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破防的流星
「如月弦太郎……」野座間友子的恐懼隨著身體上產生的疼痛一起消失乾淨。
這種恐懼來自於人類對未知的想像，但一旦揭露在陽光下，它就會發出如冬日暖陽的美好，至少野座間友子是這麼覺得的。
「嗯，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如月弦太郎笑著解除了變身，主動伸出手去扶正在試圖站起來的野座間友子。
「那個，謝謝。不過沒想到都市傳說中的假面騎士是真實存在的，我運氣真好，嘿嘿。」站起來的野座間友子低著頭，發出陰暗而低沉的笑聲。
她是巫女，靈異和詛咒是她的特權。她現在的模樣都是模仿那些根據那些恐怖小說中描寫的那種散發著恐怖氣息躲在某種石洞中默默煉製魔藥的巫婆仿製的。
她只是對星座的占卜非常感興趣，所以她以飛快速度完成讓老師都無法挑剔的抄寫來到這裡，一直躲在旁邊偷偷觀察，沒想到看到了如此駭人的一幕。
「看起來沒事了。」江夏起身，「如月你負責送她回去。」
這個畫著厚厚裝扮女孩骨折的部位已經恢復，她只是被牽扯進來的，野座間友子陰鬱外表下也只是一個喜歡假面騎士，喜歡各種詛咒儀式的發燒友而已。
喜歡假面騎士的人能是什麼壞孩子。
「保證完成任務，老師。」如月弦太郎做出擔保。
……
「我們失敗了，我望大人。」天秤座惶恐不安。
「天秤座，巨蟹座門徒的覺醒你功不可沒。」我望光明雙手交叉的放在腿上，滿意悠閒地坐在椅子裡。
巨蟹座的覺醒證明就算京都結界未破，也可以讓屬於他的門徒在短時間內誕生。
速水公平鬆了一口氣。現在他至少確定這次失敗並不會影響他在理事長心中的形象，就算他有尋找十二星宮的能力，但人總有找齊的一天，那時候他也就完全對理事長失去價值，這是他不能接受的，需要未雨綢繆。
「這樣一來，你就正式位列十二宮了。」我望光明臉上帶著笑容，雙眼赤紅的看向這位新加入的門徒，「恭喜你，巨蟹座」
「是的，理事長大人，我一定鞠躬盡瘁，絕不辜負您的期望。」巨蟹座微微鞠躬。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我望光明意有所指。
「我會讓他們好好付出代價的。」巨蟹座說。
「不過，緣分果然是妙不可言啊，沒想到校長居然同樣也是十二星宮，我的選擇果然沒錯。」
巨蟹座的開關關閉，身穿紅色坎肩拿著扇子鬼島扭頭望向一旁的天秤座，同樣臉上掛著笑容，真的是難以置信，怪物誕生居然是校長促進的。
「在這座學校散發開關，尋找十二門徒就是我們的使命，我們為理事長效命。」速水公平打量著還是學生的鬼島，「我正在尋找下一個門徒，你現在就和天蠍座一樣，你先來協助我的工作，好好向我學習吧。」
他要好好教導一下這位他一手拉起來的鬼島，讓他明白就算是同為幹部，但也是有地位之分的。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鬼島看著語氣雖然平和，但骨子裡卻無時無刻都透露教育的速水公平，直接與他面對面對。
「什麼？」
「我現在也是幹部，十二星宮也並沒有上下之分，也就是說我們平級，」鬼島領了領脖子不好意思道：「所以能不能別對我下命令了。」
這話一出，速水公平那自詡教育家的臉都有點發青了，臉上掛著的笑容瞬間消失。
說人話就是，你算老幾，我們平級，不要搞什麼論資排輩這一套，你在這裡資歷老是沒什麼用的，差點就把倚老賣老這幾個字懟臉上了。
當然在真正的上級面前，還是需要些許尊重的，所以留個面子。
「你!」速水公平頓時有些被噎住了。
「哈哈哈，天秤座這一局可是你輸了。」我望光明聽到鬼島的話，頓時笑出了聲，這就是氣魄不夠，強行收復手下的情況。
他對手下的爭奪權利沒什麼興趣，特別是在這種時期。
夢想已經近在眼前，身為渺小世界的人類，是否能窺見這個世界的真實呢？
生在浩瀚宇宙的弱小存在，會不顧一切的渴望光明，哪怕如同飛蛾撲火般消融，他也想要去見見那代表宇宙的智慧生靈，以一個人類的身份。
天之川，周一，陽光充足的早晨。
重新裝修完成的心理諮詢室中，身為學校待遇超好的心理老師江夏正在悠閒的吃著早餐，當然是他自己做的，他度過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周末，同時也獲得了他自己需要的力量，浪費的一點時間是非常值得的。
