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琛這麼說,谷建明連忙謙虛道:「我現在能工巧匠可還算不上,至多算是熟練工吧!」
「谷師傅,你實在太謙虛了。」楚琛笑著說道:「說難聽一點,如果您算不上是能工巧匠,我也不會把你和顧師傅從嶺南請過來,你說是不是?」
「過獎,過獎了!」
谷建明笑著擺了擺手,隨後問道:「老闆,除了上面所的那幾點,其它還有沒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當然還是有的,就比如說良渚玉器的鑽孔方式。」
楚琛配合著手中的玉琮接著解釋道:「經過這些年的研究,一般認為良渚玉器上的鑽孔採用了管鑽和鋥鑽這兩種方式,前者用於口徑較大的孔,如玉琮;後者用於小型配飾的鑽孔,如玉牌和錐形器上的鑽孔。」
「由於解玉砂在鑽孔過程中會不斷磨損,越深入鑽孔就越困難,從工程學的角度出發,一般認為古人採用了雙面對鑽的方式來提高鑽孔效率,由於原始工具無法精確定位,經常在對接處出現錯茬和台階的現象,良渚後期隨著高節琮的出現,玉琮鑽孔一般不加打磨,這也是鑑定良渚玉器的重要方法。」
說到這裡,楚琛指著玉琮上的一條細小的縫隙說道:
「另外,就要說良渚玉器上的這些節理裂縫了。因為良渚玉器上的這些節理是經過四千多年的埋藏所以才形成的,而且因為玉琮是被完全的掩埋,所以這種節理裂縫是在整件玉琮的表面和內部都會存在。」
「這也正是作偽者要面臨的一個難題,所以一般現在那些作偽者還是使用的加熱出節理法來偽造的這種現象。……」
接下來,他把加熱出節理法的步驟和辨識方法給講解了一番,隨後,他又講解了雞骨白的偽造方法,以及其它一些偽造手法的細節。
楚琛最後總結道。「總之,只要是偽造出來的特徵,無論偽造的再像,和真品相比總會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如果在一件玉器上看到不自然的特徵,那就要小心了,基本上是贗品的可能『性』比較大。」
「雖然我說了這麼多良渚玉器的特點,不過古玩這東西,購買的時候還是千萬謹慎點為好,畢竟這年頭偽造的手段越來越多,令人防不勝防,就算是經驗豐富的專家,都會打眼,就像我,以前也都打了無數次的眼。」
聽了楚琛通俗易懂的講解,別說谷建明了,連周文平和老五的收穫都非常大,一時間大家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片刻,谷建明才回過神來,微笑著說道:「謝謝老闆的講解,讓我真是受益匪淺。」
楚琛擺了擺手道:「這沒什麼,我也不過動動嘴而已,至於能不能結合到實際情況,還是要看你自己。」
三人呵呵一笑,楚琛的話確實有道理,不過沒有領路人,像一些古玩鑑定的秘辛或者竅門之類的,就只能靠自己『摸』索,而且就像是剛才楚琛所講的幾個細節,就算是他們平常自己『摸』索,如果不是有特殊的際遇,也很難『摸』索的出來。
這也正是學習古玩,最好有一位名師指導的根本原因。
以這點來說,周文平和老五還是真當的羨慕楚琛的,不過有些事情就算是羨慕也羨慕不來,不過能夠有楚琛這位老闆和朋友,也已經足夠讓周文平和老五感到慶幸了。
接下來,楚琛原本想隨著谷建明一起去欣賞下他創作的作品,在途徑顧琦飛的工作室時,楚琛突然想看一看顧琦飛的手藝,於是就上前敲了敲門。
沒一會,穿著工作服的顧琦飛就打開了工作室的門,看到是楚琛和谷建明,連忙笑著把兩人迎了進去,隨後就給兩人泡了杯茶。
「老闆,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剛回來,怎麼樣,在京城呆得習慣嗎?」
「習慣,很習慣,我夫人其實就是晉省人,住在京城她也很適應。」
「那就好!……」
隨後,楚琛走到顧琦飛的工作檯前,看到工作檯上放著一塊掛件成品,還有一塊差不多的已經完成了大半的半成品,就開口問道:「顧師傅,您這是在雕福瓜擺件?」
顧琦飛微笑著點頭道:「就是福瓜,畢竟是傳統的東西,咱們店裡還是要多準備一些的。」
福瓜是一種一年生的葫蘆科草本植物,可以食用,也具有很強的觀賞『性』之。翡翠福瓜是翡翠玉石雕刻藝術中的一種常見題材,《詩經?大雅續篇》記載:「綿綿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意為連綿不斷的藤上結出許多大大小小的瓜。
