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前兩個條件的時候,趙御還沒什麼感覺。
畢竟他也算是參與了這次挖掘,知道情況比較緊,追的近一些也是常情。
至於第三個條件……
這不是扯淡嘛!
想要在短時間內修復,而且還是陶俑,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
按照一般的流程,即便是前期的準備工作,恐怕沒有三四天下不來。
而且如此傳神的陶俑,修復起來註定是一件精細的事。
而利用右手異能,趙御倒是能在須臾間完成。
但是這個秘密,連田子厚都不曾探究到半點,更何況是這些外人?
趙御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距離答應韓羽墨去公盤發財……不對,是見世面。
距離公盤開啟還有兩個禮拜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從現在開始,一個星期之內,就要將陶俑修復好交給左仕他們。
一個星期,雖然有些駭人聽聞,但是只要不讓他們知道修復的過程,一切都能搪塞過去。
掌心神目,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在沒有搞清楚異能的弊端之前,他不會將自己的弱點展示給任何人。
田子厚也不行!
「你要知道,這東西可是國寶,你不在我們監控下修復,要是出現什麼損傷,我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左仕微微有些皺眉的說道。
修復的時間他可以申請延續,但是修復工作的過程必須在監視下才能進行。
其實他也很想看一看,田子厚嘴裡的青出於藍,到底有多驚艷。
「哼,這是價值不可估量的文物,誰知道你會不會動什麼歪心思!」
就在這個時候,帳篷的帘子掀開,左天縱和幾個年輕的學者也走了進來。
左仕和趙御的對話,他們在帳篷外也聽了個大概。
「歪心思?呵呵!」
趙御斜著眼看了一眼左天縱,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
每當看到趙御對著他露出這種表情,左天縱就感覺自己的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笑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屎!白痴!!」
趙御冷哼一聲,說話間一點情面都不留。
別說左天縱這樣的年輕人,就連一旁的左仕,都臉上展現出一絲不悅。
左天縱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即便是算不上人中龍鳳,也不至於像趙御說的如此不堪。
他這麼說左天縱,和一把巴掌打在他左仕的臉上有什麼區別!
田子厚的弟子,真就這般肆無忌憚?
「你腦子沒進水,這樣的陶俑文物,我費心巴力的做手腳幹嘛?
是個人都知道,這種陶俑在文物市場上,要麼是傢伙,要麼就是掉腦袋的活!
我敢做手腳,哪個文物販子敢收?!」
不等左天縱發火,趙御一連三問,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對啊!
陶俑不是玉器,不是瓷器,不是名人字畫!
這東西生來就獨屬於國家的。
而且因為歷史考證的關係,這東西在文物的歸類中定位相當的高。
出現在市場上,唯一的解釋就是偷盜而來。
即便是一些膽大的文物販子,也不敢收這麼招搖的東西。
所以,但凡是出現在市場上的陶俑,百分之百都是假的!
順著趙御的這個思維,大家發現在這上面做手腳,完全沒有必要!
趙御的話說的雖然難聽,但是卻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話,我已經放在這了,你的兩個條件我都答應,但是想要我出手修復陶俑,就必須在九號別墅進行!」
趙御將收拾好的雙肩包背上,淡然的說道。
「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左仕盯著趙御看了半天,最後嘆口氣說道。
「沒關係,我在唐安大學等你們的消息,不管是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通知我一聲就行!」
趙御點點頭,其實在左仕說要商量的時候,趙御就已經知道事情妥了。
接下來,就是考古隊和那些老學究的事情了,他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
同樣是那一輛阿爾法商務,只不過只有趙御和司機兩個人而已。
晃晃悠悠的三個多小時之後,趙御再次回到了唐安大學校門口。
下車之後,趙御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學校門口的田子厚。
老頭眯著眼背著手,身子微微有些駝,看到趙御從車上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來給我,這兩天感覺咋樣?」
田子厚說著就要接過趙御肩上的雙肩包,自然的好像年邁的老父親接到出遠門歸來的兒子一般。
「別呀,這麼多人看著,我一個做學生的讓您給我拿包,多磕磣啊!
我這邊還行,這兩天陶俑應該就會送到九號別墅。
對了,你那邊呢,六號線還有什麼新的發現沒有?」
大庭廣眾的,趙御自然不敢將田子厚當僕人使喚,包還是自己背著,兩人邊朝著學校走,趙御邊出聲問道。
「發現還真有不少,鳥篆的數目甚至都超過了一些諸侯墓葬,根據你修改過的象形文錄,倒也解析出來一些東西。
對了,那一對玉勾我也拿回來了,我研究了兩天,算是將東西拼接的差不多了!」
田子厚說的輕巧,但是趙御很明顯的發現,這老東西的神態帶著一絲說不出的疲憊。
玉器,在趙御的這個專業當中,屬於是不可修復的一類文物。
其他的如陶俑,書畫,瓷器,青銅器之類的東西,都可以用特殊的手段修復。
唯獨玉器,一旦造成破裂,只能拼接起來。
以前的文物修復,曾經嘗試著用粘粘的方式修復,到最後卻發現對玉器本身的損傷太過明顯。
所以出土的玉器,但凡出現損傷,都只會採用拼接的方式保證其整體的完整性。
這其中,越是精巧體量小的玉器,越是難以拼接。
趙御看到過玉勾的照片,那畢方玉勾不過半隻手掌大小,連接處碎裂成好幾塊。
而且兩個玉勾的造型大小基本一致,想要從那些碎玉之中拼接成型,談何容易!
趙御點點頭,他知道,田子厚兩天兩夜不眠不休的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走,晚上給你做頓好的!」
走過學心湖,當周圍的學生稀少起來之後,趙御一伸手摟著略顯傴僂的田子厚,笑著說道。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