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以後不會了

  成溪兒混跡在人群,看著告示板上的公文,身後是宣王府侍衛往來巡邏的動靜。

  如今整個京城像是張密不透風的大網,不給她任何耍手段的機會。

  再想做短工,是不成的了。

  她穿著乞丐裝束,扮成一個乞丐少年的模樣,端著破碗從人群中走出,蹲在街角思索對策。

  後日便是皇上的生辰宴,不知街上宣王府的巡邏在那日會不會松一松,而再過八日,便是她同陳明逸約好的月底之約。

  八日嗎……

  總覺得好漫長,也不知能不能熬得過去。

  成溪兒微微嘆口氣,垂眸看著破碗裡自己髒兮兮的容貌,眸色複雜。

  整整一日搜捕,沒有任何線索。

  燭光映著沈清朔晦暗不定的臉龐,明亮火光躍動在他眼底,卻映不出半點暖意。

  洛寒埋首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

  沈清朔淡淡道:「確定將京城能查的地方都查了?」

  「基本都查過了……」

  從昨夜到現在,他們高效率地查了所有能查的宅邸,許多貴人家的宅院,他們也都悄悄派人去查探了,根本沒有成溪兒的身影。

  沈清朔驀然一笑,好整以暇地問他:「那你覺得,她現在應該在哪裡?」

  洛寒不知道。

  「不在裡頭,自然是在外頭。」沈清朔眸光冷清,細看之下,透出幾分惱火和不悅,「去將所有乞丐都召集起來,這次若再找不到,你們便都不要幹了!」

  洛寒一凜,連忙應是,不敢有片刻歇息,匆匆向外跑去。

  領著人出來,他才發現,不只是他們在找乞丐,顧枕眠也在找。

  這一日沈清朔大張旗鼓,旁人不知道是在找什麼,顧枕眠卻很清楚,知道他們沒有收穫,便也猜到了成溪兒可能是隱藏在乞丐當中。

  黑夜裡火把燈光明亮如晝,到處都是侯府和王府的人,洛寒更不敢鬆懈,若讓他們先將人找回去了,沈清朔怕是要將他給扒一層皮。

  全城乞丐都被召集,成溪兒混跡在人群里,心口狂跳,已經意識到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她左右看一眼,尋找一個機會便竄進巷口中,找到自己的包裹準備再換個妝,可……換什麼好?

  成溪兒露出苦色。

  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在召集乞丐,不如先換身平民裝束,躲進無人的破屋裡,躲一夜是一夜。

  打定主意,她匆忙換了衣,背著包裹向一處早早瞄好的眠龍巷破居走去。

  直至躲進屋內,避開那些火把光,她才松下口氣。

  忽然——

  「你挺能躲,躲這麼些時日,可玩夠了?」

  一道低沉嗓音忽在身後響起,讓成溪兒悚然一驚。

  她僵硬地扭回頭,正對上沈清朔一雙蓄著怒火的暗眸中。

  「王、王爺……」

  成溪兒磕磕絆絆地開口,步子向後退了兩步,驚疑不定地看著他:「為什麼你……」會知道她這裡。

  沈清朔冷呵了一聲,步步逼近,成溪兒緊緊靠在門上,眸中滿是慌亂和害怕。

  骨節分明的手挑起她下頜,迫使她揚起髒兮兮的小臉,撞進他一雙愈發冷寒的眼裡:「成溪兒,你寧可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都不肯回本王的王府?」

  成溪兒躲避著他目光,低聲道:「回王府去做什麼,讓王爺再把我送人嗎?可我是人,不是貨物。」

  沈清朔一頓,捏著她下頜的手微微收緊,卻又怕她疼,緩慢鬆開。

  所有怒火似乎被這一句話給撫平了,他眉宇間掠過絲無奈,指尖輕輕碰在她臉上,低聲道:「不送了,以後都不送了,乖乖和本王回去,繼續上你的課,釀你的酒,做你想做的事。」

  成溪兒抿抿唇,避開他視線沒有說話。

  沈清朔道:「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抓住嗎,你雖學了點東西,但學得又不夠多,回到本王身邊,本王親自教你。」

  面前嬌小的人仍舊沒說話,她用沉默表示著她的不甘願,可因知曉自己已經被抓住,明白無法再掙脫,也不做什麼抵抗。

  沈清朔心頭升起無名怒火,俯身吻住她唇瓣,用力啃咬,想要逼迫她再說點什麼。

  成溪兒雙手抵在他胸膛,口中「唔唔」兩聲,將他給用力推開後,卻喘息著硬邦邦道:「王爺不碰旁人碰過的,我已經是皇上的人,你難道……唔!」

  嘴唇再度被堵住,沈清朔發泄似的吻著她,用力碾磨啃咬,不給她任何喘息之機。

  他已經聽夠了這些話,也受夠了將她送過去所受到的苦果。

  他以為把人送走,就能戒掉她的癮,但反噬過來的,卻是更大的折磨。

  與其如此,他不如將人拴在自己身邊,他明明也有能力這樣做,卻偏要故作清醒和無謂,輕易選擇放手。

  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蔓延,沈清朔熟練挑開她的衣裳,手掌游移進去,引得成溪兒陣陣戰慄。

  多日來未曾被他碰,再度被他擁在懷裡,身體已經自然起了反應,無法拒絕。

  成溪兒討厭這樣沒有出息的自己,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奪出,滴落在沈清朔的臉龐上。

  所有動作都停住了,唇齒分離,沈清朔抬手撫過臉龐上的濕潤,抿了發紅的薄唇,靜靜看她哭。

  「我、我也不是天生就想成為這樣的人,憑什麼在你們眼裡我就要這般低賤。」她哭訴著,一雙眼通紅,「既然都已經把我像貨物一樣送人了,王爺又何必來找我,我在你眼裡又究竟算什麼?」

  沈清朔心頭微微揪緊,看著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搭在她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幫她輕拍,低聲哄道:「別哭了,以後不會了。」

  她的哭聲未停,滿臉淚痕:「我知道我不孝,父母大仇未報,我應該回到王府,借著王爺想辦法弄清楚的,可我真的不想再回你身邊了,去任何人那裡都可以,唯獨你、唯獨你不行……你會讓我難過,其他人不會,我不想再回去,不想了……」

  沈清朔手微微一頓,索性將她擁進懷裡,一言不發地聽她哭訴,任她淚水沾濕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