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中棠現在頭疼得很,雖然自己與張天元交情也不算淺了,可那都是自己欠張天元的,而張天元欠自己的卻沒有,現在讓張天元不把今天的事情當回事,那本身就不現實。可恨他偏偏今天被派過來出來這破事兒了,上頭說是參與的人裡面有不少官員子弟和富商子弟,一般的派出所解決不了問題,他真是頭疼啊。來的時候歐陽雷霆也說了,要讓那些小子別鬧騰了,讓他們滿意,也不能讓對方太委屈了,不然這事情鬧起來對誰都沒好事。
可歐陽雷霆他不知道今天另一方是張天元啊,頭疼,真得是頭疼,自己來帝都是為了辦大案要案的,怎麼就整天幹上這種事兒了,這不等於給那些小流氓做保姆嗎?處理輕了,群眾不滿意,處理重了吧,對方家長肯定不滿意,這事情真沒辦法搞了,除非張天元不追究了,不然他一個小小的刑偵大隊長,還真勸不住。
因為心裡頭想這些破事兒,所以有人詢問他張天元到底是什麼身份,他壓根就沒有搭理,他現在就一個心思,希望這個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然今天他就慘了,不得罪那邊,就得得罪這邊,不得罪這邊,就得得罪那邊。
他對那幫孫子還有辦法,可是對張天元,那是真得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都搞不懂了,一個農民的孩子,怎麼就能夠跟聶家,跟歐陽雷霆這樣的人搭上關係,而且這關係好像還不淺呢,自己雖然是刑偵隊長。可是在人家張天元眼裡,什麼都不算。人家放個屁,就能把自己轟死了。
以前在西鳳的時候。鐵中棠還覺得自己挺厲害的,面子也挺大的,可是到了帝都,真得覺得自己就是個屁,到很多人跟前,那都只能裝孫子。這也是他性格變化這麼大的緣由,在這裡你不裝孫子,你就混不下去啊。
「大哥,這位大哥。不關我的事情啊,我跟您無怨無仇的,都是別人拉我來幫忙的。我對不住您,給您跪下來,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派出所那位公子見到情況不對勁,連堂堂刑偵大隊長都要給眼前這位面子,自己的父親還去給這位刑偵隊長送過禮呢,可惜人家根本沒收。一個刑偵隊長都這麼牛氣了。這個人比刑偵隊長還牛,自己要是再繼續這麼鬧下去,最後搞不好連自己的父親都給坑了,他是糊塗。但腦子並不蠢啊,電視上那些坑爹貨他很多都認識,一想到就害怕。
這會兒他是什麼面子也不要了。就算是跪下道歉,也無所謂了。面子重要?重要個屁。對他來說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接下來就是自己的家庭不能毀了啊。如果他老爹被查了,那他就別想過好日子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真不知道一旦自己的家就這麼毀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難道跟那些打工的一樣冒著嚴寒去外面發傳單?或者去工地上幹活?
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如果到了那個地步,他寧願一頭撞死算了。
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看到這情況,都忍不住議論了起來,剛剛還以為張天元會被揍得很慘呢,這會兒都一個個有點糊塗了。
「呵呵,看起來這小伙子身份不一般啊,連警察都對他那麼客氣,今天這熱鬧有意思了,幸虧我剛剛沒走啊。」這位真得是不嫌事多。
「哈哈哈,有意思啊,你看剛剛那個派出所的兒子,多囂張啊,這會兒居然跪著道歉了。這位肯定身份更牛啊,在帝都這種熱鬧最多啊。」
「靠,還打不打啊,老子在這兒站了半天,飯都沒吃呢,還這麼冷,簡直浪費時間!」一個正在那裡跺著腳的人很是不爽的罵了一句,好像是張天元和這些人不讓他去吃飯似的。
「廢物,真他媽廢物,十幾個人打那麼多人,居然被嚇成這德行了,老子當年,哼哼!」一個頭髮已經禿頂的男人,摟著一個身穿羊毛大衣的女人,很是牛氣地吹著牛逼,好像自己當年真得有多厲害似的。旁邊的女人眼睛裡冒著星星,居然也非常感興趣。
「天元,天元,沒事兒了吧?」
柳夢尋看到警察來了之後,就沖了下來,剛剛把張天元一個人扔在這兒,她就已經夠心疼了,這會兒要不是怕給張天元添麻煩,變成張天元的累贅,她是絕對不會離開張天元半步的。這會兒一看到沒事了,她就沖了下來,上下查看著張天元,看看張天元到底有沒有受傷。
此時的柳夢尋,眼睛裡面已經噙滿了淚水,儘管並沒有看到張天元被打,可是她還是生氣又傷心,衝著鐵中棠就吼了起來:「你們警察怎麼來這麼慢,那些人都拿著明晃晃的刀子呢,要是天元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們都混不下去。」
柳夢尋也是急了,平日裡一個很溫柔地女孩子,這會兒也開始撒潑了,不管別人覺得柳夢尋現在的樣子怎麼樣。張天元都感覺到這個時候的柳夢尋很美,是最美的,能夠為了自己不顧形象,這難道還不夠體現她的愛嗎?