在他咽下最後一口被他切成方塊的煎蛋之後，心滿意足坐在椅子上，看著透過窗戶的陽光。
早晨6:30的陽光確實很不錯，歲月靜好，空氣清新，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想要出去轉轉，體驗一下青春的活力。
可惜現在不行，他要開始工作。
隨著清脆的門鈴聲的響起，我們今天的主角的正式登場。
江夏注視著推門進來的學生開口：
「挺不錯的，既沒有早到也沒有遲到，作為學生的你確實和弦太郎他們都不一樣，完全沒有什麼青春的活力，只有對周圍一切的防備和不信任。」
他說：「我沒有他們那樣沒心沒肺，我有著一定要達成的目標，青春這個詞不太適合我。」
江夏從桌子上拿出江本傳遞過來的檔案和資料，裡面還附帶著一張他穿著黑色長款功夫服裝，正在練習武術的畫面：
「朔田流星，作為轉學過來的學生，你的心理預約時間只有兩個小時，不過作為反星徒同盟的一員，你在我這裡的預約時間是沒有上限的，關於診金方面，他們已經代付過了。」
在當天晚上，江本就把朔田流星的資料發給他了，不過他估計江本肯定會嚴格的查一遍自己暴露的原因，作為一名臥底身份是絕對保密的，但自己的資料卻不知道什麼的樣的原因泄露出去了。
不過江本註定找不到暴露的原因，因為他也意識不到有人能用上帝視角來查詢自己需要的信息。
「我倒是不需要這麼多的心理諮詢時間，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喚醒二郎，而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的如月他們會知道星徒進化的信息了嗎？」朔田流星站在辦公桌前，審視著這位老師。
立花先生已經和他說過了，不再繼續臥底，而是光明正大的和假面騎士部的上級好好溝通，而好好溝通的方式就是按時完成心理諮詢。
江夏敲了敲桌子示意坐下，他說：「其實答案非常明顯，你自己就能得出答案，只是你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而已，而你心理問題其實也一樣，完全沒有意識。」
朔田流星也沒有反駁，也只是沉默的坐下，雙手環抱在胸前。
江夏拿起手中的筆，他說：
「你所有的目標都是想要尋找白羊座，救你的朋友，這個理由很合理。你覺得這份工作怎麼樣？我指的是作為臥底，待在教室的第一反應。」
「等價交換，我告訴你辦法，你告訴我最真實的感受。」
朔田流星輕輕抿了嘴，深吸一口氣，他說：
「只是普通的教室而已，如果沒有如月弦太郎，那就是和普通上學沒什麼區別。」
「對如月弦太郎的感受是什麼？」江夏問。
「他是個自來熟，是剛認識就直接叫人名字的笨蛋，而且他交朋友方式讓我很不習慣，在食堂里，對待好朋友的方式是一一確認那十分愚蠢的手勢，我很好奇他是怎麼長大的，居然會有這麼不講道理的夢想和相處方式。」
江夏點了點頭：
「我很認同你的觀點，那傢伙就是笨蛋，不過僅僅只是一天時間，他所有的習慣和認識都和你的相處習慣相悖，而你又是因為帶著任務過來的，所以必須要偽裝，所以你很感覺十分痛苦？」
「不是痛苦，而是無法理解，無法理解如月弦太郎的所做作為，完全沒有邏輯可言！」朔田流星稍稍提高了一點聲音。
聽完朔田流星的回答之後，江夏也大致理解，他說：
「你擁有一份珍貴的友情，但是卻因為一次意外消失了，當你想要拼命去挽救這份友情的同時，只能隱藏身份作為臥底展開日以繼日的訓練，只為救人。」
「而當你偽裝身份，隱藏自己的內心，去參加一個你根本不想參加的任務，卻發現有一個人，擁有超級多的朋友，無論走到那裡都有人願意和他做那些在你看來是傻瓜的手勢。」
朔田流星有些沉默，原本環抱在胸前的手也默默放下，他無法反駁，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這時候江夏說：
「我知道你的問題在哪了，接下來回答我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取決於我對你的評價，以及你到底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不要說謊，謊言對我來說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同時也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到了白羊座，它以救你的朋友作為交換，殺死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你會不會做？」
