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書法家的墨寶

  鄔婷玉的母親原來就是一個頗有名望的書法愛好者,雖算不上書法大家,但是對歷史上地書法家了解之詳細,那簡直無人能敵了。

  當張天元來到鄔婷玉家的時候,他不由得鬆了口氣,因為鄔婷玉不在家,說是到香港旅遊去了,過幾天才能回來。

  但是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他有感到略微有些失望。

  鄔婷玉的母親今年四十多歲,不過因為保養得好,看起來和三十多歲的女人差不多,一時間,張天元想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趙雅芝。

  「早就聽玉玉說過你們的事情了,你過去幫了她許多忙,要不是你,她後來也不可能考上香港中文大學,只可惜我一直都沒見過你,連句感謝的話都沒說,今天可算是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了啊。」

  從鄔婷玉母親的話中可以了解到,鄔婷玉並未談兩個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只是說了一些張天元幫助她學習的事兒,這還好,也免得尷尬了。

  「阿姨說得哪裡話啊,玉玉能考上那麼好的大學,那是她自己的本事,和我干係不大。」張天元笑著搖了搖頭道。

  「你就快別謙虛了,正好我把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要不要一起吃啊?」

  張天元拒絕了她的好意,說自己吃過了,這一次來是想要她幫個忙,於是便將那幅字拿給了她看。

  當張天元拿出那幅字的時候,徐剛就好像見了鬼似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原本碎成四五片的字,此時看起來就好像一點碎裂的痕跡都沒有,而且上面的一大片油漬也沒有了。

  不過因為有外人在場,徐剛就沒多問,心裡頭想著要好好拷問一下張天元。

  鄔婷玉的母親拿過那幅字,又拿來了放大鏡,仔細看了好幾遍之後,才欣然說道:「好東西啊,這雖是臨摹的《上陽台帖》,但臨摹它的人卻大有名氣,這東西真賣給識貨的人,能值不少錢啊。」

  看她那表情,就好像要買下這幅字似的,張天元現在有些苦惱,如果鄔婷玉的母親提出要求,他很難拒絕的,但是現在就賣,他又捨不得,雖然他的鑒字訣可以大概估算這幅字的價值,可畢竟不夠準確,他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值多少錢,現在就賣,真得心有不甘啊。

  還好鄔婷玉的母親似乎是猜到了張天元的心思,並未提出過分的要求,只是笑了笑,說起了這幅字的來歷。

  到此時,張天元才真正知曉,原來臨摹這幅字的是一個叫啟功的當代大書法家。

  臨走的時候,鄔婷玉的母親還是忍不住對張天元說道:「孩子,如果你想出售它的話,可不可以先賣給阿姨啊?價錢好商量。」

  張天元點了點頭,並未拒絕,其實他也有這樣的心思,如果鄔婷玉的母親真的出價合適,符合他的心理價位,那麼賣給她,不僅算是還了一個人情,而且也不虧。

  得知這幅字價值不菲的徐剛竟然忘記了要追問張天元這幅字是如何修補好的事情了,他一路上興高采烈,連連稱讚張天元眼光獨到。

  到家之後,兩人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父親張如海問了一下張天元吃過飯了沒,張天元說吃過了,然後就一個人拿著那幅字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因為家裡情況不是很好,所以村里雖然已經有人用起了寬帶,但張天元家還沒有,不過張天元的房間裡卻有一堆書,這些書以前是合作社的,後來就放在這裡沒拿走,成了張家的私人物品了,張天元小時候能看那麼多的書,就是因為這個。

  他記得那些書裡面有關於啟功的資料,於是到了房間,關了門之後,就開始翻找。

  在一本《近現代書法大師》的書中,他終於找到了這位大書法家的一些資料。

  啟功(1912——2005),字元白,也作元伯,號苑北居士。北平市人。中國當代著名書畫家、教育家、古典文獻學家、鑑定家、紅學家、詩人,國學大師。

  這位大師可不僅僅是書畫家,他曾任多種職務,可以說是中國近現代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了。

  啟功先生幼年喪父,13年的時候就跟著祖父一起生活了。

  為祈福,祖父曾讓他拜雍和宮的一位老喇嘛為師,做記名的小喇嘛,取名「察格多爾札布」。當時正是辛亥之後,清帝遜位,其曾祖絕意政治,不願居京城,以示不再過問國事。恰其曾祖有一門生,名陳雲誥,亦是翰林,家為HB易·縣首富,廣有資財,於是出資在易·縣城中購買房舍,請其曾祖居住。曾祖乃攜家人遷居易·縣,啟功時年方三四歲。稍後,入私塾讀詩文。

  翻開啟功先生的族譜就可以發現,這位大人物竟然是雍正帝胤禛的後世子孫,也算是門庭顯赫了。

  不過張天元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啟功先生在書法方面的造詣以及成就。

  他看到一篇文章中所述,啟功先生自創「啟體」,在書法界那是名操一時。

  啟功先生曾臨習大量碑帖,他的書法作品,無論條幅、冊頁、屏聯,都能表現出優美的韻律和深遠的意境,被稱為「啟體」。

  書法界評論道:「不僅是書家之書,更是學者之書、詩人之書。」足見評價之高了。

  當然了,這些還只是單純的評價而已,如果是做古董生意或者說收藏生意的,那不管是被誇得多麼天花亂墜的東西,那都得歸結到一個字上面——「錢」。

  雖然錢是俗了點,但就現在來說,錢卻是唯一能夠代表這些東西價值的存在,如果沒有錢,那如何體現這些人的價值呢?畢竟是人那都是衣食住行,沒錢怎麼活啊?

