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闆,有個事兒我聽說過,您曾經當中砸碎了某樣東西,然後從裡面找到了標記,這個事情雖然沒有在電視上播放過,但是我還是聽說過一些的。可那只是一件東西而已,這裡您要怎麼證明啊,該不會是打算把這些東西全都給砸碎吧,那也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唐霸天說可惜倒也是有道理的,因為即便這些東西都是贗品,可是在製作者沒有名氣的情況下,一件買個一兩萬也不成問題,就這麼砸了,那就是等於把好幾萬給扔出去了啊。
萬一這個事情猜錯了,那豈不是就雞飛蛋打一場空了?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或許也就是損失一點錢,可張天元那就是丟面子的事情,這個張老闆到底是什麼自信啊?
難不成他有透視眼?
「唐老闆你在想什麼呢?」張天元見唐霸天一直低頭沉思,知道唐霸天心裡頭還是有很大的困惑,所以就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我只是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人,這人原來是陝州那邊的一個陶器工匠,後來因為手腳不乾淨,經常偷竊廠里的工具和材料,所以就被開了,可是他來到了帝都之後,卻一下子成了有錢人,甚至在帝都還買了一幢別墅,就是那種洋別墅,面積沒有張老闆的四合院大,可是也足足有五六百平米了。剛好我認識的那個老人也是陝州的啊,我就想了,這個事情該不會是跟這個人有關吧?」唐霸天這隨機應變的能力倒也不弱,他知道自己不能說自己懷疑張天元,所以趕緊就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這事兒倒不是瞎編的。而是確有其事。
「這人姓什麼?姓時嗎?」張天元問道。
唐霸天搖了搖頭道:「不是,這人並不姓時。」
「那就是姓石頭的石?」
「也不是。」唐霸天搖頭道。
「這麼說就是名字裡頭有時間的時或者石頭的石了?」張天元又問道。
「也不對,這個人的名字我還是知道的,他名字裡面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字兒。」唐霸天苦笑道,好像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這個事情或許不應該提出來。
「這樣,先不管他姓什麼叫什麼,你把他的詳細情況告訴我,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也要說,只要你知道就行……」
「哎呦。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沒辦法了,說實在的,我對這個人了解並不多。還是聽一個朋友提起的。這人做事兒相當低調,不過他每次來賣東西。都拿的十分不錯的陶器,而且人也好說話,基本上價格到了一定程度就不會亂要了,我那朋友說真是撿到寶了。我當時還說了,自己怎麼沒那麼好的運氣碰到這樣的冤大頭呢,可實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敢情我那朋友不是沾光了,而是被人徹頭徹尾地坑慘了啊!」唐霸天苦笑著說道。
「這人多大年紀你也不知道嗎?」
「這個倒是知道。估計不到四十吧,也就三十六七的樣子,還很年輕的……」
唐霸天見過這個人。可是當時也沒注意,隨便看了一下而已,就能大概推斷出個年齡。
按照張天元的想法,三十多歲的話未免有點太年輕了,那樣的功力,可不像是三十多歲的人能有的啊。除非這小子從十多歲的時候就開始做陶器了,這還有可能。
張天元把這個推斷告訴了唐霸天。那唐霸天臉上迅速露出了震驚和佩服之色,這倒是讓張天元覺得奇怪了。就問道:「唐老闆您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的判斷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不,您的判斷不僅沒有問題,而且還非常準確,神了,我那朋友說過,這人十歲就跟著陶器廠的老工人學習製作陶器了,陝州那邊有個陶藝村您知道吧?」
「陶藝村我當然知道了,就在我們縣城呢。」
「這就對了,我遇到的那個老人他們家就在陶藝村附近,而那個人就在陶藝村的工廠裡面做工。他十歲就跟人學陶藝,到了十五歲那年,突然間師父得了病去世了,他也沒人照顧了,性格變得孤僻了起來,在廠子裡也沒有朋友,整天總是第一個到廠子,最後一個從廠子離開。」唐霸天又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這個人還跟我是老鄉了?哎呦我去,這麼多年,我竟然不知道我們那小縣城裡面居然出了這麼個寶貝疙瘩,牛啊。」張天元覺得這個世上或許冥冥中自有天定啊,很多事兒就是那麼巧,你不想遇到的,或者想不到的事兒,竟然都湊在一塊兒了。
如果這麼算的話,這個人十歲開始學陶藝,到了十五歲死了師父的時候,應該就已經發現了那個倉庫了,然後從那個時候算起,今年如果三十六的話,那也有二十六年的陶器製作經驗了,即便是模仿經驗,也有十一年了,十一年啊,如果一個人堅持做一件事情十一年,那隻要不是太愚鈍,只怕也成尖子了。
所以這麼想來的話,這個人還真得有可能是他要找的人啊。這些東西儘管是現代防止的物品,但是說句公道話,它們無論是在工藝上,還是從藝術價值上而言,並不比一千多年前唐朝的水平差多少,甚至猶有過之,一般的人還真得不可能做出來,也就只有這種人,擁有著最堅定的信念,擁有著可怕的天賦,擁有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奇怪性格。
天才嘛,不都是如此嗎?
