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勞煩將這幅畫拿出來給我們上手嗎?」
隔著玻璃櫃,多少有些看不透徹,於是溫蒂就想拿出來看看。頂點小說更新最快
張天元雖然覺得沒必要,畢竟他別說隔著玻璃櫃了,就算是隔著一堵牆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這是溫蒂的要求,他也沒必要攔著。
走過來一個夥計,很恭敬地沖兩人問了聲好,不過並沒有將畫拿出來,反而說道:「三位,我們店裡頭的規矩是拿出來必須得掏押金,如果弄壞了得按價賠償,你們接受嗎?」
「這個很正常啊,我們當然接受。」溫蒂很奇怪這個店夥計的意思。
「他是怕咱們拿不出錢來。」
張天元隨口說道:「三十萬美金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就算真得弄壞了,你把他打死他也拿不出那麼多錢啊。」
「這位老闆看起來懂行。」夥計笑道。
「行了,你也別誇我了,這裡是一張一百萬美金的信用卡,你確認一下,把這幅畫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另外還有那幅。」
張天元順手指了指另外衣服名字為《揮斥方遒》的水墨畫,那個是不設色的,只有黑白兩色,描繪的是戰場的畫面。
一人站在高台之上,揮斥方遒,相當威武。
這幅水墨畫的作者標註也是董其昌。
「好嘞!」
有錢自然就好辦事兒。
這年頭你不管是在中國還是美國都一個樣兒,畢竟中國今天的情況,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跟著西方學的。
所謂泥沙俱下,好的壞的都傳過來了。
雖然有人曾經說過要去除糟粕,取其精華,然而問題在於,什麼是糟粕,什麼是精華,卻很難分辨出來。
資本主義社會以錢為本的這個社會理念,早就成為了國內很多人崇尚的真理了。
連張天元都是如此覺得。
沒錢,真得什麼都做不到。
夥計拿著信用卡去檢驗了一下,然後笑著走了過來道:「老闆,信用卡您收好,我這就給您取畫。」
「這人也有點太勢利眼了吧!」
海蒂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勢利眼嗎?你要知道,他一個月才賺多點錢,要是真遇到那種弄壞了東西賠不上錢的,他不僅工作沒了,還要留下一屁股的債,他只不過是對自己負責而已。」
張天元冷眼看了海蒂一眼。
很多人沒有經過底層人的生活方式,總覺得別人活著都很輕鬆,殊不知這個社會有很多人仍然要為了生存忍氣吞聲,一點都不敢馬虎。
別人怎麼看他不知道,他只是覺得,這個夥計只不過是在做本分的事情而已,沒什麼好批判的。
「三位不用在這兒站著,裡面貴賓間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茶水,你們去裡邊等就行了,我會把畫拿進去的。」
夥計看了張天元的信用卡,知道這是個有錢人,心裡頭自然也就有底了。
就算真得把畫弄壞了,對方也不至於賠不起。
張天元笑了笑,沒有理會那死皮賴臉跟著他一起走進貴賓間的海蒂,而是開始打量貴賓間裡的裝飾。
應該說,這家店的老闆還是挺有逼格的,貴賓間裡掛著的幾幅字畫,竟然都是真品。
雖然談不上有多昂貴,一幅大概也就幾萬美金,可真的就是真的,跟臨摹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跟電腦製作出來區別更大。
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來區別,可畢竟進入這家店的,可是有很多這方面的專家的,如果用贗品來充數,到時候估計要被嘲笑的就是這家店的老闆了。
三個人到了貴賓間裡邊,沒等多久,夥計就將兩幅畫都拿過來了。
當然最先看的還是那幅《山陰初晴》。
之前所說的考證,首先要做的是對畫風和特點的鑑賞。
張天元沒有立即去用鑒字訣,今天既然是閒逛,那自然要鍛鍊一下自己的鑑賞能力了。
這個董其昌強調以古人為師,但反對單純機械地模擬蹈襲。
隨著閱的增加、思想的成熟,他在繼承前人技法時不倚傍他人廡下「作重台」,而是有選擇地取捨,融入自己的創意。
他認為如果離開了自己的創意,古人的精神也難以表達,故應以自己獨創的形式再現古人的「風神」。
憑藉自己對古人書畫技法得失的深刻體會,他攝取眾家之法,按己意運筆揮灑,融合變化,達到了自成家法的化境。
董其昌的山水畫大體有兩種面貌,一種是水墨或兼用淺絳法,這種面貌的作品比較常見;另一種則是青綠設色,時有出以沒骨,比較少見。
而眼前這幅《山陰初晴》便是用了青綠設色,很是漂亮,只不過比較少見而已。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東西是真品的機率又提升了不少。
董其昌十分注重師法古人的傳統技法,題材變化較少,但在筆和墨的運用上,有獨特的造詣。
他的繪畫作品,經常是臨仿宋元名家的畫法,並在題識中加以標榜。
雖然處處講摹古,並不是泥古不化,而是能夠脫窠臼,自成風格,其畫法特點。
在師承古代名家的基礎上,以書法的筆墨修養,融會於繪畫的皴、擦、點劃之中,因而他所作山川樹石、煙雲流潤,柔中有骨力,轉折靈變,墨色層次分明,拙中帶秀,清雋雅逸。
這個之前張天元已經確定過了。
這幅《山陰初晴》採取青綠設色、水墨兼併淺絳的綜合繪畫技藝手法,充分表現出了畫家的人物工筆精湛、山水風格獨特畫壇藝術自然傳承的巨匠魅力。
這一點,也很符合董其昌的特色。
另外,董其昌特別講求用墨的技巧,水墨畫兼擅潑墨、惜墨的手法,濃淡、乾濕自然合拍,著墨不多,卻意境深邃,韻味無窮;無須炫異矜奇,而真氣橫溢,充塞紙間。
董其昌的設色山水,或用楊升沒骨法,從彩筆代替墨筆,完成線條、輪廓、鉤、勒、皴、擦,盡態極妍,不為刻畫;或仿黃公望的淺絳法,參以趙大年、趙孟的青綠法,別樹一格,層次分明,淡雅清新,生機盎然。
此人作畫強調寫意,使綺麗多姿的山水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的色彩。
但是他兼長書法、詩文,每每繪完山水,題以詩文,行楷簇簇如行蠶,閃閃如迅霆飛電,全圖詩、書,畫相映成趣,和諧一致,更富有抒情意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