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旁,有條巷子,七橫八拐。
沈樂如同鬼魅一般,緊跟在小男娃的身後,小男娃喜笑顏開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錢袋。
「噢?錢袋到手這麼開心?」
小男娃聽到這話,嚇了一跳,四處望去,沒有發現任何人,這聲音像是憑空冒出,像個幽靈一般。
他越想越害怕,撲騰跪地,連連跪拜,口裡喊道:「鬼大人,我下次再也不敢。」
沈樂瞧見他如此神色,這聲『鬼大人』讓沈樂不禁好笑,他說道:「如此還愣著幹嘛,還不把東西還與苦主。」
聽到這話,那小男娃才趕忙起身,朝著巷口的街道跑,像是害怕極了,臉色煞白。
沈樂不慌不忙地跟在他的身後,滿臉笑意,自己方才未曾現身說話,許是給他嚇壞了。
沈樂心想,如此也好,對他小懲大戒,讓他好有個教訓,免得下回遇到狠人,他不好收場。
大街之上,林書馨二人正焦急等著,瞧見方才小男娃消失的街巷,小男娃一臉恐慌地朝著她們走來。
林書馨知道沈樂已將事情解決,笑著與阿蘭說道:「諾,你的錢袋來了。」
小蘭聽到這話,四處觀瞧問道:「哪裡?在哪裡?」
林書馨朝前一指,往巷口的方向。
小蘭一瞧,只見是個小男娃,手裡好像捧著什麼東西,細看真的是自己的錢袋。
小蘭氣不打一處來,就想上去教訓一番。
林書馨說道:「小蘭,別衝動,且等候看看。」
聽到林書馨如此言語,小蘭才站在此地沒動,一臉恨恨地看著小男娃。
沒過一會,小男娃已經走到近前,朝著二人噗通一跪,舉著錢袋就哭道:「兩位姐姐,對不起,我錯了,這是姐姐的錢袋。」
林書馨看著如此這一幕,有些不忍,小蘭恨恨的說道:「為什麼偷我錢袋!」
小男娃哭聲不止,林書馨說道:「好了,既然失而復得,饒過他吧。」
沈樂忽然突然出現,林書馨微笑示意,沈樂點點頭。
沈樂看著小男娃說道:「別哭了,起來說話。」
聽到這話,那小孩一愣,這不是方才聽到的聲音嗎,他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少年郎。
少年郎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小男娃才起身,停止抽泣,看著三人。
沈樂方才說道:「怎么小小年紀的不學好,慣扒人家的東西?」
聽到沈樂這話,小蘭恨恨地看著小男娃說道:「是啊,怎麼這麼壞呢?」
小蘭還在為方才的事情耿耿於懷,一臉不善地看著小男娃。
小男娃不敢看向二女,他有些委屈,抬頭看向沈樂弱弱地說:「對不起,我實在沒了法子,家裡一貧如洗,母親病重在家,今天的早飯還沒了著落,我無奈才扒了這位姐姐的錢袋。」
說罷,眼裡又是眼淚吧嗒地流,聲淚俱下。
林書馨幾人面面相覷,沈樂看到這狀況也有些頭疼,看他樣子應該不是說謊。
林書馨聽到這,有些悲天憫人,看向沈樂說道:「公子,我們不如去看看,我和小蘭這倒是還有些銀錢,要是真的,倒是可以幫襯一二。」
沈樂聽到這話有些苦笑,這天下有這許多的窮苦人家,要是都幫,怕是一輩子也幫不過來。
不過她既然這般說出口了,自己自然不好拂了她,點頭說道:「好吧。」
聽到幾人沒有責備之意,反而是要幫助自己,那小男娃撲通的就此跪地,言道:「小祿兒謝謝哥哥姐姐,哥哥姐姐長命百歲!」
沈樂聽到他如此說道,有些好笑,看向二女也是這般神色,於是說道:「好了,趕緊帶路吧。」
那名自稱為小祿兒的小男娃才擦乾眼淚,起身領著二人朝著巷子裡走去。
巷子裡七橫八拐,沈樂三人小心跟在後面,走了一小會才走到巷子深處。
巷子深處有一處老房子,看著修修補補的樣子,已經是很多年前。
三人隨他走到老房前,小祿兒朝著屋裡大聲喊道:「娘,我回來了。」
裡面有輕輕的回話聲:「祿兒!」
小祿兒在門口大聲回話:「娘!」
小祿兒喜笑顏開,邀請幾人進屋。
幾人進得屋內,沈樂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發現屋裡倒是拾到的挺乾淨的,雖然房子破舊了一些。
房裡沒什麼像樣的家具,小祿兒拿過幾根補了腿的椅子,反覆的擦了擦,才對幾人說:「哥哥姐姐請坐。」
沈樂朝他點點頭,他才朝著床榻的方向走,走到床榻之前他才說道:「娘,今天有幾位客人來家裡坐坐。」
聽到這話,床榻上的人兒才動了動:「扶娘起來!」
小祿兒將他娘扶了起身,然後沈樂三人才看清他娘的模樣。
