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美梨看看左右,靠近土蜘蛛長健並挽起了他的胳膊,低聲用倭語問道,「長健,他的身份,現在真的變成······」
土蜘蛛長健抬手打斷,「這一點想想就能明白。��
轉而嘆了口氣,「原來,川省也有一鼎。」
說完,土蜘蛛長健就下了關樓,走到了關樓外的一個僻靜處,仰頭看向一側的險峻絕壁,轉而用標準的普通話吟道: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川上美梨又走到了他的身邊,「這是華夏的詩歌?」
土蜘蛛長健改回倭語,「對,這是唐朝大詩人李太白《蜀道難》中的句子,很符合我現在的心境。」
「長健,你真的放棄了?」川上美梨又問。
「不是我想放棄,是華夏官方強力介入之後,我們已經根本沒有機會了。」
「那老烏小烏父子,為什麼不······」川上美梨的秀美微蹙,隱現殺機。
「既然不直取了,何必多事?」
「但是他們萬一因為別的事情被捕,華夏這邊不是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和戴罪立功的說法嗎?要是供出······」
土蜘蛛長健的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這件事情,他們連門都沒摸到,犯罪要件根本不存在;最重要的是,我和白鳥先生從來沒有和他們直接接觸過,而且交易內容滴水不漏。」
川上美梨看著土蜘蛛長健的表情,「你剛才說不直取,難道······你還想大冒險,最後出手?」
「大冒險?那不叫冒險,那叫送死!華夏官方又不是民間團隊,到了他們嘴裡的肉,哪裡還能再摳出來?你怎麼會覺得我能如此喪心病狂?」
「但是我總覺得你好像又有了新的計劃。」
「這次說對了。」土蜘蛛長健點點頭:
「沒錯,是有一個新的計劃。不過,既然沒告訴你,那就是還沒考慮好,只是一個雛形。這次來川藏兩地走一走,除了考察一些生意項目和旅遊,也是為了在這個過程中進一步琢磨琢磨。」
······
吳奪和寧霜離開劍門關景區回到駐地之後,其他人居然都還沒回來。
駐地除了李山,還有兩名後勤人員。李山一看吳奪寧霜回來了,笑道,「沒想到你倆最先回來,我正要打電話問問大家,回不回來吃晚飯呢!」
結果大家都回來了。
吳奪便就把碰上土蜘蛛長健夫婦的事兒匯報了一番。
龐統聽後,「我知道他在渝州,沒想到今天跑劍門關去了。藏鼎之地都確定了,也取了這麼多鼎了,他現在不足為慮。只是,關於他在華夏違法犯罪的證據還不夠,暫時沒法兒直接法辦他。」
「這孫子的眼力不如他爺爺,但是要說行事布局,可比他爺爺強。」吳大志接口道,「而且狡獪得很哪!」
龐統大笑,「就算他有張良計,我們也有過牆梯。」
吳大志欲言又止,最後只化作了淡淡一笑。
······
清淤工作在三天後順利完成。
而且確實有所發現。
江中那處寬約十米的石質豎面的底部,有一道石門!
確切地說,是一處方形門洞。只有門洞沒有門。
這處方形門洞顯然也是人工開鑿而成,不像尋常門洞那般高度比寬度大,而是高約五米,寬約六米。
而在門洞前方,還有數道石階。這些之前都是被淤積的泥沙掩蓋的。
同時,門洞後方也有淤泥的泥沙。
門洞後方有一個類似水池的結構,水池的上方邊緣肯定是遠高於門洞頂部的,而淤積的泥沙只是堵塞到比門洞頂部略高的位置,現在也全部清理了出來。
泥沙清理出來之後,江水重新從門洞湧入了水池。清淤人員嚴格遵守規定,並沒有向上浮出水面進一步探查。
而在清理出的水池淤泥中,還發現了兩具魚類骨骼,其中一具長達一米,另一具也有兩尺多。
吳奪了解之後,知道這就應該是八對須大泥鰍的魚骨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八十多年前死絕;好在這裡還發現了兩具魚骨,可以交給相關部門研究。
八對須大泥鰍死絕前肯定不止兩條,只是江水奔流,八十多年過去了,能發現兩具魚骨其實也算趕巧了。
······
這天早晨,水文測量船再度出發。
在魚背山一側的江中停船之後,按照原計劃,是三人下水探查,;吳奪先下水,吳大志隨後,葛亮斷後。
不過在下水之前,吳奪還是先問了問同船一起來的化肥。
化肥沒有表現出對江水的恐懼,還是一副蛋腚的樣子,但是他也沒有下水的表示。
於是,化肥便先留在了船上。
吳奪穿好潛水服下水,順著石質豎面下到了門洞外,手腳利用門洞邊緣穩住,轉而等著吳大志和葛亮下來。
吳大志和葛亮先後下來之後,三人比了個手勢,吳奪又是率先游進了門洞。
上浮比下潛輕鬆,吳奪很順利地就浮出了水面。
一抬頭差點兒嚇一跳,在頭上探燈的照射下,只見一把尖銳的兵器正對著自己的腦袋,相距不過二十厘米!
吳奪連忙在水中向後撤身。
定神打量,原來是一青銅矛頭!
和在古玩市場裡看到的青銅矛頭是一樣的!
當頭一矛啊!
一支青銅矛,抓在一名「將士」手中。
這「將士」其實是個石雕像,立在水池岸邊,做的是斜向下的刺矛動作,矛頭距離水面半米多;而吳奪露頭之後,距離吳奪頭頂上方那就更近了。
實際上,水池的岸邊不止一個石雕將士。相距三米左右,還有一個石雕將士,這個石雕將士的動作和另一個不同,是斜向上的刺矛動作。
不過,原本應該接在石雕矛杆上的青銅矛頭,卻沒了。
很顯然,這件矛頭,就應該是古玩市場裡出現的那件。它不知何時跌落到水池中,又不知何時到了江流中,最終在二三十年前離江到了人手。
沒準兒流轉的過程中,八對須大泥鰍還發揮過作用呢。
吳奪看清楚之後,便就此上到了水池岸邊。吳大志和葛亮也先後浮出水面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