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9章 師姐失蹤

  壁畫上所畫的怪獸,身負獅首、羊身、蛇尾,三態合一,渾身燃燒著不祥之火,目光如炬,令人望而生畏。

  趙援朝嘿黑一笑道,「老闆,你也覺得那畫怪啊,我小時候見了還挺害怕的呢,老師說這玩意叫,叫什麼來著?」

  張震緩緩轉身,手電照著腳下,往回走著說道,「叫奇美拉,這是傳說中的怪獸,外國比較多見,沒啥稀奇的!」

  趙援朝哈哈笑道,「沒錯,沒錯是叫奇美拉,老闆你真厲害,連這外國的稀奇玩意都認得,小心腳下哈。」

  奇美拉是古希臘神話中的怪物,最早出現在《荷馬史詩》中。

  它由提豐和厄喀德那所生,擁有獅子的頭、山羊的身軀和蟒蛇的尾巴,能噴吐火焰,最終被柏勒洛豐殺死。

  在現代,奇美拉常被用來象徵「不可能辦到的事」或「不切實際的想法」。

  張震剛才之所以愣住,不是因為這壁畫可怕,更不是因為它有什麼特殊價值。

  而是他通過奇美拉的形象,想到了一個能解釋小軲轆身世的關鍵詞——奇美拉嵌合體。

  奇美拉嵌合體,也被稱為嵌合體或奇美拉現象,是指一個生物體由不同基因型的細胞所構成。

  這些細胞可能來自同一受精卵(同源嵌合體)或不同的受精卵(異源嵌合體),導致個體體內存在兩套或更多套DNA。

  這一現象在人群中的發生頻率可能高達10%到15%。

  但大多數情況下不易被察覺,除非通過特定的基因檢測手段才能發現。

  自從大師姐高婕向張震坦白之後,張震就一直在琢磨這裡面肯定還有隱情。

  而且他潛意識中有種模糊感覺,上一世曾經聽說過類似的情況。

  剛剛見到奇美拉的畫像之後,他腦海中的深層記憶被激活,立刻就想起了其中緣由。

  夫妻的親生孩子,在DNA驗證時卻證明不是這對夫妻生的。

  引起這種情況的原因就是,夫妻雙方有一個是奇美拉嵌合體,甚至雙方都是嵌合體。

  所以在親子鑑定時,如果取樣的細胞來自與子女遺傳信息不一致的那部分身體組織,就會出現基因不匹配的情況。

  嵌合體所生的下一代基因與父母不同,是因為嵌合體父母體內本身就存在多種遺傳信息的細胞,而這些細胞在遺傳給下一代時可能導致基因的差異。

  根據大師姐說的情況來看,郭進應該就是個奇美拉嵌合體。

  給小軲轆做DNA檢測時,郭進抽取的組織樣本,不是給予小軲轆遺傳信息的那一部分組織。

  所以才導致檢驗結果小軲轆是大師姐的親生女兒,卻和郭進的不一致。

  張震走出博物館大門,長長出了一口氣,博物館中的沉悶和胸中塊壘瞬間一掃而空。

  郭進帶來的威脅也瞬間蕩然全無。

  他拿起衛星電話,給大師姐撥打了過去,然而卻沒人接電話。

  張震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急忙給槐婷婷打了個電話,將剛才的想法編了個謊,仔細的說給她,然後讓她儘快通知大師姐。

  然而槐婷婷卻道,「我也聯繫不上她,她家人找過我問她下落,說是幾天前就不見了,現在好幾撥人都在找她。」

  張震不由得皺起眉頭,「不會是郭進對她下手了吧?」

  槐婷婷微嗔道,「不會呀,郭哥心裡愛著大師姐呢,怎麼可能下黑手,我更傾向於大師姐受不了壓力,出走了!」

  張震道,「那你找機會,算了,算了,我找機會告訴郭進吧。」

  本來張震打算讓槐婷婷給郭進透個氣,可奇美拉嵌合體這些內容讓一個女孩子說有點難以啟齒,所以他改主意要自己說。

  二人話題一轉,張震問起了第二批人和這次準備的物資。

  槐婷婷告訴他,昨天已經上了火車,最遲明天晚上就能到。

  就在此時遠處響起了一串自行車鈴鐺聲。

  看門大爺叫道,「俺們吳館長來了。」

  張震和槐婷婷說了一聲晚上再聊,掛了電話。

  只見一輛破破爛爛的二八大槓自行車從遠處駛來,上面坐著個五十左右的禿頂男子。

  這人身穿藏藍色中山裝,袖管上帶著套袖,口袋裡還插著兩隻鋼筆顯得很有學問的樣子。

  吱嘎一聲自行車剎住,禿頂男子跳下車,環顧四周道,「老劉,這幾位就是要買博物館的人?」

  老劉急忙道,「吳館長可不是嗎,人家從京城帶著錢專門買咱這博物館的。」

  張震笑道,「可不是這樣,我們是路過,看這地方想賣,所以打算順手買了,要是價格不合適,我們掉頭就走。」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不叫對方獅子大開口。

  聽到這話,吳館長伸出手笑道,「都一樣,遠來是客,賣買不成仁義在嘛,來咱們去傳達室坐著說。」

  張震瞥了一眼狹小的傳達室,「咱還是坐車上吧!」

  吳館長這才發現吉斯117這個龐然大物。

  他吃驚道,「這,這是螺絲國的車吧,真氣派,俺們大主任都開不起。」

  吳館長上車後更是驚嘆了一番,車內的裝潢和空間。

  吉斯117車廂非常寬敞,對開的雙排座,一邊能做仨人,門旁還有兩個偏座,如果中間放個桌子,搓麻將都沒問題。

  張震讓趙援朝給吳館長倒上水,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們路過貴地,時間比較緊,您就直接報個價吧,合適咱們好商量。」

  吳館長砸吧嘴道,「剛才張老弟也看了,這麼大的地方,還有博物館裡的那些寶貝,一塊作價二十萬,咋樣,你賺大了!」

  這人是個博物館館長?怎麼看著像是個小商小販呢?

  張震看了趙援朝一眼,對方會意立刻道,「那啥吳館長是吧,我是本地人,小時候還來參觀過,裡面就是些破骨頭、破石頭。

  這樓也年久失修了吧,你還敢賣二十萬?我記得去年你們和木材廠談的是十萬塊,結果人家還沒買,現在又閒置一年,你還漲價了呢?」

  吳館長沒想到還有個知根知底的本地人,頓時尬了。

  好半晌才憨笑道,「確實有這麼回事,可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來問價的越來越多,賣二十萬也不是不可能嘛。」

  張震不想在幾萬塊錢上耽誤功夫,讓趙援朝先下車。

  等車上只剩下二人的時候,他將那箱子錢打開,拿出十摞,沉聲道。

  「這些錢是我的低價,合同上金額隨便寫多的都是你的,吳館長這種好事你這輩子能遇到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