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楊景瓊準備和馬有才交割的時候,一個面色陰冷,身材魁梧,留著平頭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這名中年人的身後,正是剛才通知馬有才王坤替楊景瓊擔保的年輕人,是中年人的心腹,也是他的遠方表親。
「山哥,你怎麼來了?」
馬有才看到走過來的中年男子,立馬停下了和林洛楊景瓊交割,而是快步迎了過去。
他沒有想到中年男子會趕過來,不是說在招待貴客麼?怎麼趕到了石鋪呢?
馮岳山點了點頭,看向了黃丹丹和楊景瓊,氣足聲厚般說道:「你們就是王少擔保的人吧,我見過你們和王少在一起。
黃小姐楊小姐,既然有王少擔保,你們待會交割一律紅燈,不會給你們添麻煩。只是不知道你們對我這裡還滿意麼?要是這兒沒有看上的,可以去我礦藏那裡挑選……」
林洛聽得這名留著平頭中年男子的話,就知道他是馮家的大當家,馮家礦藏的主人馮岳山了。
剛才馬有才就叫他山哥。
對於這個言而無信,拒絕把毛料賣給自己師傅,轉而高價賣給香港客人的馮岳山,林洛對他印象並不好。
看到他面色冷毅,眼中沉著一絲冷然,透著冷漠,額頭更是浮現一絲血色之氣,就知道這人是個狠茬子。
聯想到況老八說他是撈偏門出身,才有了今日低位,也就不甚明了了,林洛眨了眨眼,沒有再輕易動用堪輿之術,把頭轉了過去,看向了馬有才道:「我們不是說好交割麼?現在可以開始了麼?」
對於馮岳山面子上的話,林洛只當他是放屁。
這傢伙趕過來,說不定是對王坤擔保的楊景瓊有了好奇心,畢竟出手闊綽的大客戶並不多,說不定想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和楊景瓊長期合作發展下去。
可了解到馮岳山本人的做派後,對於這種言而無信之人,他說的話,林洛哪兒會真的當回事兒?
看他在那兒假情假意,就有些不耐,催促了馬有才一句。
「哼,什麼東西?你怎麼說話呢?沒看到我表哥在和楊小姐說話麼?你插什麼嘴?」馮岳山身後的年輕人頓時豎起冷眉,陰狠的罵了林洛一句。
這年輕人是馮岳山的表親,叫王阿鐵,從十幾歲就跟著馮岳山混,可以說他是親眼見證馮岳山從無到有,走到今天的,一路風光無限。
對於這個表哥是十分崇拜的,甚至到了盲從的地步。
眼看馮岳山在和楊景瓊搭話,林洛卻此時插了進來,頓時陰狠的呵斥了他一句。
他知道王坤擔保的是楊景瓊和黃丹丹,可林洛不在此列,以為林洛只是楊景瓊的跟班,也就沒放在心上。
「怎麼說話呢?會不會說人話?」夏國軍陰冷的笑道:「我們來這兒選毛料,怎麼就沒有話語權了呢?這家鋪子就算是你的,做人總要言而有信吧?催促你們交割有問題麼?」
「就是,軍哥,洛哥,別搭理他,他娘的有病,這有病就得治!」
王墩就是炮仗的性格,看到那人這麼不把林洛他們放在眼裡,直接張嘴就罵,王墩梗著脖子,罵了回去。
林洛眼角不動聲色掃了馮岳山一眼,頓時就皺了一下眉頭。
這人眼中閃過的一絲陰厲之色,讓林洛心中咯噔了一下,看到王墩還要說什麼,攔住了他。
馬有才深知馮岳山的秉性,這一會兒額頭都浸出了汗水,訕訕的笑了笑。
他就是一個老師傅,對毛料很懂行,而且經驗豐富,這才被馮岳山給聘請過來的。
馮岳山是他的東家,但深知馮岳山秉性的馬有才,卻對他非常畏懼,看到林洛和他起了衝突,為避免惹火燒身,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呵呵,我說兄弟,你朋友都是炮仗脾氣啊。」
馮岳山繃緊的肌肉很快舒展開來,笑著攔住了他的表弟王阿木,對林洛道:「我這小表弟年輕,不懂事兒,跟著我見過不少大場面,心氣兒就養上來了,以為誰見到我都要給我面子。
你別介意,你是客人,自然要挑選什麼毛料,我們都會配合,催促老馬交割也是應該的……」
林洛心中又沉了一分,馮岳山看起來給人一種粗野陰厲的感覺,但這人城府很深。
在這兒王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他更脖子,他卻忍了下來,這讓林洛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楊景瓊皺了一下眉頭,對馮岳山道:「馮先生,林洛是我的朋友,我們是一起的,現在選了兩塊大料,準備交割,現場解石,有點急,請你見諒。」
黃丹丹本來還以為有熱鬧可看呢,兩方干起架來更好,反正他對林洛這行人都沒什麼好感,掃了王坤的面子,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被當地地頭蛇教訓了也算給自己出口氣了,只要不連累到楊景瓊就行。
可沒想到楊景瓊竟然摻和了進去,說林洛和他是一夥的,是她的朋友,這不是幫林洛圓場,不希望兩人發生衝突嘛。
黃丹丹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楊景瓊一眼,她覺得楊景瓊有些看不透,馮岳山是當地的地頭蛇,王坤都不願意招惹他,可楊景瓊卻為了林洛和馮岳山講情。
恐怕就是看在她自己出手闊綽的份上,希望馮岳山賣個面子,不會追究。
「楊小姐……」
林洛心中微微沉了一下,他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竟然讓一個女人替自己說清,似乎自己真的怕了他馮岳山。
可眼下若是自己一人,林洛還沒有那麼多的顧忌,頂多交割完,解石之後,立刻離開這裡。
畢竟馮岳山這個人很不講究,又是地頭蛇,久留無益。
可自己身邊還有夏國軍連楓王墩等人,師傅黎華清和周笑生也在這郭莊的地界兒,真的要是當場和馮岳山翻了臉,他還真的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林洛只覺得一口氣憋在了心口窩子裡,楊景瓊的這份人情她不得不承,只是看向楊景瓊的目光,有些苦澀,讓一個女人幫自己說情。
這讓林洛憤怒的同時對馮岳山又惱怒了的很,這人是心胸狹窄,陰狠毒辣之輩,而且非常有城府。
相由心生,林洛用堪輿之術自然能從他相貌上看出一二,剛才眼中透出的陰厲,又印證了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