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將照片拿到一旁的操作台上,打開無影燈之後,將照片一張張的擺在上面。閱讀
「字體應該是用金絲繡上去的,繡字的手段平平無奇,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這字……」
余長嶺伸手摁在一張照片上,指著白帛上面微微有些發黑的字體,疑惑的說道。
金絲繡成的字體,在墓葬當中經過了漫長的歲月,再考古隊將朱墓葬打開之後,迅速的氧化變黑。
這點常識性的東西,自然不可能讓余長嶺疑惑。
這老頭疑惑的是,這錦帛上面的字體和書寫都沒有問題,但是這內容卻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左右上下,分行排列都不通順,似乎不是縱橫書列……」
一旁的馬三元也是眉頭緊皺,眼前這一方不大的錦帛,讓他有種摸不著歐腦的感覺。
「你看出啥來了?」
倆老頭鑽進了牛角尖,但是一旁的榮鯤卻清醒著呢,他看到趙御盯著照片一言不發,就明白這傢伙肯定知道這其中的貓膩。
兩位老頭本來都在關注照片,但是聽到榮鯤的這句話之後,同時將目光對準了趙御。
「書本秘!」
趙御指了指無影燈下的照片,輕聲的說道。
這照片上面,趙御自然知道記載的是什麼,而且此刻趙御心中,已然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就麻煩了!」
余長嶺聽趙御說是書本里,然後又和馬三元嘀嘀咕咕的研究了半天。
不過越研究,這眉頭就皺的越緊。
書本秘,是利用某本書籍當中的頁數和其中的某些字體,形成的一種記錄方式。
這種東西,說來其實簡單,隨便找出一本書,將所要記載的東西全然大亂,然後按照書本上的頁碼和行數,將事情記錄下來。
可是,如此簡單的東西,想要解析卻難比登天。
古往今來,別說一般的書籍,就是那些名典都數不勝數,想要解開書本秘,就先要知道其摘取於那本書。
「能確定摘取書籍嗎?」
余長嶺神情希冀的看向趙御,如果說他們之中有誰能解開這玩意,空炮非眼前這個年輕人莫屬了。
當余長嶺的話落下的時候,一旁的馬三元也看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註定要讓余長嶺失望了。
趙御輕輕的搖搖頭,隨即嘆口氣說道:「根本沒辦法確定,而且這些字體絮亂的毫無規律,想要解析幾乎不太可能!」
數百個字體打亂排列,每一個的位置都不盡相同,有些完全相同的字體,稍微的偏差可能就會導致解析結果的準確性。
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根本就是一個死局。
趙御這麼說,倒不是說他小氣,而是趙御看懂了其中記載的事情,知道裡面蘊藏的一個駭人的秘密。
鑲金玉璽!!!
這個錦衣衛千戶的殮服當中,藏著的絹帛上,記載的是關於傳國玉璽的秘密。
而這東西,也是賀安不見史料的原因所在,更是正德年間,寧王造反的契機。
這一張小小的白帛當中,更是不止一次的提到了當年對沈廉有著知遇之恩的賀安,有預測未來的能力!!
寫下白帛的沈廉不知道這種能力因何而來,但是右手掌心能量流轉的趙御,卻一清二楚。
這關乎於掌心神目,所以趙御不可能將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說給旁人知曉。
趙御猜測的沒錯,掌管飛天教的賀安,曾經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枚甲子神目!
……
幾人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臨走的時候,趙御試探著問余長嶺要走了一張正面拍攝的照片。
至於白帛本身,趙御想都沒想。
這東西雖然旁人無法解釋,但是卻更加註定了它的不凡,依照現在趙御的身份,還沒有那個資格將這東西帶回去研究。
「跟著他,探討一下學問可以,可千萬不能鑽進去啊!」
臨走之前,余長嶺抓著趙御,千叮嚀萬囑咐的說道:「史學對於考古而言,作用自然不容小覷,但是你也要知道,了解器物本身的價值和史實才是你的專長。
這一身的天賦,可千萬不能糟蹋了!
記住,這老傢伙的話,聽聽也就罷了,千萬別當真啊!」
看著余長嶺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趙御是要去菜市口呢!
「放心先生,我自有分寸……」
趙御苦笑著對余長嶺保證道。
就是去簡單的聊聊,最多不過是分享和探討一些關於史學的學問而已,這老頭用得著這樣?
余長嶺點點頭,隨即一把扯過一旁的馬三元,小聲的說道:「你可悠著點,這小子要是毀在你手中,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他師父是個什麼脾氣,你自己也知道!」
「絮絮叨叨的像個娘們一樣……」
馬三元翻個白眼,直接拉著趙御出了實驗樓。
走出實驗樓,趙御第一眼就看到在實驗樓外的花壇邊上,賊眉鼠眼的站著的皇甫瑞。
看到趙御被自己的老師帶出來,這傢伙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對於史學而言,趙御當初那一番見解讓他有一種開竅的感覺,今天馬三元來這裡,也是他忽悠的。
畢竟,馬三元就是再無聊,也不會專門跑到實驗樓來,為了一個年輕人和余長嶺爭鋒相對。
「走,先去吃飯!」
師徒兩個,帶著趙御朝著食堂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老一輩的傳統,還是這些老傢伙都是一個口味,三人進入食堂之後,馬三元直接來到趙御熟悉的窗口,要了三碗炸醬麵。
「趙御,之前的學論對弈當中,你對於我提出的問題,是基於……」
正吃著,皇甫瑞抬頭看向趙御,似乎上一場對弈當中,有些問題還困擾著這個傢伙。
可是不等他說完,一旁的馬三元已經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學論?我問你,什麼叫學論?」
馬三元冷笑一聲,看著身邊的皇甫瑞,冷聲的問道。
「學術討論,是一種互相印證的過程。」皇甫瑞不假思索的給出了答案。
馬三元一邊攪著碗裡的麵條,一邊慢條斯理的說道:「互相印證是沒有錯,可是如果對弈者不在同一個高度,這學論完全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你覺得,他的水準和你在一個高度嗎?」
相比於余長嶺,眼前這個老頭說話的方式多少有些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