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書法進步了

  張震大喜過望,做出一副激動的樣子,「趙社,您真是體察入微,雪中送炭的好領導,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趙社長露出和藹的笑容,「小張,我看你不錯,知道上進,懂得努力,一定要堅持這種好品質,另外,還要在思想上多多提高,嗯,我再給你開個記者證,這樣你在外調查採訪就更名正言順了。」

  這真是想瞌睡有人送枕頭,這份領導給的人情,必須有所回報才能長久,畢竟誰都不能免俗。

  張震趁機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有件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趙社長正在興頭上,大氣道,「有什麼不該說的啊,你只管說,是不是有人在工作中難為你了,給我說,我批評他!」

  張震笑道,「那倒沒有,是這樣,我聽說您兒子過幾天要結婚了!」

  趙社長點點頭,「小張你消息挺靈通的哎,到時候你來喝杯喜酒,請柬我就不給你送了哈!」

  張震道,「就是這件事有點難以啟齒,本來我應該去幫忙的,可這不是要去調查麼,就參加不了了!」

  趙社長大度道,「沒事沒事,畢竟學業要緊嘛,你這次的論文如果寫得好,咱們社裡也可以刊登,正好對口,那就這樣!」

  張震趁機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六塊品相不錯的龍洋,放在了社長桌上的報紙底下。

  「我人去不了,禮不能不到啊,這是我父親當年收藏的幾塊銀圓,作為賀禮,您千萬別拒絕,東西不值錢,但是它寓意很好,銀圓諧音姻緣,祝願您兒子得配良緣婚姻幸福美滿。」

  趙社長看著銀元上面精美的龍形圖案,哈哈大笑,指著張震道,「你這個小張,按理說我不能收,可這是一份祝福,那麼我就勉為其難收下這份祝福!

  哦,那個介紹信你自己寫好,拿去辦公室蓋章,我給辦公室主任打個招呼,記者證也讓他給你弄好。

  另外,你出門肯定要坐車吧,現在是春運,車票緊張,我一個朋友正好在客運處,你去一趟,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得不說,趙社長真是體貼入微,就差答應給張震報銷差旅費了。

  張震連連稱謝後才告辭而去。

  ......

  八十年代的春運,雖說客流量沒有三十年後壯觀,但火車站也是人山人海萬頭攢動,火車上更是摩肩接踵擁擠不堪。

  如果沒有座號,或者臥鋪,那真是比上刑還難受。

  張震拿著蓋了章的介紹信和記者證,從報社出來,就直奔火車站,登記過後來到了鐵路客運處。

  透過走廊里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鋪天蓋地的人群,在陰雲密布的天空下如潮水般湧入那個德式風格的候車室。

  張震看了看天空,不由得一陣咋舌,「看來要下大雪了!」

  當他敲開處長辦公室大門的時候,一股墨香撲鼻而來。

  客運處王處長知道今天有一個趙社長的關係戶要過來,但此時的注意力放在桌上的宣紙上,連頭都沒抬。

  旁邊還有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也在低頭沉默不語。

  張震沒吱聲,走到桌旁,聚精會神的看向桌面上的宣紙。

  王處長正在筆走龍蛇,意識到來人沒說話,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體面的帥氣小伙站在身旁盯著自己的大作露出讚賞的表情。

  他停下筆,聲音和藹道,「小老弟感覺如何?」

  張震故作驚訝道,「對不起王處,我,我不懂書法,只是覺得氣勢磅礴,很好看!」

  王處露出笑容,用筆指點著他道,「還說你不懂,我寫的這行草最注重氣勢,你一眼就看出了,肯定是行家!」

  說實話,玩古董的都能寫幾筆毛筆字,張震從小就受過長輩薰陶,練了一手好字。

  後來為了研究書畫類文物專門拜了名師下過苦功夫。

  在前世,幾十年練下來,他在圈內也頗有名氣,可以說不輸於此時的一些大家。

  聽到王處長如此說,張震謙遜道,「我最多是略懂皮毛,不敢說是行家!」

  「哼,略懂皮毛?老夫浸淫書法五十年,都不敢說自己懂皮毛,現在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狂妄了!」那位老者臉色不悅道。

  老者訓斥完了張震,旋即換上一副笑臉對王處道,「不要被外物打擾,您繼續,真正沉浸其中才能達到人筆合一的境界!」

  王處長點頭,拿起毛筆繼續揮毫。

  張震時間緊迫沒空和他們磨嘰,高聲道,「想要達到人筆合一的境界,光沉浸其中是不夠的!」

  王處長一個字沒寫完,筆停在了紙上,扭頭看向張震,臉色有些不快。

  老者更是怒道,「你這個小年輕,會不會說話,真懂還是假懂,大言不慚,我看你現在還在描紅吧,有本事你寫兩字,讓老夫和王處看看!」

  張震趕時間,也不再謙虛,抓起筆架上一隻狼毫,歪頭道,「那我就獻醜了,請老先生出題!」

  此刻窗外北風朔朔,忽地飄起了鵝毛大雪。

  王處長下意識道,「好大的雪啊!」

  老者笑道,「那就寫個與雪有關的詩句吧!」

  張震看了一眼窗外紛飛大雪。

  腦海中立刻想起了李白清平樂最後一句。

  狼毫蘸飽了濃墨,不假思索一揮而就。

  雪白的宣紙上,現出一行飄逸至極的行草——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張震擱筆後,房間裡已落針可聞。

  王處長和老者仿佛被使了定身法,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字跡,連呼吸都忘了。

  嘶~老者倒吸一口冷氣,這才回過神來,急忙抬頭看向張震,上下打量起來。

  這小子撐破天最多有三十歲。

  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練,也寫不出功力如此深厚的字啊!

  難道真是天賦異稟?

  王處長憋得一陣咳嗽,這才拍打著胸膛,大口喘起粗氣。

  他手掌在張震字跡上輕輕臨摹著,口中喃喃自語道,「好,好啊,如詩、如畫、飄逸瀟灑、超凡脫俗,這才是真正的行草呢!」

  張震也愣了一下,自己的書法什麼時候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