在我國傳統文化中,福瓜往往寓意多子多福、富貴傳承、綿延不絕的好福氣。搭配藤蔓、葫蘆雕刻,象徵福壽雙全,以及人們對於美好生活和健康長壽的追求和憧憬。
因此,平常這種題材的翡翠飾品還是很受顧客歡迎的。
顧琦飛雕刻的兩塊福瓜掛件,是他最擅長的光身件,材質全都選用的是老坑冰種翠綠翡翠,雕工精湛,就算是那件半成品,看上去也是肥美圓潤,通透靈秀,展現出了顧琦飛那相當出眾的雕刻技藝。
楚琛饒有興致的把兩塊掛件都欣賞了一番,隨後對著兩人問道:「兩位,如果我想學習玉雕,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比較好?」
「老闆,您怎麼會想學玉雕了?」谷建明和顧琦飛異口同聲的問道。
楚琛攤了攤手道:「我本來就對玉器比較感興趣,而且你們應該也知道,我這人賭石的眼力還可以,每次賭出品質上佳的翡翠,我都想著能不能用自己的手,把它們變成成品,所以才萌生了學習玉雕的想法。」
顧琦飛呵呵一笑道:「老闆,您這個想法到是挺好的,不過如果真得要學好玉雕,可是一件辛苦活哦!」
楚琛微笑著說道:「你們放心,苦我以前也是吃過的,辛苦我到是不怕。」
兩人雖然知道楚琛的身份,但並不知道楚琛以前的事情,因此心裡對楚琛這樣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既然是老闆要求,那講解一番也沒什麼。
而且俗話說的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到底學得怎麼樣,還是要看楚琛自己的努力和領悟的,不過對此他們都不是太看好。
「那我先說說。」谷建明開口說道:「其實這玉雕說起來也很簡單,「琢」和「磨」就是玉器加工的基本工藝手段。」
「所謂「琢」,就是對玉料進行切、挖、斬等加工工藝。切,是指把玉料分割、切開,常用在開料、去料;挖,是指保留玉料的兩邊,除去其中間部分;斬,是指切棱去角。」
「所謂「磨」,是指用不同形狀及大小規格不等的鑽磨具,在玉料上反覆磨製。磨具有槓棒、壓砣、釣眼、尖槓棒等種類。因此才會有「玉不琢,不成器」這句諺語。影響一件玉器好壞的因素其實就是琢、磨方法的優劣,表現形象的形式和水平的高低不同,就會製造出品質不同的玉器產品來。」
聽到這裡,楚琛就問道:「那具體應該怎麼學習「琢」和「磨」?」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先要把其中的基本功練習的很熟練。」
顧琦飛為楚琛講解道:「不過在練習基本功之前,您先得要把材料的『性』質先研究清楚才行,當然,這一點憑老闆您的賭石本領,想必這方面已經了解的很透徹了。」
「接下來,您就要先熟悉刀具,然後撐握下刀的力度、角度等等,而且有一點您要特別注意,不同的翡翠,下刀時候也是有著不同的講究的。打個簡單的比方,兩個相同品種的西瓜,一個生一點,一個熟一點,如果用相同的力量去切,一個可以很順利的切到底,另一個就有可能中途會爆開。……」
接下來,谷建明和顧琦飛輪番上陣,把玉雕的基本功方面還有一些要注意的地方,講解了一番。
「……基本上就是這些了。」
谷建明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這樣吧,我讓我師兄整理一些這方面的資料發過來,畢竟光聽我們講有些地方也不一定就記得住。」
「好的!」
楚琛笑著點了點頭,其實憑藉他那恐怖的記憶力,剛才兩人說的,他都已經一字不漏的記在了腦中,不過這麼驚人的事情,他當然也不好跟兩人提起,而且有資料總比沒資料好,再說這種事情也不是光說說就都能說清楚的。
楚琛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過了下午三點半了,於是想了想說道:「再過一會也可以下班了,正好咱們這還有一塊干青種,要不咱們實戰一下,也可以加深一下印象。」
顧琦飛呵呵一笑道:「行,這東西畢竟是手上功夫,光說不練也只是假把式。」
谷建明也點頭表示同意,而且兩人也覺得現在練一練也是有好處的,到時讓楚琛體會到其中的辛苦和困難,如果受不了,也可以早點放棄。
於是楚琛把周文平叫來,隨後把谷建明和顧琦飛的材料和製作的成品半成品都放到保險庫中,並記錄在案,接著就把楚琛之前說的那塊干青種翡翠給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