞在顧忌什麼。

  就在他想向於承丞再次確認之時,便暗叫不好,他瞧見蘇憐人劍勢一起,長劍爭鳴,裹挾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向他襲來,蘇憐人人未動而殺招已至。

  可元泰之畢竟老辣,之前他便早已運轉真元進行防備,朝著襲來的劍勢,一掌劈去。

  這一掌仿佛蘊含著無窮的氣勢,朝著身前的劍勢迎了上去,掌風和劍勢在他身前爆裂開來,在周遭不停地炸裂,蘇憐人和元泰之的衣衫不停被散開的氣浪吹拂擺動,蘇憐人的一縷髮絲在額前飄落。

  沈逆隱藏在她的身後,將這一切看得清楚,二人方才僅僅一招,便是如此威勢,生死之間,看來雙方都是不留餘地。

  方才對招的一瞬,於承丞朝著元泰之叫道:「動手!」

  說罷於承丞取下腰間的長簫,雙手撫簫,放到唇間開始吹奏。元泰之則從方才一掌破劍勢的情形之中早已回神,他閃身朝著蘇憐人的方向襲來。

  沈逆並不擔心蘇憐人此番境況,身前的元泰之雖然境界比之蘇憐人高上一籌,可要想瞬間就將她擊敗,並非這般容易。

  他只是好奇地盯著於承丞手撫玉簫的模樣,如同駐足而立吟風弄月的翩翩公子,可這是在生死搏殺,倒與此間情形不太應景。

  玉簫之中,婉轉清音朝著蘇憐人的方向襲來,沈逆細聽,並無異樣。

  之前蘇憐人與他說過,於承丞善使長簫,能鳴簫迷魂,使聞聽者陷入短暫迷魂。現在他瞧見於承丞鳴吹長簫,他站在蘇憐人的身後一側,這些清音自然也全都傳入他的耳中,可他卻毫無異樣。

  他目光瞟向蘇憐人,瞧見她面色一變,連點向自己身上的兩處穴關。

  穴關對於沈逆來說,最為熟悉不過,他閉眼都能知曉人的奇關要穴,這些都是他在雲溪鎮與師父林顧秋學習醫術之時,最為基礎不過的學習。

  他眼見的是蘇憐人連點了她的兩處聽穴,這兩處穴關只要點住,耳中便再無聽覺。

  他很好奇,為何蘇憐人如此防備神色,他聽著卻毫無感覺,那些清音裊裊,並無異樣。

  沈逆此刻十分好奇,難不成他這迷魂之術,具有獨特的針對之效?他不是很明白這是怎樣一回事。

  沈逆看著於承丞沒有動作,瞧見蘇憐人點向自己的穴關之後,他像是嘆了口氣,這一幕好似早會被他猜到一般,無奈地停止了鳴吹。

  他的這一手段以往總是很有奇效,可蘇憐人並非一般之人,得過一次教訓,便不可能再次落入他的詭計之中。

  此時,蘇憐人落在二人的眼中,已然和元泰之戰到一起。瞧著長劍發出的凌冽氣勢和蘇憐人自身狀態,他有些驚奇。

  按理說,蘇憐人應該是重傷無力再戰,即便不是如此,也應該只是拼命勉強一戰才對,怎麼會像現在這般,毫髮無傷不說,還有巔峰戰力。

  不合常理,便是最大的變數。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個問題懸在他的思緒之中,憑這些時日以來,二人對她造成的傷勢,她不可能在一時之間便全然恢復。

  除非她有逆天級別的丹藥傍身,顯然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想,便只剩另外兩種情況,一種就是使用秘法強行讓自己的狀態重回巔峰,但事後對自身損害極大。

  另外一種便是使用鎮壓傷勢的丹藥,讓自己免受傷勢侵擾,可丹藥效用一過,便使自身傷勢加重。

  不管是哪一種,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想及此,於承丞便猜測出大致的情況,多半是蘇憐人使用的後面兩種之中的一種,這他倒是放心。

  不管如何,即便蘇憐人毫無傷勢在身,憑他們二人,只要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防止她使用秘術遁走,將她拿下不是什麼問題,頂多費些功夫罷了。

  沈逆看著一臉平靜的於承丞,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此時蘇憐人已經和元泰之戰的火熱。

  看著二人戰鬥的威勢,一時定然分不出勝負來。

  既然於承丞沒有動作,沈逆便一直安心地防備著便好,要是給他找准機會,再使出殺招支援蘇憐人便是。

  可眼下並沒有什麼好的機會,他只好靜觀其變。

  一番對招之下,元泰之沒想到蘇憐人竟沒受傷勢絲毫影響,與他戰得旗鼓相當,一時之間,自己竟然對她無可奈何。

  他自是心知,此女竟然能為聖女,不說天資,其戰鬥修為自然不差。

  可他是何境界?歸元境巔峰,比蘇憐人還要高出一籌,可眼前如此局勢,他怎會心甘。

  二話不說,運轉真元繼續朝著蘇憐人繼續攻去,瞬間朝她的立身之處拍出三掌。

  掌風裹挾著強烈的殺伐之意,罩住蘇憐人的所有退路。那掌風一出,仿佛化作黑色的霧氣,朝著蘇憐人席捲而去。

  蘇憐人瞧見元泰之使出他的成名絕技,不敢大意,引動真元,開始運轉劍訣。

  她這柄劍在名器榜上,排行第二十八,名喚青瓴,是一把有名的劍。

  青瓴劍的威勢強大,可以她現在的修為,根本發揮不出此劍的五成威力,雖是如此,但對上尋常的同階修士,卻是足夠。

  可元泰之比她要高上一籌,她應對起來難免有些吃力,她真元灌入長劍之中,劍身清吟,這柄劍像是活過來一般。

  隨之劍化虛影,朝著元泰之地掌勢攻擊而去,隨之一道道劍影斬在元泰之的黑掌之上,那些黑霧根本無法寸進。

  仿佛蘇憐人的劍影已然把身前的這方天地隔絕,那些掌風裹挾的黑霧壓根無法靠近。

  稍稍一會,那些黑掌所化的霧氣,在劍影的斬殺之下,全都崩潰在空氣之中。

  那些劍影並未就此消失,仿佛在蘇憐的操縱之下,向元泰之迅疾斬去。

  元泰之沒想到自己的攻勢在一瞬之間就被蘇憐人使出的劍招輕鬆化解,看著朝自己襲來的劍影,他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這些劍影並非虛招,是蘇憐人使出的劍招所化,要是大意被斬中,只會比真劍斬中更為痛苦。

  因為這些劍影都是裹挾著強烈勁氣,一個不小心沾上,不說摧魂斷命,勁氣入體便摧殘內里,絞殺生機,萬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