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星電影《功夫》里有這樣一個片段:主人公小時候把本該用來上學的錢買了小人書,還用小人書當教材習武。
電影中的片段,如今倒是有了現實版。
張天元有一個姓余的朋友,是山城人,他是一家休閒山莊的老闆,他有一個已經堅持了30多年,自稱比命還重要的愛好收藏小人書。
就在去年,張天元就到過老余家裡去看他那些連環畫,因為他也喜歡這些東西嘛。
當是老余順手拿起一張白紙和一支筆,不到一分鐘,就勾勒出孫悟空騰雲駕霧的形象。
「看得多了,自然就會畫,我最喜歡的形象是孫悟空,所以畫得最像最快。」
老余笑得很開心。
在他的書房裡,齊整地放著一疊疊被玻璃紙包好的小人書。他隨意拿出一本綠皮的《東周列國》,慢慢翻開。
「目前已經存了一萬冊左右了,這些書比我的命還重要。」
老余說,讀小學時,他從班上同學那裡看到第一本小人書《雷鋒的故事》後,對小人書的喜愛一發而不可收。
「我小時候,電視機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普及,看小人書,是娃兒比較喜歡的娛樂方式。」
老余笑著告訴張天元說,那時候,他一天的零用錢才兩三分錢。
「一本小人書一毛錢左右,但家裡哪裡會拿錢給你買小人書,所以餓肚子籌錢買書是常有的事,通常要存一個月才能買上一本。」
老余的初中同學老楊說,初中時代,老余經常因為上課看小人書被老師批評。
「他的書包里時常能翻出好幾本小人書,被老師收繳後,他到現在還很心痛。後來,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在路上偶遇了那個老師,他還要開玩笑問他的書到哪裡去了。」老楊說的時候,仿佛回憶起了當年的場景,覺得很有意思。
「小時候比較喜歡《霍元甲》系列的小人書,我還真的是對著這些書練武功。」
老余說,有次他和同學比試武功,結果不小心弄傷了好幾人,為此家裡還賠了醫藥費。
「因為這事,家裡更反對我看小人書了。」老余不由苦笑起來。
「經濟不寬裕的時候就少買,經濟稍微寬裕後,就到處托人買書,算下來每年投在這上面的錢差不多有1萬元左右。買到一本自己喜歡的書,簡直要興奮得睡不著覺。」老余告訴張天元說,只要找到自己喜歡的書,不管價格多貴,他都會買。
「後來有了網絡,我就經常上網搜書,曾經為了買一本被拍賣的小人書,挨了網友的罵,因為我出了比別人高太多的價格。」
老余說:「這本《東周列國》是幾年前在網上拍賣時,我出最高價400多元搶到。一套50本,陸續搜集了10多年,到現在我還差3本。這些年,光這套書,就花了4000多元,但是,目前這書的市場價格又看漲了。」
以藏養藏是很多收藏愛好者延續愛好的手段,去年老余也在網上開了微店賣書,然而至今他的書店成交量依然為零。
「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開微店根本就不是為了賣書。」
老余拿出手機,翻出他的微店說:「我這裡賣的書都是幾千元,價格都要比市場價貴100元到500元。如果有人和我一樣是個小人書謎,他們自然會來問價,這不就打通了一條結交天下書友的渠道了嗎?」
「我的這個愛好家裡沒人支持。他們覺得我在亂花錢,好幾次都想扔掉我的寶貝,他們無法理解小人書的情懷和今後的經濟價值。其實,我到現在都不敢和家裡人講,買這些書我花了多少錢。這條路上,我一直都是又孤獨,又快樂。」老余看著自己書房裡滿壁的小人書感慨道。
當然,遇到張天元算是他的一次幸運,兩人就是在網上結識的。
當時張天元逛老余網店的時候,說起了小人書,兩個人就這麼認識了。
老余在生意中結識的好朋友蘇先生告訴張天元,老余在他們眼裡是個溫和友善的人。
「只要接觸了老余的人,都會喜歡和他交朋友。」蘇先生說。
然而,性格溫和的老余也有和人叫板的時候,「除了至親,我家裡的書房絕對是禁地。」
老余說,「曾經有人找我借書,都是有借無還。還有一回,一個客人到家裡來,順手想拿走我的小人書,把我急紅了眼。對別人來說,這不過是一本破舊的書,但對我來說,是多年的心血。所以後來再有朋友來家裡,我乾脆就把書房門鎖上。」
「在網絡影像充斥的時代,小人書是一種情懷,我希望老了以後,還能把這些小人書傳給我的子孫。」老余說。
張天元跟老余探討過近年來,連環畫收藏市場相當火爆,收藏升值空間非常大。
連環畫的版本可分為民國版(1920-1949年)、老版(1949-1966年)、「溫格」版(1966-1976年)、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版(1976-1990年)和新版(1990年至今),有古典、歷史、戰爭、才子佳人等題材,但市場收藏的主流還是以古典經典題材為主。
70到80年代,小人書市場最為繁盛,1985年後逐漸沒落。
90年代初,上浦書友自發組織連環畫拍賣,隨後連環畫拍賣的氛圍影響到了全國。
品相好壞、年頭長短、畫家名氣、是否獲獎都是小人書收藏的價值標準,有的原價幾毛、幾元的小人書,現在被炒到了幾萬元甚至是十幾萬元一本,而很多書友是拿著錢也買不到書。
老余書房裡的小人書年代最久的是50年代的,但是翻開這些書,裡面的字跡和圖畫卻並未變色。
老余說,每次收到新書,他會立即用玻璃紙把書一本本包起來,每次拿出來翻看之前,要洗乾淨手。
對於一些封面破舊的書籍,他還會為這些書的封麵包上厚紙皮。
「我的書房是禁地,這裡要保持乾燥,書不能被陽光直射。另外,書房要保持通風,要經常清除灰塵,還要放置用棉紙包裹住的樟腦丸以防蛀蟲。」老余說。
「正因為連環畫市場持續升溫,經常會有不懂行的朋友被一些商販欺騙,花了冤枉錢,買到假的連環畫。」
為此,老余跟張天元琢磨過之後,還總結出了一些判斷連環畫真假的方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