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臣很晚才回屋。
彼時柳歲歲已經睡下了,他坐在床邊,借著外間的燭火,看著熟睡中的她良久,這才起身去了後院溫水池。
他一走,柳歲歲就醒了。
她躺著沒動,聽著後面傳來的動靜,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明明就在家裡,卻連晚飯都不過來陪她,中午還抱著她親得死去活來,扭頭就冷臉不理人。
現在的柳歲歲特別後悔。
後悔自己不該讓他這麼早得逞。
話本子上都說,男人得到女人後,就會厭倦、厭棄、不珍惜。
柳歲歲覺得沈工臣就是那種男人。
也就是傳說中的『負心漢』!
所以,她也暗暗在心裡發誓,她再也不要他碰她了。
抱著也不行。
想到這兒,她一個翻身爬起來,抱著自己的夏薄被,拎著枕頭就去了外間。
外間有個貴妃榻,雖然不大,但睡她是足夠了。
剛躺下,就聽見內室傳來動靜。
……
沈工臣沐浴出來,撩開床幔正要上床,卻發現原本好好睡著的柳歲歲不見了。
他渾身氣息瞬變,一下子充斥著危險。
但很快又放鬆回來。
他發現不止人不見了,連枕頭和被子都不見了。
看著外間的燭火,他抬腳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睡在貴妃榻上的柳歲歲,大概是熱,她將被子擱在一旁沒蓋,趴在枕頭上,身上只穿著一身碧色褻衣。
褻衣用上好綢緞做成,裹著她纖細的身子,愈發窈窕白皙。
沈工臣走過去,坐在榻側,俯身過去看她,見柳歲歲閉著眼裝睡,不由得好笑:「為何跑到這裡來?屋裡太熱?」
柳歲歲將臉扭到一旁不理他。
「怎麼了?」沈工臣伸手去抱她,誰料一挨上,她就像泥鰍似的,抗拒著動來動去。
「不要碰我。」她伸手來推他,「煩!」
沈工臣一動不動,任由她推著。
垂眸凝視著她:「還在生氣?就因為我下午凶了你幾句?」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柳歲歲就更生氣了。
一個骨碌從貴妃榻上爬起來,盤腿坐在他面前,怒氣沖沖和他理論:「那是幾句嗎?從我上馬那一刻起,你就開始凶我,一直凶呀凶,我學了多久你就凶了多久,你那麼凶,我都害怕了。」
說著說著,小臉嘟了起來。
特別是說到最後一句,委屈巴巴,看得沈工臣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放緩了嗓音,溫柔和她解釋:「你有很多動作是致命錯誤,我說了好幾遍你都不改,我還不能凶你了?」
「你中午還抱著我親,扭臉就凶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凶起來很可怕,臉板著,又冷又沉,比那教書的夫子還要可怕。」
她的話,讓他忍俊不禁。
忍不住伸手過去,想將人抱懷裡哄一哄。
可一挨上,就被推開。
柳歲歲義正言辭:「我算是看清了你的本來面目,你就是覺得親了我,我現在是你的人了,所以開始不珍惜,但是我要告訴你,親就親了,我就當豬啃了,但你以後別想再碰我。」
「你注意自己的措辭!」
「才不要……你幹什麼……」柳歲歲見沈工臣突然俯身下來,嚇得她往一旁躲。
對方動作更快,一把將她壓在了貴妃榻上。
對方冷笑一聲,盯著她的眸子泛沉:「誰是豬?」
被壓著的柳歲歲,依舊膽大包天。
「你你你,就是你!你這個沈……唔唔唔……臭流氓……」
被沈工臣壓著親。
柳歲歲一個勁兒地掙扎。
她覺得,這會兒若是再被他親了,自己的面子往哪兒擱?
於是,使出渾身的勁兒掙扎,但她那小身板哪是沈工臣的對手?
被壓得死死的不說,就連頭都被他大手固定住,他的唇覆在她之上,來回摩挲著親了一會兒,就想將舌尖抵進來。
柳歲歲閉著嘴巴不讓他進。
沈工臣也不急,慢條斯理地磨,直到柳歲歲主動打開城門迎將軍,他這才撬開貝齒,縱馬直入……
柳歲歲身子發軟,腦子也懵懵的,但理智尚在。
她逮住機會,使勁咬了一口……耳邊傳來男人悶痛聲。
他退了出去,劍眉微皺。
柳歲歲一把將他推開,翻身裹了被子不理他。
沈工臣抬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流了血,但不多。
他沒管,而是看著背對著他的柳歲歲,哭笑不得:「這麼記仇,嗯?」
柳歲歲不理他。
沈工臣從身後抱住她,低聲哄著:「我錯了還不行?」
「哼!」
「以後不凶了,你笨點我也不介意。」
柳歲歲一個翻身面對他,一雙杏眼都瞪圓了:「誰笨了?你會不會說話。」她拿拳頭捶他,「你不會說話就閉嘴,煩死你了。」
沈工臣樂了。
一把握住她亂動的小拳頭,壓低了身子,低沉的嗓音含著笑意:「夫君知錯了!」
一句『夫君』讓柳歲歲立馬紅了臉。
她將臉埋進被子裡,羞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她嬌羞的樣子,讓沈工臣愛慘了。
又一把將人抱住,親了過去。
此刻夜深人靜。
親著親著,沈工臣不滿足她的唇,鬆開她後,一路順著她的白嫩的脖頸往下,落在了她微微敞開的衣襟上。
柳歲歲知道這樣下去很危險。
春杳說了,他們還沒訂親,親親也就算了,其他不能越界。
她艱難地推開他,對上沈工臣深暗的眸子。
「不行……」
沈工臣深深地看了她片刻,一把將人揉進懷裡,許久未動。
過了很久,他才將柳歲歲一把打橫抱起,大步進了內室。
將人放進床幔間,沈工臣一句話沒說,大步去了後院……
柳歲歲躲在被子裡,聽著後院的動靜。
心裡有羞澀,也有甜蜜。
晚上臨睡前發誓再也不要讓他碰的話,早已消散在他剛才的親吻里。
柳歲歲漸漸地就睡著了。
次日醒來,竟意外地發現原本這個時間在練武場的沈工臣,竟然還在睡。
她被他抱在懷裡,兩人貼得很近。
被子都在她身上,他身上只搭著被子一角。
早上還是有點涼的,柳歲歲正要將被子往他那邊蓋蓋,沈工臣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偏頭看她一眼,翻身過來,一把將她抱緊,隨後將臉整個埋在她脖頸間。
柳歲歲愣了愣。
指揮使大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