婦人面容消瘦,眼圈深重,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模樣。
婦人瞧著三人略微抱歉的神色說道:「小姐公子,是不是我們家祿兒在外面又惹麻煩了,哎,都怪我管教無方,對不住幾位了!」
聽到這話,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婦人倒是通透得很,沒有問過自己這行人的來因,先是對自己小兒的先聲責備和歉意。
林書馨聽到這話,才隱瞞她說道:「沒有,我們只是碰巧遇著,想跟小哥來家裡討碗水喝。」
聽到林書馨這番言語,沈樂真是喜歡得緊,知書達理,通曉人情。
小祿兒看向幾人,投來感激的目光。
聽到林書馨這般說,婦人這才笑道:「如此好啊,可惜我患病在身,家裡更是一貧如洗,招待不了幾位了,實在抱歉。」
林書馨說道:「倒是我們叨擾了,阿嬸不要介意,我們坐會便走。」
婦人勉強擠出笑容,笑著說了聲「好。」
林書馨招呼身後的小蘭附耳過來,林書馨與她悄悄低語了幾句,小蘭便悄悄朝著門口走了。
沈樂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了笑,林書馨有些不好意思。
沈樂自然知道她在作何,知其心善,沒有說什麼。
沈樂看著小祿兒和婦人說道:「夫人,我略通醫術,不知能否讓我給你瞧瞧。」
聽到這話,最為驚訝的是那小祿兒,他急切地說道:「請恩公救我娘親一命。」
婦人看著沈樂如此年輕,有些不可置信,她既已是病入膏肓之體,看看也不要緊,於是說道:「多謝公子,有勞了。」
沈樂點點頭,朝著二人的方向而去,走到床榻之前,沈樂輕輕探出手去,摸摸了婦人的脈象,片刻之後,他皺了皺眉頭,鬆開手。
小祿兒焦急地問道:「哥哥,我娘親如何了?」
沈樂看著他,又看了婦人一眼,瞧見那婦人對他使了個眼色。
他知道婦人知道自己的情況,讓他不要與他小兒言說。
沈樂心中暗嘆:可憐天下父母心。
沈樂看向小祿兒說道:「你母親積病已久,需長時間調養,我稍後便開一記方子與你,每日按照方子抓藥熬煎服用。」
小祿兒開心地道謝,然後他想起什麼,面色一暗。
沈樂看著小祿兒笑道:「放心好了,幫人幫到底,這位小姐人美心善,抓藥的銀錢她全幫你出了。」
聽到這話,小祿兒感動落淚,連連朝著林書馨跪拜道謝。
林書馨哪肯受他的禮,趕忙制止。
沈樂瞧見二人這般,趕忙朝著小祿兒說道:「你去巷口接方才離開的那位小姐,怕她不熟悉這巷子裡的路,迷路了。」
聽到沈樂這樣說,小祿兒開心地離開了。
沈樂看向林書馨,一臉無奈的神色。
林書馨是個聰慧的人兒,自然知道沈樂方才是特意支開小祿兒,與她母親說話。
沒等沈樂出言,婦人倒是先行開口了。
「小公子,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沈樂略顯抱歉地說道:「看來夫人已經知道了,你這病回天乏術,確時日不長。」
婦人如此說道:「我的情況我早已知曉,多謝公子如實相告。」
沈樂嘆了口氣,沒有和她客氣什麼,畢竟在生死面前,說得再多也沒什麼用處。
「他爹死得早,留我們娘倆相依為命,只是我這一走,可憐了我家祿兒還這么小,這可怎麼辦喲,哎。」婦人絕望地說道。
沈樂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他想了想說道:「我可以為你續命兩年,兩年之內你如常人無二,兩年一到,你必死無疑。不知你願不願意。」
聽到這話,婦人驚訝地看著沈樂,隨後她有些不可確信地說道:「公子當真?」
沈樂點點頭表示確定無疑。
林書馨在一側自然聽得清楚,沒想到沈樂會有如此逆天之法,她驚訝無比。
那婦人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我願意,請公子務必幫我,兩年時間祿兒也大來一些,用兩年時間為他打點一二,想必他也好過一些。」
沈樂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好,準備一二,我便為你施針,之後你按照我開的方子每日服藥半個月,便如常人無二。」
婦人點頭,在林書馨的幫助之下,沈樂以金針刺穴之法在婦人的十幾處要穴之上施針,很快她便能動彈了。
直到她走下床,才覺得沈樂沒有說假話,連忙跪地拜謝。
沈樂不願受此大禮,朝林書馨使了個眼神,林書馨才將婦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