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化肥「吼」的時候,吳奪忽然間發現了一個問題。
化肥出現了影子!
也就是說,化肥來到旱溝之中,先前在陽光下,竟然是沒有影子的!
就這一「吼」,影子突然出現了!
但是,化肥之前一直是有影子的,包括來封丘的這些日子,自然也有影子;要不然,他們早就會發現這種「異常」了。
可化肥來到這個旱溝里,卻應該是沒了影子的!
只不過,旱溝不是平地,本來在有些位置,化肥就不在陽光下,看不到影子,所以吳奪還真沒太注意。不光吳奪沒注意,吳大志和寧霜也沒注意。
而化肥「吼」出影子這個過程,它的位置是能被陽光照到的,它的身邊,影子從無到有,瞬間出現了對比,讓吳奪一下子就發現了!
寧霜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她在吳奪的側後方,吳奪的身體擋住了化肥和它的影子。
吳奪一時之間有點兒懵逼。
雖然化肥早已被歸為「神獸」範疇,但猝不及防來了這麼一出,吳奪的腦袋還是「嗡」了一下子。
化肥「吼」完之後,卻好像精神多了,晃了晃腦袋,將兩隻前爪扒在了溝壁上,要求上去的樣子。
同時,它回頭看了一眼吳奪。吳奪發現,它的眼神好像都不一樣了。
「你怎麼了?」寧霜不由問道。
「沒事兒,我在想和化肥一模一樣的那隻小黑狗呢。」吳奪就此過去,抱起了化肥,「走吧。」
寧霜點點頭,「既然是小黑狗,那就不是一模一樣,別想多了。」
吳奪回了回神,一邊往回走,一邊又想,不會是自己眼花了吧?
應該不會。
而且,還有那隻小黑狗,足夠讓吳奪浮想聯翩······
關鍵是小黑狗的名字叫烏影,更容易讓吳奪去想。
它還害怕陽光。
那條小黑狗,不會就是化肥的影子吧?
它是伴生的!
雖然有狗的外形,但卻只是化肥的「影子」。
化肥和它分離之後,沒過多少時間,它就死了。
而「影子」的作用,可能就是「助力」化肥的成長,等到化肥「長成」,「影子」或許也會自動死亡。
但是,化肥並沒有「長成」,就和「影子」分離了!
如此,導致了那隻小黑狗過早死亡,也導致了化肥長得特別慢。
而今天,化肥經歷了這樣的一個瞬間「復盤」的過程,會不會像正常狗子一樣開始長大了呢?
······
吳奪想著想著,也不由面露苦笑: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我是一個長在新社會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的知識青年,結果自從遇上了化肥,什麼神佛玄靈的事情都陸續出現了!
唉。
不過,這事兒確實也不能想了,一是肯定越想越亂,二是想了也沒用了,那條名叫烏影的小黑狗已經死了。
只是,能想出這些,也不是一點兒收穫沒有。
首先大致可以判定,化肥,還有烏影,應該都是在這裡出生的。要不然,可能就不會出現如此奇異的現象。
而且,化肥作為疑似諦聽化身之一,出生在供奉地藏菩薩的地藏王廟的功德碑上,一點兒都不奇怪;同時,出生之時,也感受到了相距不算很遠的豫州鼎的地氣,並受到了影響,也不奇怪。
還有,地藏廟的這片地或者附近的範圍內,也有可能埋藏了孤丘墓葬的真正入口!
