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是覬覦帝位

  沈清朔薄唇流溢出淡淡冷意,眸光望向遠處養心殿。

  「去看看。」

  他到養心殿時,太后正勸皇帝。

  「皇帝,並非哀家要逼迫你,實在是那宣王太過氣盛,他如今這般囂張,也不過是仗著你身子骨熬不過幾年,又無子嗣傍身,便覺帝位非他莫屬,我們總要防著他呀?」

  「咳咳……」

  皇帝用帕子擦擦唇角血跡,翕合著蒼白唇瓣道:「母后這般著急,不也是為帝位嗎?」

  太后和藹面容流露出些許不滿:「哀家會這般做,不都是因你沒有子嗣嗎,若你有子嗣,我何至於為你這般謀算。」

  「這麼說,若兒臣有子嗣,母后便放棄嗎?」

  「當然……等等,你當真有……?」

  皇帝蒼白笑容映出不易察覺的嘲諷,他眸光複雜地看著太后,神情高深莫測,並未答話。

  太后心中兀自惴惴片刻,細想後宮嬪妃皆在她掌握之中,每次皇帝去哪位妃嬪處、去做什麼、待多久,她都有清楚的記錄。

  那些妃嬪的身體情況,她也最了解不過,若是有誰懷有身孕,她決計不會錯漏。

  這般想著,她漸漸安下心,含笑道:「皇帝不要同哀家玩笑了,這麼多年哀家一直都在盼著你的孩子誕生,可你看看,後宮何其冷清。若你將來當真能誕下一兒半女,再讓軒兒回國舅府便是了。」

  皇帝眼裡噙著的嘲諷漸漸加重,又覺得無比心累。

  好好的母子關係,怎麼就變成了這模樣。

  沈清朔玉身立在門前,聽了內里動靜片刻,徐徐轉身離開。

  看來不需要他多做什麼,皇帝腦子還是清醒的。

  只是……

  他垂眸睨向洛寒,冷淡吩咐:「去查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了子嗣。」

  雲錦的人皮面具在午後送來,沈清朔甩手丟給洛寒,令他戴上。

  「今夜之前,練習好陳明軒的行為舉止。」

  陳明軒是習武之人,體型同洛寒相似,兩人若穿同一件衣裳,只看背影,看不出什麼差別。

  洛寒應一聲,並不意外沈清朔這樣的決定。

  「這份詔書也拿著。」

  一卷捲軸遞出,是沈清朔尋人仿了筆跡,造的一份過繼詔書。

  洛寒謹慎揣在懷中,已經明白自己要做什麼。

  他自行出門,找地方練習去了。

  沈清朔懶懶倚在榻上,掀眸看不遠處同彩墨糾纏的成溪兒。

  她正興致勃勃臨摹勾畫,習那些枯燥的線條,白皙臉頰上沾染了紅墨都未察覺。

  「成溪兒。」

  薄唇淡啟,他如招小貓般抬了下手:「過來。」

  成溪兒撂下筆,乖順地踱前。

  大手撈住她的腰肢,將她輕鬆攬進懷中,成溪兒瞬間被熟悉的冷松木香包裹。

  沈清朔端詳著她額間沾染的紅墨,如雪日紅梅般,格外嬌艷好看。

  「去拿筆和胭脂來。」大手輕輕拍她的背,「本王給你畫個花。」

  成溪兒乖順應聲,去妝檯前拿了胭脂和細筆,遞到沈清朔手中。

  「從前可試過花鈿?」

  成溪兒輕輕搖頭。

  沈清朔筆蘸胭脂,輕輕掃在她的額頭,身軀因前傾而靠近,幾乎將成溪兒完完全全籠罩在自己的氣息內。

  溫熱的呼吸時時掃過成溪兒面頰,不消片刻,她白嫩臉龐便暈上一片淡粉,映著額間紅梅,艷麗明媚,如白茫茫雪地里悄然綻放的梅蕊。

  「好看。」

  男人低沉嗓音震動在耳畔,夾雜著淡淡的笑意,讓成溪兒心跳微微加速。

  她紅著臉抬起頭,翦水秋瞳映著他的英俊臉龐,那張臉似乎比平日少了許多難以親近的淡漠,多出了柔和溫情。

  他輕吻她的唇邊,像是在對待珍惜的寶貝。

  成溪兒一時恍惚,仿佛他們就是一對尋常夫妻,描眉畫妝,歲月靜好。

  輕柔的吻漸漸挪至她雪白精緻的鎖骨,男人忽然加重了力道,讓成溪兒吃痛之餘,陡然間清醒過來。

  她在想什麼?

  她只是最卑微的試婚丫頭,如何能成為宣王的妻子。

  沈清朔對她,不過是逗玩一隻雀兒,說不定何時便膩了,她需得抓緊時間,在他身邊學到更多東西,爬到更高的位置,哪怕他哪一日膩了,她也不至於被拋棄。

  這才是她該想的東西,真情於她而言,太過奢侈。

  成溪兒攀著沈清朔勁瘦腰身,仰起頭承受著他帶來的歡愉,眼角悄然落下一滴淚。

  「哭什麼?」

  沈清朔吻去她的淚痕,氣息帶喘:「疼?」

  「沒有。」成溪兒裹著哭腔抱緊她,抽抽噎噎道,「我只是高興,高興跟了王爺這樣的好人,即便哪一日王爺膩了,我也高興。」

  「不要胡思亂想。」

  溫熱掌心擦去她流淌的淚珠,沈清朔緊緊擁著她,輕吻她的耳垂:「好好感受本王。」

  成溪兒將他抱得更緊,難得主動迎合他的動作,漸漸使他失控。

  沈清朔好似不知饜足般,不加節制地壓著她索取,直接她再無力氣哭著求饒,才終於放過了她。

  這場筋疲力盡的情事,讓成溪兒足足睡了整半日。

  待至夜幕黑漆,才終於悠悠轉醒。

  屋內外靜悄悄一片,只有蟬鳴聲十分清晰。

  成溪兒緩慢眨眼,注視著黑洞洞的夜,心想這時辰,沈清朔或許已經開始動作。

  此刻月黑風高,正適合暗中行事。

  養心殿熄了燭火,大太監徐志陵立在殿門前守夜。

  一道身影從黑夜中漸漸走來,腳步沉穩有力,霸氣十足,腰間佩著烏黑的刀,昭示著眼前人的身份。

  徐志陵彎下腰,匆匆下階笑臉迎接:「請陳大公子安,不知您何時入宮的,奴才竟都不知,應當早些去問您安才是。」

  「陳明軒」揮揮手,面容爽朗:「無妨,皇上今日可還安定?」

  「已有些好轉了。」徐志陵恭恭敬敬地答,「大公子若是有要是,不妨明日再來,皇上咳疾發作,難以入眠,現下好不容易睡了,不好再打擾。」

  「那怕是不成。」「陳明軒」強硬道,「我奉太后之命而來,必須面見皇上才可。」

  「可……」

  「公公若是怕麻煩,只管躲去一旁,我自行入內找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