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仿若爆炸一般的聲音響起,少校軍官駕駛的汽車直接將停在路口的那輛商務車給撞到了一旁,然後奪路而逃。
儘管後面不斷響起槍聲和咒罵聲,但已經毫無意義了,在車裡頭的張天元隱隱有些興奮,如此刺激的感覺,好像也就是當時去雪原的時候遇到過,不過即便是那邊,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城市中心遭遇攔路搶劫啊。
車子駛出了很遠,槍聲早已經沒有了,張天元才說道:「我之前聽人說起過一個事兒,就是咱們國家一個商務旅行團到南非約翰內斯堡機場,剛下飛機,還沒離開機場呢,就被一群持槍歹徒給攔路搶劫了,各種證件和金錢全都沒了,幸好人沒事兒,不過我還以為那是誇張的說法呢,沒想到今天這種事情竟然讓我遇到了。」
「你知道,當年的種族隔離醞釀了太多的仇恨,現在的南非真得不怎麼太平,尤其是約翰內斯堡,唉,不說了,待會兒到了酒店應該就安全了,那裡是南非最好的最安全的酒店,跟我們維和部隊的營地又非常近,萬一有什麼事情,我們也能及時趕到。」少校軍官嘆了口氣道。
「剛剛為什麼不直接住在太陽穀啊,那裡可是有六星級酒店啊。」柳若寒問道。
「太遠了,而且太陽穀一到晚上更亂。」少校軍官解釋道。
「剛剛那些人是經常出來搶劫嗎?」張天元問道。
「沒錯,只不過他們出來的時間一般在晚上,警察也不會管的,因為這幫人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警察都惹不起。」少校軍官回答道:「這就是我不讓你們晚上出來的原因了,千萬要記住了,晚上的約翰內斯堡,那就是一座魔窟!」
雖然覺得這位少校軍官可能說的稍微有點誇張了,但是剛剛那驚險的一幕,卻還是讓張天元心有餘悸。所以他寧願相信這位少校軍官的話。
他是很厲害不錯,可是被那麼多人用ak47射擊,那估計還是會成為可憐的馬蜂窩的。
「魔窟啊,嘖嘖。真是蠻可怕的,這個組織到底是什麼組織啊,你就告訴我們吧,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遇到了那些人就離得遠一點。」柳若寒說道。
「他們這些人手背上都有十字架紋身。十字架上有一條毒蛇,蛇頭是黃金,蛇尾是鑽石,很容易辨認的,不過這些人白天一般都會戴著手套,輕易看不到他們的手背,嗯,他們有個名字叫十字社,是從種族隔離時期創建的一個組織,如今成員幾乎遍布南非各地。約翰內斯堡尤其多。」少校軍官解釋道。
「反正也沒到酒店,能說說這個十字社是怎麼回事兒嗎?」張天元的好奇心又來了。
「十字社的創立者是一名叫該隱的南非黑人!」
「該隱?這不是吸血鬼的祖宗嗎?」
「這名字是他自己給自己取的,原來的名字已經拋棄了,因為他說過,自己要化身黑夜的惡魔來報復那些白人!事實上他有足夠理由去恨白種人。十五歲那一年,騎著腳踏車上街,一個白人開著汽車故意撞上他。該隱因此失去一條腿,要知道當時他幾乎喪命。胸中燃燒的怨恨與復仇的激情,終將毀滅他。不過他覺得自己重生了,對付這些惡魔一般的白人。就應該讓自己也變成惡魔!
