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元將自己心中所想告訴了眾人,眾人都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話聽起來有些危言聳聽,可是仔細一想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這種事情真得不能大意,大意之下,就很可能會出大問題。
連警方和鐘鼎文公司聯手都拿不下的天蠶娘子,那能是一般人嗎,面對這樣的對手,如果不小心點那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說怎麼辦啊?」任斯理撓了撓頭,實在是沒辦法了。
張天元笑了笑,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裡面取出了一樣東西,應該是一件青銅器皿,不過任斯理和白藤都明顯看不出來是什麼。
只有唐生驚呼了一聲道:「這是西周的蕉葉紋觚!」
這東西是一種飲酒的器皿,有時候也作為禮器使用,跟現代的玻璃高腳杯有點相似。
盛行於商周時期,作用相當於酒杯。
造型為圓形細長身,喇叭形大口,侈口,細腰,圈足外撇。抓身下腹部常有一段凸起,於近圈足處用兩段靡棱作為裝飾。商早中期,觚的器身較為粗矮,圈足部有一「十」字孔。
商晚期至西周早期,觚身細長,中腰更細,口沿和圈足外撇更甚,圈足上無「十」字孔。這一時期的觚胎體厚重,器身常飾有蠶紋、饕餮、蕉葉等紋飾。西周后期,肌逐漸消失。
泛著綠光的蕉葉紋觚一拿出來,就登時給這現代化的房間裡增添了幾分古老的氣息。
「你怎麼會有西周的蕉葉紋觚!」任斯理稍微懂一些青銅器的知識,所以自然明白這蕉葉紋觚代表著什麼。
要知道,這可是張天元的家鄉陝州出土的一件青銅國寶啊,當時一併出土的還有別的東西,件件都是精品。
任斯理既然那麼喜歡青銅器,沒理由沒聽說過的。
「這東西很厲害嗎?」白藤卻好似不太明白為什麼任斯理如此激動。
任斯理搖了搖頭道:「唉,真是不學無術啊,你雖然是玉器堂的人,可總該了解一點青銅堂的事兒吧。要知道,這東西可是陝州出土的國寶啊,國家一級保護文物,這東西一般都是被博物館登記造冊。然後收藏的。」
聽到這裡,白藤就明白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國家是絕對嚴謹私底下買賣的,張天元竟然拿著這個出來。看這意思,多半是想跟那天蠶娘子交換青銅袖劍。
「可是這種國寶,拿出來交換,比起金錢,豈不是更容易令天蠶娘子產生懷疑?」白藤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張天元笑了笑道:「你們真以為我不怕犯法啊,這東西是仿品,那天蠶娘子自視甚高,你想啊,如果說我拿一件這麼牛掰的高仿品去跟她交換,她能不換嗎。不為別的,就算是單純為了破解這高仿的技巧,我想她也不會不動心的。」
「這不可能!這東西明明是真品!」
方才張天元將蕉葉紋觚放在桌上的時候,唐生就已經開始仔細檢查了,他這越看越覺得心驚,因為這東西無論是紋飾紋飾、爵制、包漿還是銅鏽層次,都明顯是真正的西周蕉葉紋觚才應該有的特點。
唐生自問自己對青銅器的了解,絕對不輸給國內大多數的青銅器專家,所以她覺得這東西就是真品,可是忽然間聽到張天元這麼說。簡直一下子讓她懵了。
「我也覺得這是真品啊,我聽說過,用化學試劑製成的新鏽都不結實,很容易就能摳掉。可是我剛剛試過了,這上面的銅鏽根本就摳不動,這分明是經歷了千年的腐蝕積累之後的結果,怎麼可能是贗品啊!」任斯理也不解地看向了張天元,這實在是讓他沒辦法接受。
「不要著急,你們再仔細看看。我說過,這東西是贗品,那就是贗品,你們不要怕我打眼,因為這東西製造出來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呢。」
張天元當然可以肯定這就是贗品,因為這東西本身就是他在帝都的時候製作出來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好,我再仔細瞧瞧!」
唐生咬了咬牙,如果張天元這麼說的話,那就肯定是贗品了,既然是贗品,那就應該有破綻猜度,按理說商周的青銅器都是用內外多塊泥范澆鑄而成,范與范之間不可能嚴絲合縫,總會有小小縫隙。銅汁在澆鑄時侵入這些縫隙,就會在器物表面形成扉茬。這些扉茬又被稱為范痕,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略,但在行家眼裡卻是分辨真贗的標誌之一。
可是很快,唐生就放棄了,因為這個蕉葉紋觚連這一點都是模仿得完全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分別,反正就她的眼光來說,是肯定看不出來的。
之後她又掂了掂分量,因為贗品青銅器一般都比較沉重,而真正的青銅器經過千年鏽蝕,重量會偏輕,只可惜這一招也失敗了。
不僅如此,她連續用了幾十種方法去鑑定,把自己的平生所學都用出來了,只可惜,最終還是鎩羽而歸。
「表哥,這東西你確定真得是贗品嗎,我雖然不能說是全世界最好的青銅器專家,可是自信比大多數人還是要好的,可是無論用哪種方法都無法鑑定出來這是假的,說句無奈的話,這東西一旦亮相,怕是很多青銅器專家都要傻眼了。」
「何止是傻眼啊,我看都可以買塊豆腐直接撞死了!」任斯理補充了一句道:「除非有新技術,否則我是不相信誰能鑑定出來這個是贗品的。
「我必須要重申一次,這個的確是贗品,而且新得不能再新了,因為它製成時間還沒有超過三天。」張天元笑了笑道。
唐生完全是沒脾氣了,明知道這東西是贗品,卻找不到證據,這簡直就像是色鬼明明看到一絕世美女,卻不能碰,真是太熬人了。
「這個蕉葉紋觚究竟是誰做的?有可能的話,我真想見見這位大師啊,這水平到了如此程度,怕就是天蠶娘子也絕對沒法與其相比的。天蠶娘子的水平雖然高,可終究還是會有破綻,然而這個蕉葉紋觚,卻是一點破綻都沒有,這實在不能不令人驚嘆啊。」唐生嘆了口氣,有點期待地問道。
張天元搖了搖頭道:「是一位大師,不過我不能告訴你們他的名字,這人早就不做這種東西了,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則,雖然技術高超,可是從來沒有用贗品騙過一分錢,這一次還是我去求他,他才答應幫我忙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