  當然,啟功先生的書法作品在市場上也是極受青睞的。

  以2003年BJ春拍為例,中國嘉德共推出他的10幅作品,全部成交,其中超過8萬元的有4幅,《行書唐宋詩七幅》鏡心被拍至8萬元,成交價令人咋舌。

  張天元感覺到,這一幅由啟功先生親筆所寫的《上陽台帖》,雖然可能不及原物那麼價值高昂,但是少說也能值個十多萬吧,這一次兩萬塊錢買下這東西,當真不虧。

  畢竟說起來還是物以稀為貴嘛,至今為止,還從未聽說過有人擁有另外一件類似的東西。

  啟功先生其實在書畫鑑定方面也是頗有見地的,此人著實是博學多才,難怪他從來不說自己是書法家、畫家或者學者,因為對他來說,幾乎所有的職業那都只能算是副業。

  關於書畫鑑定,他曾經在自己的書中如此寫道「我平生用力最勤、功效最顯的事業之一是書畫鑑定。我從實踐中總結了七條忌諱,或者說社會阻力容易帶來的不公正性,即一、皇威,二、挾貴,三、挾長,四、護短,五、尊賢,六、遠害,七、容眾。簡而言之,前三條是出自社會權威的壓力,後四條是源於鑑定者的私心。」

  這一番言語,曾在書畫鑑定界那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的,以至於後來的書畫鑑定家,很多都以這七條為自己的座右銘。

  啟功一生榮光,光環無數,然而為人卻極為謙虛謹慎,在他六十六歲的時候,曾經為自己寫過一篇墓志銘「中學生,副教授。博不精,專不透。名雖揚,實不夠。高不成,低不就。癱趨左,派曾右。面微圓,皮欠厚,妻已亡,並無後。喪猶新,病照舊。六十六,非不壽。八寶山,漸相湊。計平生,諡且陋。身與名,一齊臭。」

  這則墓志銘充滿了自我調侃的味道,詼諧且不失謙遜。

  看完這些,張天元不由得對這位大師肅然起敬了,他以前對於物的興趣遠大於人,所以對於物的了解程度也遠大於人,然而今天他才發現,其實物出於人之手,人其實才是關鍵。

  啟功先生的一生,讓張天元感慨良多,自己日後定然成不了這樣的大人物,但是有了六字真訣,做一個孝敬父母,謙遜得體的人,倒還是可以的。

  合上書,張天元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將那幅字放進了一個鋁合金的盒子裡,這樣的話,也不怕老鼠咬了,畢竟農村老鼠比較多,放在木頭盒子裡很容易就會被咬壞的。

  如果不缺頁也就罷了,他還能修補,可是一旦缺了字,缺了頁,那他是沒辦法修補的,除非可以使用造字訣,生生造出與原來一模一樣的東西,否則瑕疵就是瑕疵,再也無法改變了。

  放好了東西之後,張天元坐在窗前,看著外面已經飄起來的飛雪,仔細考慮著自己的人生。

  從現在起,自己的人生已經截然不同了。

  那麼該如何好好利用這來之不易的六字真訣呢?

  像這一次這樣,偶然發現寶貝,然後低價買過來,再高價賣出去,做一個文物界的二道販子也不錯,畢竟自己擁有六字真訣,眼光獨到,見識高超,如果在補充一些各方面的知識,只怕再鑑定界,那也能占有一席之地了。

  當然,專門利用補字訣來修補各種字畫、古玩也是個好主意,專門收購安歇已經破損的東西,回來進行修復,然後再拿出去賣,這可能比二道販子還要賺錢。

  畢竟有些東西一旦壞了,價值就大大縮水了。

  只是這修補東西,須得謹慎小心一點,萬萬不能被太多人知道了,不然的話,別說無法安寧,搞不好某天直接被人套上麻袋,然後綁去某某研究所進行研究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其實他的選擇還有很多,找個考古工作,利用尋字訣和鑒字訣成為偉大的考古學家,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日後要是仿字訣能夠成功使用了,也可以專門製造一些贗品來出售,反正贗品市場也不小,很多人買不起真品,或者說因為真品只有那麼一兩件,還是國寶,不敢買,那麼贗品就成了填補這個空缺的最好東西了。

  最妙的就是如果可以掌握造字訣,那真得就屬於逆天的行為了,造字訣不僅僅是可以將那些書畫、古玩缺損的東西完全造出來,而且還可以直接造出貨真價實的古董來。

  只可惜造字訣太逆天,所需的地氣也非常**,張天元在遊戲裡面都沒能達到那種水平,現實中那就更別想了,還是踏實一點比較好。

  不過少年人嘛,總是想法非常多,張天元活到二十五歲,雖然上學的時候也算個風雲人物,但畢竟一事無成,如今得到這個意外的收穫,他難免會生出一些豪情來。

  美女、金錢、豪車、豪宅,儘管在玩古董的人眼裡,這些東西好像都太俗氣了,但張天元很現實,他首先是個人,活這一輩子可不容易,而且也不知道這能力什麼時候就會消失,如果不能夠多賺點錢,那以後的日子,誰知道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