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也被這老頭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閱讀
好歹也是國內第一學府的教授,至於聽到田老頭的名號就激動成這樣嗎?
「余教授認識我師父?」
看看這老頭的表情,趙御用腳後跟想都明白,這傢伙八成和田子厚有交集。
至於是交情還是仇怨……
看眼前這老頭小眼神當中暴露出的神采,趙御更傾向於後者。
「師父?」
聽到趙御對田子厚的稱呼,余教授明顯一愣。
依照他對田子厚的理解,特邀教授收幾個學生倒是不太稀奇,但是這一聲『師父』,卻大有文章。
畢竟,他們這個年紀的老傢伙,雖然在學校教書育人,但是老師和師父之間的界限,他們還是分的相當清楚。
趙御這一聲師父值幾個錢,他心裡一清二楚。
「這麼說來,你是田子厚的兒徒了?」
余教授先是驚訝的問了一句,隨即神色又顯得有些瞭然。
對於眼前的這個孩子,這段時間他還是了解了一些的。
人品什麼的,接觸的時間太短不敢去說,但是對於文物和考古,甚至史學的一些觀點,還是很有靈性的。
也對,能入那魔頭的法眼,能是正常人?
趙御點點頭,這個名分從他住進九號別墅之後,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對於趙御而言,他從不介意做這種扯虎皮做大旗的事,也沒覺得藉助田子厚的名頭混吃等死有什麼不對的。
而對于田子厚來說,兒子吃老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余教授見趙御點頭,神色間閃過一絲尷尬。
要是這麼說來,他們倆人的輩分可就牽扯不清了。
而一開始還感覺趙御驚艷的余教授,這個時候卻感覺趙御之前的一切表現,多少都有些平庸了。
畢竟沒經過他們年輕的那個時代,根本無法了解田子厚……或者說秦舞陽的跋扈了。
「你再看看下擺裙,是否還可以……不對?!!」
雖然對趙御報出的身份很是吃驚,但是余教授的心思顯然還在眼前的文物上。
不過,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余教授卻再次一驚。
他想起來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而一旁的趙御也多少有些無語……
這老頭以前看著挺正常的,今兒個是撞邪了?
一驚一乍的!
「你是趙御?!」
余教授既然能和田子厚有交集,那麼雖然他只是一個大學教授,但是卻也能接觸到這個圈子。
眼前這個年輕人這段時間弄出來的動靜,他雖然不可能全部知曉,但是僅僅京都博物院的那一方錦瓷的修復,都足以讓他驚訝。
更何況,還有里程碑意義的《象形鳥篆錄》……
這一樁樁一件件,別說出現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即便是有其中的一件出現在他這個級別的人身上,都是一件足以閉目的壯舉了。
而眼前做出這一切的年輕人,才僅僅二十多歲而已!
「額,余教授,我都在您課堂上晃悠了這麼久,合著您連我叫啥都不知道?」
趙御一拍額頭,苦笑的看著眼前神色震驚的老人說道。
余教授一撇嘴。
他要是知道這段時間混在他課堂上的傢伙,是那個京都考古圈傳的沸沸揚揚的年輕人。
也不至於今天接二連三的失態了。
「給,先把這下擺裙弄出來再說!」
余教授沒好氣的遞給趙御一副橡膠手套,指著棺槨當中已經分崩開的錦袍,淡然的說道。
「這東西上面的絲線已經壞朽分離,僅憑藉這上面的金絲銀線搭著,輕易的觸碰都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咱們還是等修復專業來了再說吧!」
趙御沒有接余教授遞給他的手套,而是皺眉建議道。
按理說,趙御的做法才是目前最正確的。
可是,如果余教授不知道眼前這犢子的來歷還好,肯定也會贊成趙御的建議。
可是現在已經知道了趙御的身份,他自然明白,眼前這個傢伙肯定有手段將東西完好無損的取出來。
至於原因,能入田子厚的門楣,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別和我扯這閒淡,趕緊的!!」
余教授根本不聽趙御的廢話,直接將橡膠手套硬塞給趙御。
趙御四下看了一眼,隨即嘿嘿一笑。
別說就現在將這些東西取出棺槨,即便是修復如初,也只不過是一件信手拈來的事情。
將余教授給的橡膠手套戴上,趙御側身立於棺槨旁邊,右手順著棺壁探入其中。
儘管余教授瞪大眼睛,卻也沒有看清楚趙御是如何動作的。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很明顯前腰束帶的地方瞬間鬆懈了下來。
左手探出,輕輕的附在正面屍身的腰上,右手微微一抖,便將這飛魚服的腰帶解了下來。
按照一般的手段,當腰帶的束縛解開之後,原本分崩的裙擺會瞬間散開。
而就在趙御左手提起飛魚服腰帶的同時,右手迅速回撤,單手拂過第一魚尾擺的上側。
「這……」
余教授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他鑽研考古將近四十年,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可以將已經分崩的綢緞完整的提起來。
是的,趙御的右手直接將整個裙擺都提了起來。
並且著一股上提的力道,絲毫沒有影響到已經腐朽的絲線。
當趙御將下擺裙和腰帶都放進一旁的養皿當中的時候,余教授依舊震驚的沒有回過神來。
「大功告成!」
看著眼前靜靜的躺在養皿當中的文物,趙御輕輕出了一口氣。
外行看熱鬧,內行才知道其中的門道。
剛剛看似趙御的手法隨意,但是用的卻是巧勁。
這股巧勁的把握有多難,一旁神色依舊驚訝的余教授是一清二楚。
絲線已經腐朽,串聯全靠著上面那縱橫交錯的金絲銀線,而想要完整的取出來,就需要將力道作用在那些尚未損壞的金絲銀線上。
而這些金絲銀線雖然沒有氧化腐朽,但是卻能承受的力道幾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要做到趙御這樣舉重若輕的地步,在余教授看來,不是難易的問題,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這一手看似簡單的取物本事,即便是這小傢伙的師父田子厚,也不可能做得到吧?
這一刻,余長嶺知道,整個京都都錯了。
錯看了眼前這個年輕人。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接著田子厚的名頭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殊不知,這個癟犢子表現出來的功力,是田子厚都不曾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