鐵中棠只能苦笑,他是心裡頭有愧的,剛剛其實早就到了,就在一旁待著看情況呢,所以柳夢尋這麼吼,他也沒一點委屈,只能陪著苦笑。
「沒事了,夢夢,我沒事。」張天元將柳夢尋摟在了懷裡,輕聲安慰著,此時的他,氣已經消了大半了,心中更多的反而是溫柔和感動,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不過柳夢尋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有些冷漠地看了鐵中棠一眼道:「恭喜鐵警官高升啊,你來的倒是時候。」
被張天元這麼一說,鐵中棠就更不是個滋味了,嘆了口氣道:「張兄弟。咱們是自己人,我也不怕告訴你實話。那些孫子幹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一次都是我來收拾爛攤子。頭疼得厲害。之前也不知道是張兄弟你,看到了之後就趕緊出來了,唉,你說這個事情,你放心,今天這事情我已經會處理好的,一定讓張兄弟你滿意。」
雖然那群人裡面有幾個人的身份還是讓鐵中棠有些忌憚的,可是畢竟只是忌憚,對於張天元。他卻是有些懼怕,是絕對不願意得罪的,所以趕緊就賠話。
「別,誰跟您是自家人啊,您可是高高在上的警官,別讓別人誤會。你怎麼處理,那得秉公執法啊,不是我張天元說了算的。」張天元冷笑著說道。
鐵中棠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把張天元給得罪了。如果不做點事情出來,那真得是不好辦的。張天元這樣子,就是在逼迫他呢,讓他站隊呢。他想繼續保持中立,那是沒門的,如果他選擇幫張天元。那就得得罪關氏珠寶,如果他選擇不幫張天元。關氏珠寶未必會接受他的好,反而會得罪張天元。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對於鐵中棠來說,就是個簡單的選擇而已。
張天元沒有再理會鐵中棠,而是看向了柳夢尋,不住地安撫著,柳夢尋此時哭得太傷心了,這讓他有些愧疚,又有些生氣,這幫孫子,居然敢惹哭自己的女朋友,如果自己不做點什麼,真得是說不過去了。
「夢夢,真得別擔心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沒事的,這幫孫子就是瞎了狗眼了,敢得罪咱,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就上去抽他們兩嘴巴子,解解氣。」張天元指了指那被打成豬頭的雞冠頭,還有那派出所的公子說道。
那派出所的公子已經被鐵中棠揪了過去,正在跟那些人一起訓話呢。
「鐵警官,鐵大哥,鐵爺爺,那,那人到底是誰啊,什麼來頭啊,那麼對你說話,你都一點不生氣?」派出所的公子雖然已經給張天元下過跪了,可還是很想知道張天元到底是幹什麼的,不然的話他始終都不安心啊。
周圍那些年輕人也都紛紛豎起了耳朵,就連看熱鬧的那些路人,也有人湊過來偷聽,結果被警察給攔住了。不過這些鐵中棠手下的警察也對張天元的身份非常感興趣,很想知道張天元到底是什麼人物,自己的刑偵隊長一向都很牛氣的,為啥被人罵了,都不敢還口,只會傻笑?
其實在帝都打人鬥毆,那真得是要小心的,這什麼地方?這可是天子腳下,國都之地啊。這裡街道上隨便遇到個人都可能身份不簡單,得罪了一般人還好,要是真得惹到了那不能惹的人,那你就等著哭吧。其實這種事情不是沒有過的,就比如說這個派出所家的公子吧,他就見到過,自己父親的幾個同事就因為自己坑爹的兒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結果把個家都給搞垮了,最後父親進了監獄,兒子也進了監獄,出來之後都不知道要幹什麼,那才叫真正的悽慘啊。
也正因為如此,這位公子哥已經不是道說什麼話了,連「鐵爺爺」這種稱呼都叫出來了,就是想搞清楚張天元到底是幹什麼的,以後就算是賠罪,也能找對了門路啊。
鐵中棠見這幫孫子被嚇到了,嘿嘿冷笑了一聲,其實今天這事情,張天元那邊並沒有人受傷,就是趙丹楓被打了一巴掌。張天元要的無非就是一個道歉,一個面子。只要他能讓這幫孫子以及其家人都去給張天元道歉,那麼這事兒就算解決完滿了,其實這個事情還算簡單,只要他說出了張天元的身份,估計這裡頭沒有一個人敢不去賠罪的。
「你們成天喊著要去維多利亞的夢幻之都玩,可你們知道,那地方是誰的嗎?」
「聶公子的啊。」
「我就告訴你們把,聶公子就是這位的哥哥,聶老爺子是這位的爺爺,不僅如此,這位還跟葉家、歐陽家都關係匪淺,甚至還見過第一首長,你們惹到他,真得是在太歲頭上凍土了,不知道死活啊。就你們這裡面家境最好的,了不得是個區長,千萬富翁?在這位面前,那算個屁啊,居然就這麼得瑟,死字知道怎麼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