只不過,兩千餘年來,歷經變遷,現在不太好找了。
現在有一個地藏廟,吳奪他們也不方便著手尋找了;人來人往的,怕是入口沒找到,先被人注意上了。而且,毗鄰孤丘墓葬的一段通道,也已經塌方了。
好在還有研究所的「福井」入口。
吳奪和寧霜走到了停車場一側,吳大志還在和看守停車場的中年漢子交流呢。
此時,化肥又看了一眼地藏廟的山門,卻顯得很是從容;看完之後,並沒有上前,只是在門口附近慢悠悠地走來走去。
「它好像真是一下子『開竅』了······」吳奪在心裡默默念叨。
吳大志和中年漢子結束交流之後,走上前來,「化肥沒事兒吧?」
「不僅沒事兒,而且狀態好多了。」吳奪應道。
吳大志點點頭,「那還是走吧,路上說。」
「走了肥哥!」吳奪沖化肥招呼了一聲。
招呼聲比較大,中年漢子也聽到了,他樂了,「頭次聽到給狗起名還帶個『哥』的!」
吳奪就此也沖他招了招手,「再見了,老哥。」
中年漢子:「······」
化肥沒有流連,很淡然地跟著上了車。
車子離開了天井村之後,吳大志才開口道,「看車的也沒說出什麼能和化肥沾上邊的有效信息。但根據我們發現的情況,這地方就應該是化肥出生的地方,地藏廟的功德碑······」
吳大志分析的時候,吳奪猶豫著要不要說化肥的「影子」的事兒,最終還是沒說。
這種事兒,不存在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因為他面對的是吳大志和寧霜這兩個最親近的人。
吳奪之所以不說,因為化肥當時看了他一眼。
只因為那一眼。
就好像是在說:這種事兒,不提了吧?
退一步講,說了也沒什麼用處。
「爺爺,我跟您的想法差不多。」吳奪聽完吳大志的分析,接口道,「而且,孤丘墓葬的真正入口,有可能就在地藏廟附近。」
「是啊。」吳大志點點頭,「但是,我們現在也不方便查找了。沒準兒,被壓在了地藏廟底下也未可知,那就更沒戲了。」
「對了爺爺,您進到廟裡,廟裡有沒有新的功德碑?看車的不是說十幾年前除了村民集資,也有社會人士的捐助麼?」
「沒有,只有一塊『重建碑記』。不過看車的倒是提了一句,說廟裡有一本功德簿。」吳大志看了看吳奪,「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鏑叔。」
「你想多了。」吳大志深吸一口氣,將頭靠了靠椅背,沒有再說話。
寧霜開著車,嫣然一笑,「吳爺爺,關於鏑叔的傳奇,我爸也給我說過,不過他都是道聽途說。」
寧霜一開口,吳大志便又坐直了身子,「嗐,他哪有化肥神奇?難為你了孩子,我一直沒好意思多說,自從你知道化肥的情況,顛覆三觀了吧?」
「要是光聽說,我估計肯定受不了。但我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就不一樣了。除了化肥,還有這孤丘墓葬、地下迷宮、九鼎玄機······」寧霜好似也打開了話匣子:
「其實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所謂的科學,只在我們的認知的有限的範圍內;還有很多東西我們無法看透,就覺得不科學;其實若是我們認知範圍足夠大,那麼可能就會變成『科學』的。或者說,以我們目前的認知,給不了一個真正地解釋。」
「燕京大學畢業的,就是不一樣啊!」吳大志微笑。
「咳咳!」吳奪接口,「兩位燕京大學的校友,帶著我玩兒委屈你們了。」
······
回酒店一路順利。
大家商定,明天一早開車出發,返回東山省,正好中午在齊州小駐吃飯;接著吳奪和寧霜留下,吳大志和權浩然返回茂嶺縣。
本來吳奪也想跟著先回茂嶺縣再說,但是吳大志卻堅持讓他在齊州留下。
同時,吳大志交待,從大雅齋辭職的日子不遠了,但在他參研出其他七鼎具體位置期間,先正常上班,要不動聲色。
吳大志還給了吳奪一個任務,儘量多打聽最近古玩行的新動向。
明天一早才返程,今天就算比較閒適了。午飯後,大家先各自在房間休息。吳奪想午睡沒睡著,又把聽到的豫州鼎、帛書墨經以及所得寶貝的信息梳理了一遍。
這些東西,他自然都是聽了的。
豫州鼎這樣的頂級重器,只可惜聽到的信息最少;除了年份,啥也聽不到。所以權浩然說加了金,吳奪也不清楚。年份確實是對的,和現在已知的大概的大禹時期也能對上。
帛書墨經是戰國末期抄錄的,材質確實是帛,絲織物;也確實經過了藥水的浸泡,而且墨汁也是特殊調配的;不過吳奪卻沒聽到藥水和墨汁的配方。
遺憾。
同時,吳奪也沒聽到這件帛書墨經的抄錄者到底是何人。不過,卻聽到了別的,是一些有關墨門的信息。
那就是在戰國末期,墨門中人從墨子死後的分裂三派,逐漸又匯聚成了兩大分支,這兩大分支當時已經形同陌路。
一支致力於科技研究,類似「學派」;一支卻致力於解決社會問題,成了「俠派」。
秘藏九鼎的這幫人當中的墨門中人,反倒是「學派」中人。
還有吳奪看不明白材質的、本來放在豫州鼎中的、後面要用以開啟青州鼎機關的土黃色圓球,居然是「合成材料」!
