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玉片,居然就有著堪比<國寶金匱直萬>的貴氣。
齊鳴在心裡暗贊了一聲:果然不愧是河南土皇帝的後人留下的藏品,好東西就是多啊!與此同時,他也是起身,走到這黃銅箱子邊,透視全開,想看清玉片全貌。
只是,透視之下,黃銅箱子內部的各種零件,阻擋了他的視野,他也只能依稀看到玉片上有著些許縱橫交錯的線條,但想要看清楚,還是得取出。
齊鳴抓著銅箱邊沿提起,托在手上,入手瞬間就往下一沉,不大的箱體,少說得有30斤重。這麼重的分量,他也只能改托為捧,雙手抓著銅箱兩側,將九宮圖案對準了他。
他一邊觀察箱子上的九宮圖案,一邊問道。「趙奶奶,這也是您老伴兒的藏品嗎?」
「嗯,這是我老伴兒30多年前,去內蒙古旅遊時,在一戶牧民家裡偶然遇到的。他說這是個清代的九宮機關盒。」
趙老太太說到這兒,似乎陷入了回憶之色,片刻後她說了句<你們稍等>後,便開門走進了裡間。
因為她進去的時候沒說讓他們跟著,所以幾人都只能待在客廳。
齊鳴用透視觀察了會兒,也沒琢磨出打開機關箱的辦法,也只能放下了這黃銅機關盒,目光看向其他的藏品。
除了已經拿出來的饌盒和黃銅機關盒,裡頭還有些藏書,和一件體型頗大的青銅器。
小龍將這青銅器拿出來後,齊鳴才認出這是件商代的青銅簋(guǐ)。
青銅簋,是流行於商朝到東周時期,非常重要的青銅禮器和食器。跟常見的各類青銅酒器不同,簋是盛放煮熟飯食的器皿。
這件青銅簋侈口束頸,圓鼓淺腹,雙環耳對稱,圜底下端是外撇的高圈足。
頸部一周裝飾了兩道凸起的弦紋,腹部和底部則裝飾內卷角型獸面紋,兩側配簡化的龍紋。雙耳浮雕羊首,耳身則是龍體。圈足處裝飾一周龍紋,與腹部交接處開方孔,這是商代早期及中期的特徵,整器完整不說,紋飾厚重古拙。
更加難得的是,從包漿還有銅鏽看,這件東西出土至少千年以上,是件傳世品。目前國家是全面禁止青銅器交易。
想豐富這類藏品可謂是千難萬難,齊鳴手頭拿的出手的,也就一件從美國弗里爾美術館換來的青銅子母象尊。
所以看到這東西,頓時讓他有種心癢難耐的感覺,但聽老太太意思,她是想完成她丈夫生前遺願將這些東西捐給博物館的。
所以,他想得到這件青銅簋的可能性可不高。
就在他患得患失的時候,趙老太太手上拿著個木盒從房裡走了出來。她將盒子遞給齊鳴,道:「當時跟這黃銅機關盒一起帶回來的還有這個。」
齊鳴伸手接過,打開盒子,裡頭是足足9個桌球大小的圓球。
趙老太太解釋道:「我先生研究過,想要打開這個盒子,需要把這9個小球按照一定順序,放進那九宮格子裡。
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很想知道機關盒子裡頭是什麼,所以研究了很多年,但都沒個頭緒。有幾次,他甚至想隨意嘗試,碰運氣隨便放,但又擔心盒子裡會有類似放置錯誤,就自毀的機關,損壞了盒子裡的藏品,所以也不敢輕易嘗試。
最後他也只能放棄,就這麼放在那兒放了好幾年。」
齊鳴拿出個金色的小球,這圓球表面顏色暗沉,入手微沉,從材質判斷,居然是純金做的。再比對了下黃銅機關盒子上的九宮格正中的圓形大小,也是正好能放下。
剩下的幾個小球,看著顏色不同,材質也不同,齊鳴拿起一一分辨後,確認了分別是木球,瓷球,水晶球,瑪瑙球,玉球,珊瑚球,硃砂球,綠松石球。
九個小球,九種材質,除了都是圓的,乍一看齊鳴也沒琢磨出什麼規律。
「趙奶奶,我挺喜歡這盒子,要不你開個價吧。除了贖回扇子的3萬,我還要補多少給你?」
趙老太也沒想到齊鳴會選這個黃銅盒子,立刻勸誡道:「小老闆,你要不還是選別的吧。這東西,就是個清代黃銅盒,裡頭也不一定有東西。
更何況,就算有,你找不到打開的方法那它就是個銅疙瘩。你能把扇子原價讓給我,已經是幫了我大忙,我不能讓你吃虧。」
「您放心,我肯定虧不了。就算不打開,這也是件清代的銅器,而且我也喜歡研究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趙老太見齊鳴這麼堅持,便也沒再勸說,應承了下來。
「那行吧,當時我丈夫買它的時候花了2百塊和一塊上海牌的手錶跟牧民換的,這些錢,換算到現在,就算2萬吧。我再補你1萬。」
「不用了,該是我補給你才對。你老伴兒可能沒跟你說,這9顆球材質都不一般,光這顆金球,就能賣好幾千了。」
齊鳴不給老太太拒絕的機會,就朝小龍使了個眼色。
小龍會意,立刻拿出一個手包,從裡頭掏出幾捆帶著銀行扎鈔紙紙幣,遞給齊鳴。在店裡的時候,齊鳴注意到老太太用的還是老式的翻蓋手機,想來網上轉帳一類的她是不懂的。
為了防止出現眼下需要轉帳的情況,他來之前特意讓小龍帶了幾萬現金,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齊鳴接過錢後,拿出2捆,放到茶几上,同時指了指那青銅簋,問道:「趙奶奶,這件青銅器,不知道您能不能割愛,賣給我。
我願意出個行價300萬買下。您要是覺得這錢給低了,價錢還可以商量。」
因為國內全面禁止青銅器的銷售,導致了青銅器只能在一些小圈子裡流通,所以價格是不如國外的,即便偶爾出現在拍賣會上,也很少有高價成交的。
齊鳴給出300萬,算是個很公道的價格。
趙老太聽到這價格後,跟齊鳴預料的一樣,她淡淡的搖了搖頭,神色平靜,仿佛齊鳴說的不是300萬而是30塊一樣。
「對不起,小老闆。你是個好人,但這些東西,都是老伴兒想捐給博物館的。要不是子孫不孝,我手頭也拮据,連這黃銅的機關箱,我都不該賣的。所以,對不起。」
老太太話說的客氣,但態度堅決,齊鳴也明白不能強求,而且他拿到這黃銅箱子就已經算是撿了大便宜。
想了想,齊鳴從小龍那兒要過了一個名片夾,取出一張遞給了她,這張名片不是麒麟堂的名片,上頭印的是名頭是他在港島開的那家尚未營業的博物館的名字。
「趙奶奶,我在港島有家博物館,叫<港島印象>,是我的私人博物館。因為藏品還不豐富,所以沒有對外營業。
我之所以開古玩店,也是想通過這個途徑,搜集一些流落民間的古董,來豐富藏品。您要是想捐贈,也可以考慮一下和我們合作。雖然目前只是家小博物館,但我可以承諾,一定妥善處理這些藏品。」
趙老太接過名片,既沒同意,也沒當場反對,只說考慮。
齊鳴這麼提,也是抱著有棗沒棗打兩桿的想法,所以也沒再停留,和小龍一起把那些藏品重新放回地板下的暗格,再把地板和桌子復原後,便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