到了今天,該隱領導位於南非黃金與鑽石十字社,這是全南非最成功的恐怖及黑人犯罪分子訓練機構。三十年來,有將近五萬人加入十字社。而且其中大多數都是年輕人,這些人在加入這個訓練機構之後,絕大多數都成為了組織的力量,當然也有一部分死亡或者脫離!」
「五萬多人,而且大部分還都是年輕人,這也太令人惋惜了吧。這些人如果踏踏實實工作的話,應該還是可以安穩生活的吧?」柳若寒嘆了口氣道。
「仇恨有時候會迷住人的雙眼啊。更何況對他們來說,現在的生活或許更加刺激吧。該隱的事情,其實就是南非種族問題的悲哀與無奈。這個問題要解決,只怕得等很長時間吧。小時候,他最愛到祖父美麗的農莊玩耍,他們家在布恩市定居置產,已有八十年歷史。一九六零年初,實行種族隔離政策的白人政府,宣告布恩市為白人區。黑人拒絕搬遷,政府就用開路機,軋平學校和教堂,切斷水源,並威脅拆毀所有住家。村民無計可施,只好同意遷到黑人區居住,政府卻從未發給他們一文補償費。」
「一直到一九九零年初,正式廢除種族隔離政策的時候,佔總人口四分之三的黑人,只擁有南非百分之十三的土地。少數的白人,嗯,大概也就是不到14﹪卻佔了剩餘的百分之八十七。不合情理的政策,不只讓白人享盡絕大多數財富,還剝奪黑人的投票權利。」
「僅管如此,該隱的父親,仍寄望教育能帶給南非黑人一線希望。他在一個英國國教派辦的大校區里當老師。但是在一九五五年,政府通過班頓教育條例,接管所有教會學校。為什麼?就為了確保黑人接受『適當的』教育,安於在社會上作次等公民。」
「該隱的父親,向來是一個活躍的教徒和主日學校長,但是當教會屈服於新的種族差別教育法規,他感到憤怒與幻滅,遂離開了教會。他教導孩子們,排斥一切贊成種族歧視的基督教團體。」
「一九六四年聖誕前夕,差點撞死該隱的司機,正是種族差別主義下的典型白人。當時該隱在住家附近的馬路上,騎著腳踏車,一輛白人駕駛的汽車,正超速駛來,在轉彎處欲超越該隱。這時,拐角方向突然冒出另一輛汽車,第一輛車其實還有足夠時間,在該隱後方煞車,好讓第二輛車通過。但是,司機卻選擇了繼續高速通過,當他發現自己會迎面撞上另一汽車時,他故意調轉方向盤,朝該隱的腳踏車軋過去,該隱被拋到空中,摔斷了全身骨頭,腳踏車也粹成片片。」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位白人駕駛員,竟然未受到任何處罰。該隱的父親上告法庭,但是白人警察卻採信白人駕駛員捏造的謊言,指控該隱當時醉酒。父親上訴無效,遭警方敕回,還被侮辱是『懶骨頭』。」
聽到這裡,雲墨都有些忍不住了,冷哼了一聲道:「換了是我,一定殺光了這些白人!」
少校軍官繼續說道:「是啊,該隱準備報復。他恨所有白種人,尤其是那白人駕駛員。他和哥哥喬治,計劃放火燒那人的家。那個時候,白人卻用另外一種手段企圖讓這些黑人放棄仇恨,讓他們變得麻木不仁,那就是宗教,當然這個事情真要說起來就長了,而且容易觸及一些敏感地帶,我就不談了,總之該隱並沒有被宗教洗腦,他不僅殺死了那白人駕駛員,也殺死了那個白人警察!」
「後來呢?」
「後來他被抓進了監獄,判處了死刑,不過他是幸運的,九四年那會兒南非發生了一件大事兒,種族隔離政策被徹底放棄,而他也被釋放了。他在監獄裡面交了很多朋友,所以一出來就加入了一個黑人復仇組織,那個時候還不叫十字社,只是在種族隔離時期報復白人的一個小組織,不過在他的帶領之下,這個組織日漸強大,並且成為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十字社。」少校軍官回答道。
「聽起來,他因為仇恨想要報復白人,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但是這將仇恨擴大化就不好了吧?」張天元皺眉說道。
「唉,一開始的十字社還是可以的,他們只針對白人,不過現在已經有點失控了,因為十字社認為所有的外國人來到南非都是為了掠奪他們的工作機會,為了搶奪他們的食物,所以他們可以不殺這些人,但是卻要奪取他們的錢財!」少校軍官嘆了口氣道。
車裡頭沉默了,大家都在想著這個事兒,張天元也是一陣無奈,他開始由衷的感覺,中國雖然窮了一點,可是畢竟大多數地方還是安全的,只要想好好過日子,那大部分人還是能好好活下去的。
車子終於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了下來,酒店的生意顯然很是火爆,大概是因為這裡比較安全的緣故吧,據說酒店的安保用的都是那些退伍的士兵,從世界各地招攬來的。
「果然不錯,在這裡的話,應該會比較安全吧。」張天元注意到酒店的安保都拿著槍,以他的經驗,估計都是荷槍實彈的,從持槍的姿勢和動作就可以分辨出來。
下了車,少校軍官把張天元他們交給了酒店的一位服務人員,然後就放心離開了,都送到酒店裡面了,大概在他看來應該也沒什麼事情了吧。
可是就在他離開後不久,還是發生事兒了。
酒店的大堂之中竟然有幾個孩子,看起來都是十一二歲的樣子,穿得破破爛爛的,看到了張天元他們之後就過來要錢。
乞丐的乞討動作那在全世界都是一樣的,所以就算聽不懂他們的言語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