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切爾的母親在一個公廁旁遭人羞辱。當滿身傷痕、流著血的母親被人們抬到雷切爾跟前時,她尖叫著說,「一定是政府軍乾的」。
事後,賴比瑞亞反政府武裝「和睦與民主陣線」的頭目開始動員雷切爾加入他們的「炮兵突擊隊」。為了復仇,雷切爾同意了。沒多久,雷切爾學會了開槍。她說:「開槍時,我不會想我是在殺人,而是把他們看作我的敵人,他們傷害了我的母親……」
聽雷切爾說,她曾經有兩個很好的朋友,一個是獅子山的哈瓦和烏干達的格羅利婭,她們幾乎是同時走入女娃娃兵的行列,不過她的兩個朋友則純屬被逼迫。
哈瓦8歲那年,有一群獅子山叛軍來到了她的村子,綁架了她及一群孩子。「起初我拒絕加入他們,但最後不得不屈服,因為沒人給我東西吃。我成了他們的『妻子』,感覺糟透了。」格羅利婭的命運和她相似,她14歲那年,遭烏干達「反抗上帝軍」綁架成為女娃娃兵。當然,還有一些女孩子,是因家境貧窮被父母「納稅」交給地方武裝力量;也有的是為溫飽,只好投靠反政府軍或游擊隊……
一旦走上這條路,女娃娃兵們很快會被改造為「戰爭機器」。「我第一次參加戰鬥時很害怕。但兩三天後,成年士兵逼我使用會讓人上癮的藥品,我就不再害怕了。當我吸食那些東西時,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壞人。那就是一場夢。」回憶起過去的日子,雷切爾很是平靜地說道。
「除了要被注射或服用使人瘋狂的藥品,我們還要進行暴力方面的訓練。成年士兵會要求我們殺死自己的親人,並要我們喝下死者的鮮血,拒絕者會被處死。有時候,士兵還會給我們一根大棒或一把斧頭,來處死那些企圖逃跑的少女,不干也要被處死。那些士兵們還喜歡燒掉當地村民的房子,然後。讓我們圍著大火跳舞。經歷過這些,到最後,我們朝別人開槍,就像喝水那麼簡單。」
女娃娃兵被強暴。更是司空見慣。有時候,她們會被賜給司令官當「老婆」,但大多數都會遭到士兵們輪暴,因此,她們中患性病的比例非常高。
雷切爾告訴張天元說:「我們經歷了太多不幸。白天。要面對血腥去殺人;晚上,又淪為性~奴隸。在軍營里有許多小房間,男人們把我們關在裡面,當作發泄獸慾的工具,不顧我們還是孩子,隨時蹂躪。很多時候,我們會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精力,虛弱不堪。」
但對雷切爾這些女娃娃兵而言,最危險的還是戰鬥。即使懷孕了,她們也要參加戰鬥。而她們參戰的方式則十分全面。不僅要手持ak-47衝鋒陷陣,還要執行掃雷、自殺襲擊等任務,或是充當間諜、傳令兵和哨兵。
除了這些,女娃娃兵還被強迫從事繁重的勞動,得到的卻只是很少的食物。她們常常遭受慢性疾病的折磨,還要照顧被強暴後生下的嬰兒。非洲叢林中出沒無常的毒蛇野獸,也使她們時刻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據雷切爾描述,這樣的折磨使她和其他同齡女孩相比,「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許多倍。」
由於不堪忍受非人折磨,雷切爾最終逃了出來。不過可惜的是,她的兩個朋友卻永遠也回不來了。
很多時候,女娃娃兵們即便能僥倖逃離魔窟,卻也不得不過著屈辱的生活。因為曾被強暴過或未婚生子。這些女孩常常被家人看得「下賤」和一文不值。
雷切爾其實從加入反抗軍那天起,就盤算著如何逃脫。「我經歷了無數的痛苦和折磨,好幾年的時間我都過著非人的生活呢,後來,終於找到機會逃了出來。我一個人在叢林裡走了三天三夜,終於回到了家鄉。見到了唯一的親戚。一開始他們很高興,但當我告訴他們我被那些士兵強暴了,他們就把我趕出了家門。我失去了作為女人的價值,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只有給親戚當傭人才能換口飯吃,有一個容身之地。」
不僅如此,而且作為曾經殺過人的女娃娃兵在離開武裝組織後,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生活在痛苦之中。
雷切爾曾經殺過人,而且不止殺過一個人,所以她的內心一直都處在巨大的煎熬之中,當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張天元發現她明顯在顫抖,她強忍著哭泣的衝動說:「我為自己做過的事感到痛苦。我殺了很多人,這困擾我很久。回到家後,我參加了很多洗滌靈魂的傳統儀式,但仍然能夢到那些被我殺死的人。他們站在我面前,問我為什麼殺他們。」