「可不是嗎張老闆,這個事兒還真是有點意思。不過他娘的,如果讓我知道是這傢伙給我的贗品,那我不弄死他才怪呢……」
「您可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個事情雖然是這個人坑了你。但他並沒有直接把東西賣給你啊,所以你殺了他,沒有多大用處,倒不如先找到這個人,看看那些真正的東西在不在他那裡,如果在的話,那就好辦了。」張天元說道:「再說了,殺人償命,您為了這些東西去殺人,真值得嗎?」
唐霸天想了想還真是,為了這麼一個王八蛋去殺人,估計自己就沒機會移民了,到時候絕對要吃牢飯了,雖然現在死刑判罰很謹慎,可是萬一真有法官覺得自己窮凶極惡,給自己判個死刑那也是有可能的。
這世上有錢人是最怕死的,因為他們擁有那麼多的財富還想好好享享福呢,如果死了,那些錢就成了別人的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多冤枉啊。
「娘的,不能殺人,也不能對他做什麼,這可怎麼辦好呢?」唐霸天其實憋了一肚子火,自己做了這麼多年黑市,雖然也吃過虧,可是像這麼大的虧,那還是頭一次吃。
不過張天元是不會讓他殺了這個人的,這人是張天元揪出來的,如果讓唐霸天殺了,那就真得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了,不管如何,攤上個間接殺人的罵名也是不吉利。
做古董生意的,那可是最怕不吉利的。所以就算是讓警方把這個人逮捕了,也不能讓唐霸天給殺了。
「這樣吧唐老闆,您要是肚子裡的火發泄不出來,那就揍他一頓,別打死了就行了。殺人太快了,而且根本就發泄不了。還不如打人爽呢,您說是吧?現在就麻煩你聯繫一下你的朋友,讓他告訴我們這個人的住處,我一定要見見這個人。」張天元見唐霸天氣得臉紅脖子粗,乾脆就給唐霸天出了個主意。
那人偷竊別人家的東西,還以假亂真地賣贗品古董,雖然殺了有點過了,可是打一頓那絕對一點都不過,那人真得是活該被打。
「幫忙到時可以,但是張老闆您應該知道,黑市也有黑市的規矩,不能透露古董所有者的信息,一旦透露,那就是壞了規矩了,很麻煩的。甚至有可能就沒法子在這一行混了。所以不是我多嘴啊,張老闆您真得有十足的把握嗎?」
「十足的把握我可沒有,這世上誰能有十足的把握呢,不過九分的把握我還是有的。你想清楚了,這個事兒如果解決了,你那朋友也不用再上當受騙了,他這些年估計沒少收這個人的東西吧?」張天元回答道。
「其實也沒幾件,這個人總共在黑市上也就出手了三次而已,但因為東西都比較昂貴,所以我朋友記得比較清楚。而且黑市老闆怎麼可能會吃虧呢,要吃虧那也得是買主啊。」唐霸天嘿嘿笑道。
「就算如此,這個忙你願意幫嗎?」張天元也懶得繞彎子了,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幫忙沒有問題,不過張老闆,您得先確定這東西是假的,得讓我心服口服啊。我做了一輩子黑市生意,如今要移民了,不能臨走了壞了自己的名聲,讓同行看不起啊。」
唐霸天心裡頭還覺得自己的名聲很好呢,所以一定要讓張天元給他證明看看這些東西確實是假的,必須是十足的把握,就算是九分把握那都不行。
他不想因為這個被同行嘲笑,更何況他以後出了國,還想繼續做這個生意呢,如果跟國內同行搞不好關係,那以後這生意可怎麼做啊。
「你他娘有個屁名聲。」張天元心裡頭暗罵了一句,不過罵歸罵,可這個事兒還是要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