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寒看了張天元一眼,被張天元那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不敢再亂來,也低下了頭。
張天元放慢了車速,漸漸靠近了卡車。
這裡的公路並不算窄,是雙向四車道,但是卡車直接橫在路中間,使得兩邊都變得極為狹窄,中間自然就過不去了。
柳若寒和宋忠都不知道張天元要幹什麼,心裡頭突突直跳,那心臟不爭氣的就好像被什麼東西不斷敲打一般。
機會只有一次!
張天元漸漸將車開向右邊的空缺,那裡足夠一輛越野車通過。
雖然豐田霸道這車身是寬了一點,但也足夠了。
就在這個時候,缺口處突然出現了兩道人影。
張天元驟然加速,原本還只是二檔慢行的車子,驟然飈得飛快。
那兩個人似乎沒料到張天元會來這麼一出,嚇了一跳,就急忙往兩邊閃去。
不過手裡頭已經拿出了武器,朝著越野車掃射。
噼噼啪啪的子彈聲打碎了玻璃,嚇得宋忠哇哇直叫,柳若寒也是身體有些哆嗦。
唯有張天元眼睛一直盯著前方,加速行駛。
瞬間就闖了過去。
車子大約駛出去七八百米,過了射程之後,柳若寒才小心翼翼抬起頭朝著後面看去。
好傢夥,十多個人啊。
這真要是停車的話,這一次就死定了。
宋忠聽到槍聲斷了,才慢慢抬頭,將頭髮上的玻璃渣子都給甩了出去。
「張師傅,沒事兒了?」
「應該沒事兒了,前面就是收費站,估計劫匪不敢在那裡亂來的。」
張天元也是鬆了口氣,沒想到這一次來玉礦山,居然遇到了這種事兒,真得是有夠兇險的,他以前也來過和疆,但是真沒這樣的遭遇。
「那回去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在那裡等著啊?」
宋忠擔心道。
「放心吧,我已經打電話給劉成仁了,他會聯繫他的同事的,這條路上回來的時候就安全了,現在咱們所要做的就是放鬆心情。」
張天元也不願意跟這些劫匪交戰,雖然他不怕,可是真殺了人,那很難解釋的。
對於你的敵人來說,這就是打擊報復你的絕佳機會。
「行了,看你們這麼緊張,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就是關於這公路劫匪的事兒。
幾年前的一天,我跟一朋友去外地辦事兒,那個時候我還只是個沒什麼錢的窮人,因此沒辦法請司機,只能跟朋友一起開車。
中午一點多從延城出發,向陝州與晉州交界地帶的馬頭關進發,目的是由馬頭關黃河大橋過黃河,去晉州境內轉一兩天,工作結束之後再去壺口瀑布玩玩。
最後返回古城。
我開車,就我和朋友兩人。
當時那輛車是我跟朋友共同出錢買的,只是一輛很便宜五菱之光,駕駛技術也一般。
起初走的很輕鬆,速度就是三四十碼。
下午四點多到了某個鎮子,停了大約半個小時,每人吃了一碗麵條。
下午六點鐘左右,才到了黃河馬頭關大橋。
原計劃是晚上到dn縣城住宿的,過了馬頭關大橋到了山西境內,那邊橋頭有一家粉石子沙子的,問了一下路,人家說黃河畔上剛開了一條路,叫『觀黃路』也叫『沿黃路』,好走得很,距離壺口約七十華里。
我們看了一下,確實有一條柏油路,沿著黃河邊的石畔蜿蜒延伸向遠方,於是決定沿著這條路走一下。
沒想到這一走,讓人心驚膽顫。
起先天還亮著,也看到黃河,心情很好,也很緊張。
因為路是柏油路,可是猶如鄉村小道,幾乎全在山崖邊上,急轉彎多,忽上忽下。
幾乎讓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本來車行的很慢,走著走著,朋友提出了一個問題,走了這麼長的時間,路上沒有碰上一個人一輛車,不覺使人後背發涼。
我給自己壯膽,也給朋友壯膽,說道:『黃河邊上的路,就是這樣,沒有人咱們走路安全。』
天黑的什麼也看不見了,偶爾下坡的時候,車燈射向黃河,才能看見滿河的水。
一邊是不知深淺的深崖,一邊是突兀的山崖和怪石,眼前是沒完沒了扭曲起伏的山路,除了我們,沒有其它燈光和人影。
我和朋友全不說話,我感覺到我的兩個腳心在出汗。
終於好像到了黃河的灘上,我長出了一口氣,河對面的山頭上有汽車燈光。
我輕鬆了,對朋友說:『前面就到壺口了,那是壺口通往延安去的路,就是燈光移動的那樣,蜿蜒曲折。我走過很多次,咱們應該到了壺口山西地界的河灘上了。』
可是,走很長時間,還是看不見壺口的燈火。
河對面山上的燈火也不見了,而路又拐上山崖。
終於在一個凹形的路段上發現幾個人,朋友說:『不敢問,小心是土匪。』
我觀察了一下,好像是往路上畫路標的。
將車停了下來,問了一下,人家說:『到壺口就是這條路,距離整三十六公里,沿著路直走。』
朋友說:『不是七十華里嗎?怎麼還有三十六公里。』
我說:『少廢話,到了這個地步了,只能走。』
來了一輛皮卡車,好像是接幹活工人的,調轉頭同我們一個方向走。
朋友說:『讓過這輛車,跟在後邊。』
起初還能跟上,跟了一段時間,開始上山,我們就跟不上了。
上了山頭有村莊,又走了一段時間,到了晉州某縣的鄉鎮,看來是很落後的地方,短短的街道,街道兩邊都是陳舊的泥土瓦房。
街道盡頭,有一個加油站,我們進去加了半箱油,問了一下路。
人家說前面不遠是岔路口,向右拐大約三十路是壺口,要下山。
向左拐要翻山,去縣城,比去壺口遠。
我和朋友商量去壺口。
過了岔路口,在一個急轉彎處,停三輛摩托車,兩輛在右邊,一輛在左邊,中間留下很窄的一線,摩托跟前有四五個青年,其中一個是女的。
當時我的車走的很慢,生路,下坡,拐彎,大約只有二十碼的速度。
那些人全瞪大眼睛看著我們車內,眼神里投射出邪惡和賊意。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遇見了匪徒,因為某年冬天在廣省去上浦的路上就遇見過這樣的一伙人,那次人多,幹了起來,匪徒沒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