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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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歲歲到達閆泰寢殿時,他已經昏迷不醒。

  東福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一旁還有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

  看到柳歲歲過來,東福立馬迎上來,一臉焦急:「娘子可算是來了,王上突然昏厥,山莊的幾名大夫都試過了沒辦法,您快來看看。」

  柳歲歲一邊往裡去一邊問:「昨日不還好好的,為何會突然昏厥?可是吃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

  原本急得跟什麼似的東福突然不吭聲了。

  柳歲歲停了腳步,回頭看他,見他欲言又止,便道:「你若不說,我如何診治?」

  「娘子說得是,」東福說得艱難,「昨日宮宴結束後,王上便召了兩位娘娘一起侍寢……玩了一整夜,天明才睡去,他休息不喜人打擾,奴才便一直等到午時才去叫他,可誰知卻叫不醒了……」

  柳歲歲一臉震驚:「死了?」

  「哎喲您這話可要大逆不道了,王上只是昏迷而已。」嚇得東福差點去捂她的嘴。

  柳歲歲撇了撇嘴角,冷笑一聲:「真會玩。」

  她一邊說一邊讓人掀起床幔,閆泰安靜地躺在床上,此刻只有出的氣沒進的氣。

  東福親自搬了杌子來,請柳歲歲坐下。

  柳歲歲坐下,伸手去給閆泰號脈。

  一號之下,嚇了一大跳。

  她問東福:「他吃了什麼?」

  東福也不敢隱瞞,如實說了:「吃了三顆……」

  柳歲歲將手收了回來,起身就要往外,東福一把拉住她:「娘子去哪兒?王上還昏迷著,您得救他啊。」

  「我救不了。」柳歲歲如實說,「即便是我師父來,恐怕也救不了,東福,準備後事吧。」

  東福一聽,嚇得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柳歲歲抬腳就走,卻又被東福一把抱住大腿。

  東福哭著求她:「娘子莫走,現在也只有您能救王上了……」

  柳歲歲背對著他,眼底划過一抹掙扎。

  她能救的。

  姬神醫給過她一顆藥丸,說給她保命用的。

  這藥丸有起死回生之效,即便是被閻王爺勾了魂,也能將人拉回來。

  但柳歲歲不可能用這藥丸去救閆泰。

  暫且不提他前朝遺孤的身份,也不提他想要造反的事,就說他一次次拿自己的命作死,她就覺得他不值得她救。

  不要說什麼醫者仁心,她覺得閆泰就是活該。

  貪圖私慾,明知道有生命危險還不管不顧。

  再說了,她本來還打算偷偷弄死他,現在既然有了不用動手他就嗝屁的機會,也省得讓她沾染一條人命,染上因果。

  思及此,柳歲歲也不掙扎了,一把推開東福走了。

  她麻利地回了桃花小院,趕緊召集了北斗和天元商量對策。

  「這次不用我出手,閆泰也活不成了。」。

  北斗一聽,從懷裡掏出一隻紙鶴,拿出特製的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隨後飛了出去。

  柳歲歲問:「沈工臣何時會來?」

  「屬下不知,主子自有部署。」

  柳歲歲聽了點點頭,一旁天元道:「趁現在混亂,屬下先帶娘子走。」

  北斗卻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很快,柳歲歲便聽見院門外傳來紛繁雜亂的腳步聲,像是很多人一起沖了進來。

  她小臉一下子就白了。

  北斗低聲安撫她:「娘子別怕,屬下和天元就在您身邊,咱們見機行事。」

  「好。」柳歲歲趕緊去推兩人,「你倆快走。」

  北斗和天元翻身而出,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歲歲也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站在房門口,看著湧進來的褐衣侍衛,原本慌亂的一顆心也漸漸安定下來。

  不大的桃花小院瞬間被侍衛擠得滿滿當當。

  柳歲歲看著從侍衛中走來的柳昭墉,原本是該難過的,但意外的發現,心口的位置仿佛變得麻木。

  面對他時,她仿佛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情緒。

  好像他不管再對她做什麼,她都能接受。

  柳昭墉走過來,他身上也穿著盔甲,頭上戴著盔帽,柳歲歲見了忍不住好笑:「保護得這麼嚴實,柳大人是怕我拿銀針扎你麼?」

  柳昭墉看著她,有些痛心疾首。

  「歲歲,幾年不見,你怎麼變成這樣?」他看著她滿臉都是失望,「我從小教你做一個善良的好孩子,你現在卻眼睜睜看著王上病重而見死不救……我對你實在太失望了。」

  柳歲歲看著眼前的男人,愈發覺得他陌生起來。

  那個在她心裡一直被尊敬愛著的父親仿佛在這一刻徹底死去。

  她不再對他有任何留戀。

  而此刻眼前的這個柳昭墉,不再是她父親。

  思及此,柳歲歲一顆心也變得堅硬起來。

  「你對我如何,我也不在乎,柳大人領兵來此,莫不是要抓我?」

  柳昭墉看著她,語重深長:「你即便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我考慮考慮,王上若真有個意外,我這麼多年的犧牲和付出就要付諸東流水,你難道就忍心看著我被沈工臣抓入牢獄受日夜折磨嗎?」

  柳歲歲笑了。

  「你當初假死脫身到了御龍山莊,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前朝遺孤能有什麼好結果?現在的大曆王朝國泰民安,皇上勵精圖治,可是他閆泰一個酒囊飯袋一個隨時隨地精蟲上腦的人能比的?我真懷疑柳大人當初是得了失心瘋,才走到這一步!你放著好好的五品知州不做,偏要來這鬼地方當什麼謀士,呵……你有病吧?」

  「你……」柳昭墉氣得臉色鐵青,「你簡直不可理喻,來人,把她給我抓了……」

  侍衛正要上前,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來。

  「我看誰敢!」

  柳歲歲循聲看過去,只見閆述從人群中走來。

  他依舊一身白袍,身子依舊瘦弱,朝她走來的步子卻堅定有力。

  他高舉手裡的玉牌,走到柳歲歲面前,轉身面向院子裡所有侍衛,高聲道:「閆氏玉令在此,孤看誰敢動她!」

  院子中眾人,包括柳昭墉在內,一看那玉牌,都跪了下去。

  柳歲歲怔怔地看著那玉牌,又看向面容清冷的閆述,第一次意識到,他的身份可能並不是一個普通前朝遺孤那麼簡單。

  柳昭墉跪在地上,看著那玉牌,一臉質疑地看著閆述。

  「述公子怎會有此令牌?令牌一直在王上手裡,您是如何得到的?」

  閆述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柳大人何時在王上手裡看過此令牌?」

  「……」

  柳昭墉從未見過。

  但閆氏令牌就是王朝玉璽。

  令牌在手裡,誰就是那個最尊貴的王。

  閆泰身為王上,手中豈會沒玉牌?

  閆述沒再理他,而是再次高舉玉牌,冷冷下令:「眾將士聽令,柳大人蓄意趁亂生事,將他抓住送入牢獄,待孤以後發落。」

  原本聽命於柳昭墉的那些人,突然聽命於閆述。

  柳昭墉被人摁住的那一刻,他仿佛還沒回過神來。

  直到要被抓走,他才猛然回神。

  他看著柳歲歲,大喊著:「歲歲,救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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