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古董跟別的行業還不一樣。
即便是真得回去之後現東西是假的，也只能怨你眼光太差。
等那小年輕離開了，劉慶不由笑道：「潘傑克，你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欺騙良家少男啊，那小年輕要是現東西是假的，不知道會不會來找你算帳。」
「阿慶，你這話就不對了東西是他挑選的，而且我自始至終也沒說那東西就是真品，價錢也是他滿意的，就算他買了回去，也不干我的事兒。更何況要是真正的好洋彩，一千二傻子才賣啊。」
潘傑克不屑地說道。
這話倒是真的，張天元笑了笑道：「那東西產出的日期應該不會過一年，經過了多重做舊的手段，其實做工真不怎麼樣，要我說，還不如一些高仿好，只可惜那小傢伙不怎麼在行，就這麼打眼了。」
聽到這話，潘傑克心中不由一驚道：「沒想到這位還是個行家，是我看走眼了。您既然是行家，就應該知道，古董收藏這東西，不是人人都能碰的，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賺的，如果抱著撿漏的想法，多半都會打眼，因為誰都不是傻子，你能看出來的東西，別人賣東西的會看不出來，會不知道？」
把話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不過到底還是騙人。
但現在古玩行就是如此，很多人把這當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
你想撿漏，就必須得承擔打眼的風險。
就比方說今天這個事兒吧，東西是贗品，那小年輕肯定吃虧了，潘傑克不會把錢還給他。
換個角度思考，如果東西是真的，潘傑克沒瞧出來，讓那小年輕撿了漏，那小年輕會把錢補夠嗎？
那當然也不可能。
所以這就是雙方面的。
古玩之所以有趣，也就有趣在這裡了，如果什麼都那麼直白了，也就失去了這裡面的刺激感了。
買東西的人為什麼會受騙？
還不是因為一個「貪」字。
其實今天這生意對潘傑克來說並不算什麼，他曾經就將一件做舊的宋代青瓷筆洗賣給了一個美國富豪。
那富豪甚至還帶了一個鑑定師，結果都沒能逃過潘傑克的三寸不爛之舌，他編造的那個故事，你絕對在網上是搜不到的，最後幾百塊人民幣的東西，愣是賣了幾萬美金。
而那富豪還以為自己撿了漏了呢。
據說還有記者採訪了那個富豪，這事兒都上報紙了，富豪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撿漏，在報紙上得瑟，說潘傑克愚蠢之類的話。
殊不知真正懂行的人背地裡都罵那個傢伙白痴。
潘傑克自然是樂得賺錢不吭聲了。
「對了阿慶，我看你這朋友是個行家，不如幫我個忙怎麼樣？」
潘傑克今天做了這個生意，完全可以收攤了，因此他想到了別的事情。
「什麼忙？」劉慶問道。
「不瞞你們說，我雖然對這裡面的門道還算清楚，但也只是粗略地知道一些而已，正好前幾天收了件東西，價格還不便宜，總覺得哪裡不對，所以想要勞煩這位兄弟幫忙瞧瞧。」
潘傑克倒是想拿去到專業的鑑定處進行鑑定，可問題是他付不起那個錢啊，隨便一個專家的鑑定費都上萬美金了，如果東西真值錢，還得再抽取百分之十的鑑定費，那他不賠死啊。
所以今天正好遇到這個機會，看到張天元有幾分本事，就想讓張天元去幫忙給瞧瞧。
劉慶看向張天元問道：「天元，你不用給我面兒，想去了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
張天元有些沉默。
他不可能免費給陌生人鑑定東西的，如果劉慶不是他朋友，他這會兒可能已經回到農場休息去了，不會在這裡溜達。
正想著怎麼推辭呢。
那潘傑克又說話了：「兄弟，我有個好去處，那裡有不少的好東西，兄弟賞個面兒去逛逛？」
看起來潘傑克是覺得張天元不願意給他免費鑑定東西，所以就想乾脆拉著張天元去買東西。
有這麼一個行家在身邊，總是不至於受騙了吧。
這傢伙還真是很會利用人啊。
等關係熟絡了，再讓張天元幫忙鑑定東西，就好說多了。
「還有這種地方？」
張天元好奇地問道。
「當然是有了，你也知道，美國人也喜歡收藏，尤其是一些商人，可問題是經商需要流動資金，有些人生意上出了問題，沒辦法就得回流一些資金，只能忍痛把收來的好東西賣出去了。」
潘傑克笑道：「我就是幹這個的，因此有人聯繫過我，只是我這心裡頭沒底，才沒敢去。」
這個張天元倒是信，因為他是見過這樣的人的，比如說那席勒就是如此。
席勒不到危機的時候，肯定是不會賣掉自己的那些藏品的，可是那一次實在沒轍了，還特意開了個拍賣會，回流了不少的資金。
這個事兒，還是值得去看看的，如果東西不錯，順便買下來嘛，他正愁沒有這樣的路子呢。
「行，我陪你去，不過要是東西看錯了，你可不能怨我。」
張天元說道。
「怎麼會。」
其實從張天元說出那碗碟的準確製作時期的時候，潘傑克就對張天元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因為就算是真正的行家，都未必能看出來，偏偏張天元卻看出來了。
說明這人是真厲害的，比一些所謂的專家還要厲害。
如果這人都看不出什麼明堂，那他受騙了也心甘情願了。
收拾了攤位，潘傑克將東西放到了自己的皮卡上，直接載著張天元和劉慶回了一趟家，把東西放好之後，才驅車前往了那個富豪住的地方。
這裡是一片豪華別墅區，而且是獨棟的，看起來非常的漂亮別致。
「這人也是個華裔，以前在國內的時候弄了些錢，來到美國之後學人家做生意，可美國的門路他摸不清啊，關鍵是不認識人，結果賠錢了，沒辦法，這別墅都已經抵押出去了，實在沒辦法了，才拿自己收藏的古董出來賣。」
潘傑克將車停在了外面的停車場，然後帶著張天元和劉慶一邊走一邊說。
「如果想要賣東西的話，拿去拍賣行，應該可以拍出一個高價的。」
張天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