乃是多種玉石粉末加工而成。
具體技術要領吳奪也沒聽到,但是卻也不得不佩服這幫古代科技達人。如今也有很多合成的玉石,比起他們,那真是後輩中的後輩了。而且人家不是為了作假,只是為了「應用」。
魚腸劍的信息,最為豐富,不僅能確定,而且還知道了來龍去脈,吳奪之前已經像編故事一樣給吳大志和陳濟世說了。
······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吃過早飯後稍稍休息幾分鐘,便即開車返程。
到了齊州之後,權浩然並沒有開車「進城」,而是下了高速之後,在郊區找了個飯店吃的飯。
飯後分別之前,吳奪特地問了問化肥,「我說,你是跟我爺爺回老家,還是跟我住一段兒?」
化肥又是很蛋腚地給了吳奪一個屁股。
「曾經滄海難為水。」吳大志笑笑,「齊州的空氣品質和白楊村哪有的比?」
吳奪和寧霜打車離去,先送寧霜回了家;寧元祺在家,沒讓吳奪走,留下他待了一下午,吃了晚飯才派車送吳奪回去。
寧霜本來明天就得去燕京上班了,但是剛回來,又多請了一天假,準備後天再走。
吳奪去年學了車之後還一直沒買車,晚上回到家裡,琢磨著得先買輛車了,接下來尋找九鼎雖然不一定開車去,但是到了地方可能租車,自己總得頂一頂,所以現在得多練練。
送寧霜走後,當天晚上常松就來吳奪家裡蹭飯來了,不光蹭飯,還蹭鑑定;吳奪出去這段時間,他淘了件東西,帶過來了,想讓吳奪幫忙看看。
看東西之前,吳奪順口說了說買車的想法。
常松一聽,精神頭兒就起來了。他對車很感興趣,卻因為公職,開的車不能太拉風;但是吳奪不一樣,他便極力慫恿吳奪買最新款的頂配寶馬X7,他是看上這款車了。
吳奪本來就對車不是很感興趣,又覺得寶馬X7太招搖。
「我聽羅宇澤說,你現在妥妥的土豪,才一百來萬的車,招搖個錘子?」常松喝了口啤酒,「再說了,你也不怕招搖。」
吳奪擺手,「你聽他說?他自己不也經常開一輛柯珞克?」
「他那是業務需要,收東西有時候不能露富,他不還有路虎麼?」
吳奪沒有立即應聲,笑了笑,又點了一支煙。
······
「算了,你對車真是一點兒都不感冒啊!回頭我給你推薦幾款性價比高的越野吧。」常松終於放棄,轉而聊起古玩來了。
「你這是淘了什麼東西,這麼大個兒?」吳奪順勢指了指常松帶來的錦盒。
這個錦盒確實不小,一尺多高,底邊也有二十厘米。
「這次我也玩了把高級的!」常松打開錦盒,壓低聲音,「青銅器!」
「在我家裡你壓什麼低音啊?」吳奪看了看他,「我說,青銅器你也敢碰?真不真不說,來路······」
「先看東西,再說來路!」常松從錦盒裡掏出一個布包來,打開布包,露出了一件青銅花觚。
這青銅花觚高約三十厘米,高圈足,喇叭口,口徑大概十六七厘米。
頸部蕉葉紋,腹部獸面紋,足部夔紋。
足部還有出戟,就是帶有四條凸起的棱脊。
典型的綠鏽,鏽層還比較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