「我或許算是比較幸運的吧,在回來之後,遇到了一些好人,才最終找到了這麼一份算是有點尊嚴的工作,比起給人當傭人,實在是好了太多了。」雷切爾最後嘆了口氣道。
「戰爭帶給兒童的精神創傷,比生理上的摧殘更難以彌合,甚至會給參與者和社會留下更大的隱患。這些娃娃兵在回歸正常生活後很難適應社會,他們習慣性地從事暴力和犯罪活動,甚至『重操舊業』,回到原先的軍隊中生活。」
這番話是張天元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的,那個時候他就覺得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而如今遇到雷切爾,他覺得更有道理了。
本來雲墨和蒙扎對這個雷切爾都沒什麼好印象,但是此時此刻,他們聽完了雷切爾和她的朋友們的故事之後,真得是被震驚了,那樣殘酷的事情發生在那么小的孩子身上,真得是讓人有些感覺頭皮發麻。
柳若寒企圖摟住雷切爾,給這個女孩安慰,不過女孩倔強的拒絕了,她早就學會了堅強,不能依靠別人,否則她就沒法子活下去了。
「那些人怎麼在大白天拿著槍啊,就不怕警察嗎?」忽然間,窗外閃過了幾個人影,看起來都是很普通的打扮,但是肩膀上卻扛著雙管的長槍,難怪雷切爾之前手持ak47也不覺得扎眼。
不過好奇寶寶柳若寒還是問了一句。
「警察?如果你有槍,警察都未必敢動你。看你們很在意槍啊,我可以帶你們去槍店看看,但是去了之後不要亂說話,正好我也打算換一把槍。」雷切爾說完話之後,就用對講機沖前面的車說了一句,那車就改變了方向,應該是朝著槍店方向去了。
張天元本來有意阻止,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他也想了解一下在南非買槍的事情,說不定以後用得到。
其實說到底,這還是好奇心的驅使啊,這世上最可怕的只怕就是好奇心這種東西了,有時候真得是難以控制。
「南非人要槍都是幹什麼用啊?」柳若寒又問道。
「很多人跟我一樣,是做這方面工作的,沒有槍肯定不行。當然了,也有一些人是為了可以保護自己,保護家人。如果沒有槍的話,晚上甚至都不敢出門的,但是有槍就不一樣了。」雷切爾倒是很配合,並沒有拒絕回答柳若寒的問題。
「那持槍證很難拿嗎?」柳若寒又問道。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當然比較難,他們要經常上訓練課,然後才能獲得持槍證明,拿著證明去警察局領持槍證。」說到這裡,雷切爾看了看張天元道:「如果這位先生想要買槍的話非常簡單,那就是直接花2000蘭特買持槍證,連訓練課都不用上。」
「兩千蘭特是多少rmb?」
「大概就是1800多吧。」雷切爾想了想道,她算的不夠精確,不過也差不多了。
「這麼便宜?」張天元都吃驚了。
「沒錯,持槍證便宜,買槍其實更便宜。」雷切爾回答道。
車子七拐八拐走了半個多小時,雷切爾帶著張天元他們來到了一個叫「adultshop」的地方。一開始,張天元還以為這裡是脫衣舞俱樂部呢。
「你們就在這裡坐著等我,我到裡面去。」雷切爾讓柳若寒、蒙扎和雲墨坐到一張沙發上後,就帶著張天元朝裡屋走去。
裡面那間屋子是雷切爾和她的同事們經常來買槍的地方,據說賣的都是新槍,不像有些地方賣二手槍。
坐在那裡等待的時候,有人給了柳若寒他們扔過來幾本軍事雜誌,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槍枝介紹。不過蒙扎和雲墨沒心情看這東西,他們一直盯著店裡面,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一定會立即行動的。
「嘿,你這傢伙不應該帶陌生人來的。」槍店的老闆顯然不太歡迎張天元,所以態度不太好。
「放心吧,他是我們這一次的僱主,很有錢的。你要不要也買一把槍玩玩?這裡甚至可以買到持槍證的。」雷切爾跟槍店的老闆顯然非常熟悉,所以說起話來也一點都不在意,顯得很隨便。
「我就算了吧,有你們保護就行了。」張天元想買槍,不過這玩意兒又帶不回去,買來幹嘛啊,反正這些保鏢都有槍,實在不行的話可以用他們的槍嘛,只希望不要發生那樣的事件就好了,安安穩穩的結束這次南非之旅,真得就謝天謝地了。
「很便宜的,那把槍也就一千蘭特,還有那個衝鋒鎗更便宜,只要八百蘭特。而且我們還可以附送彈夾的,怎麼樣,很不錯吧?」店老闆早就沒有了之前那種不好的臉色,看起來這些商人都是一個樣兒,遇到了有錢的主兒,這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還是算了吧,雷切爾你買吧,我來付錢。」張天元倒不是錢多的沒處花了,只是覺得自己付錢,這個女孩子應該會更努力地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