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翡冷翠這座古老的歐洲城市，律法只是表面的東西，地下勢力的那些人，大多都是在法律邊沿上跳舞的傢伙。
法律對他們而言，真得沒什麼約束力。
他們失敗，往往不是因為觸犯了法律，而是因為在某個遊戲之中失敗了。
失敗了就得認栽，這就是現實。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吧。
如果在翡冷翠，發現一個人被殺了，警方是不會調查的。
除非有人來報案，才會開始進行調查，這就是所謂的程序。
可如果沒有人報案，這個事兒怕是就此打住了。
地下勢力的仇殺，或者清除叛徒，就是如此。
一般來說，是沒有人敢隨便去報案的，因為即便報案，可能也是無濟於事。
就比如說這一次奧爾默和卡爾洛特被清除的事兒吧。
假如張天元沒有用金蟬脫殼之計，那麼這會兒他們兩個就是死人了。
這兩天很顯然是沒有人為了他們的事情出來調查的。
這就成為了真正的死案了。
也可以說是懸案。
因為沒有人提供任何線索，就算這翡冷翠的警方想要調查，怕也是調查不清楚的。
「你們兩個記著，千萬不要隨便動手，咱們只有三個人，別說跟卡蒙家族火拼了，就算是跟其他隨便一個小的組織對著幹，那都會非常麻煩的。」
張天元提醒道。
他這絕非危言聳聽，關鍵還是翡冷翠這個地方實在太恐怖了。
之前他來這裡的時候就曾做過調查，在過去10天裡，佛羅倫斯捲起的殺戮風暴已經奪走了12條生命。
光是在上個星期，這裡平均每天就會死一個人。
今年發生在這裡的謀殺案一共已達到75起。
面對越來越失控的局勢，義大利政府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出動軍隊。
義大利總理普羅迪2日前往佛羅倫斯進行視察，並與地方領導人進行了會談，討論如何抵制這股日益猖獗的地下勢力殺戮浪潮。
普羅迪表示，「不排除」動用軍隊的可能。
佛羅倫斯曾是義大利最美麗的旅遊城市，然而如今這裡每天平均要發生100起搶劫和行兇事件，許多商店都被洗劫一空。
由於街頭犯罪的猖獗，以及地下勢力組織「卡蒙家族」的破壞，這裡的旅遊業幾乎已經停滯。
如今，在佛羅倫斯的歷史古蹟中心，大多數角落都有警員在巡邏。
一位83歲的老人表示：「自從二戰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到去附近的市場買東西會不安全。」
一位學生也說：「趕快把軍隊派來吧。把空軍也派來吧。把任何能幫忙的人都派來吧。誰能在這樣的地方活下去？」
如今這種隨時可能發生的暴力衝突，已經威脅到佛羅倫斯當地人的日常生活。
許多當地人認為，這都要歸罪於年輕的地下勢力成員之間爭奪非法白面市場的鬥爭。
據佛羅倫斯警方估計，這個市場一年的交易高達5200萬歐元。
自從佛羅倫斯著名的地下勢力組織「卡蒙家族」的前boss宣布金盆洗手後，各家族集團之間微妙的權利平衡就被打破。
貪圖享樂的年輕家族成員在爭奪對獨立團體的控制權，以及各種迷幻藥品的交易中相互仇殺，導致暴力衝突逐漸失去控制。
但佛羅倫斯市長認為，解決問題的長期辦法應該是在當地進行「大量的經濟投資」。
目前佛羅倫斯的失業率高達25％。
佛羅倫斯的總檢察官也表示，動用軍隊「將會損害這座旅遊城市的形象」。
不過聽到這樣的論調，張天元是覺得很可笑的。
這破地方都亂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有人說要注意什麼城市形象？
這簡直就是最搞笑的事情。
「走，咱們去那家店看看。」
張天元忽然指了指一家出售各種繪畫的店鋪說道。
卡爾洛特和奧爾默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於是就跟了過去。
其實張天元這會兒也在考慮呢。
他要走的是一條既可以摧毀卡蒙家族，又不至於動用太多暴力的方法。
不是他討厭暴力。
而是覺得暴力太過低端了。
「老闆，您不會是打算在這裡開一家古玩店吧，雖然這家店是在出租，但這好像跟咱們對付卡蒙家族沒有關係啊？」
奧爾默發現了這家畫店門外掛著的很大的轉租牌子。
這家店並不是很大，估計也就是五十多平方的樣子。
裡面陳設也很簡單。
四面的牆壁上都掛著很多幅畫，大多數畫都標有價錢，也有一些畫顯然因為比較特殊，所以並沒有標價。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正坐在店裡頭玩著手機。
這小姑娘看起來長得很像美國的電影明星斯嘉麗。
嗯，就是扮演黑寡婦那個人。
聽到有人進來，小姑娘眼睛依然盯著手機，張天元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在玩王者榮耀。
不過這裡不是中國，應該不可能吧。
他隨意瞥了一眼，好像也是一款競技遊戲，跟王者榮耀有七八分相似。
頓時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別看了，本姑娘臉上沒有花兒，想買東西的話隨便看，所有東西現在七折處理。」
張天元笑著說道：「你這樣做生意，可是會虧的啊，我想要幾幅畫兒裝點一下客廳，你是這裡的老闆吧，給介紹一下怎麼樣？」
「油畫還是水墨畫？」
小姑娘的頭依然沒有抬起，張天元注意到那屏幕上顯示出了「三殺」的字樣。
敢情這小姑娘遊戲玩得不錯啊，居然能夠拿到三殺？
「水墨畫、油畫都可以，版畫也行啊，最好是中國產的。」
張天元隨口道。
「裝點門面，也沒必要買那樣的東西吧。」
小姑娘的遊戲畫面上出現了勝利的字樣，張天元知道，她這一把遊戲算是玩完了，接下來，應該是可以談正事兒了。
「我喜歡。」
張天元說話的時候，依然在店裡面四處瞅著，仿佛一頭飢餓的獵豹，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突然，一幅看起來非常奇異的畫作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界畫？」
他感覺到自己或許又找到寶了，頓時把自己這一次來店裡頭的目的都給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界畫，是中國繪畫領域裡很有特色的一個門類，在作畫時使用界尺引線，故名界畫，亦作「界劃」，即劃分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