「這有個前提，那就是只要你完成這件事後，你朋友確定能夠從長眠中被喚醒。」
「這個選擇有點困難，不過你可以慢慢思考，時間還有很多。」江夏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垂落，耐心的等待。
朔田流星在聽完江夏的問題後，沉默了，他看著桌子上的不斷流逝的沙漏，直到最後一粒細小的砂礫墜落後，他睜開雙眼，堅定的開口回答道：
「會，我會這麼做，只要能救二郎，我什麼都會做。」
「幼兒、兒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都會嗎？」江夏撐直了身體問。
「一個剛剛在病房裡面剛剛出生的健康的擁有未來的嬰兒，和你躺在病床上雖然昏迷，但還活著的朋友，你選吧。」
「哦，我忘記了，不用加這麼多的定義，就是嬰兒和二郎，沒有任何附加東西，就擺在你面前，選吧。」
「我想基於你剛剛的回答，答案應該不難吧，只要說出來就行了，反正這也不是事實，畢竟這只是個假設。」江夏看著緊張的朔田流星，悠閒的轉著手上的鋼筆，也不著急。
假設是假設，但真不真心就不一定了，自己想的什麼只有自己知道。
很久很久之後。
「我…」，朔田流星突然苦笑一聲，「我做不了決定，我也沒有資格做決定，我想救二郎，如果是犧牲我自己，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但如果是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我可能會放棄。」
「放棄什麼？」江夏問。
「放棄救二郎。」
「一個老人呢？」
「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你可以想像他以砍柴為生，一輩子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拿他交換，反正也沒幾年好活了。」
江夏凝視著朔田流星的雙眼，認真道：
「只要你用你的寸拳，擊中他的心臟，讓他心臟停跳而死，沒有人知道。」
「你可以就地掩埋，或者偽裝成心臟病發而死，然後去找白羊座，讓你的朋友從沉眠中甦醒了過來，我想在那一刻，你會很開心。」
「完成任務之後，你可以放棄臥底的身份，回到屬於你自己的地方，和你的朋友在一起，並且你可以將這個秘密隱藏到死，這樣的結果你可以接受嗎？」
江夏保持著心理醫生的優雅，穿著整潔的白大褂打著領帶，用略帶鼓勵的語氣述說著未來會發生事情。
「十幾歲的高中生擁有大好的未來，人生還很長很長。你可以選擇和你同學一起畢業，然後結婚，擁有自己的孩子。」
「你的孩子也會有自己的朋友，你也會在某一時間想到屬於自己的兒世的朋友。」
「最後，直到自己成為一個垂垂老矣，不能行動的老人，過完這一生，怎麼樣，我這個建議不錯吧。」
話語結束，朔田流星用近乎無力的手支撐著身體，就連站起來的大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突然發軟，像是支撐被抽走的木偶，搖搖晃晃，他努力抬起眼睛看著面前的江夏，瞳孔中的血占據整個瞳孔，好像要突然流血似得。
他嘴唇翕動著，微弱的開口：「不…不要再說了。」
聲音微弱，小道幾乎聽不見，但江夏聽得見，沒有聲音瞞得過這幅擁有超凡感官的身體。
「為什麼，這不是你所期望的嗎？用壽命即將瀕臨結束的老人去換一個植物人清醒過來，這不是很划算的一件事嗎？」
「怎麼了？嬰兒不同意，老人也不同意，難道要少年，還是青年，還是說和你差不多大的，高中生？反正這裡是學校，你可以隨意挑選一個，這裡怪物多得很，時不時就會出現怪人，只要你在你選擇的目標上輕輕推一把，他就會死，很簡單的，要不然我教你啊？」江夏的話好像是惡魔的蠱惑一樣，充滿誘惑力。
「不…」朔田流星輕聲道。
「又是不要再說了嗎？我的建議真的很不錯的。」江夏眨了眨眼。
「不！我不會做任何交換的！」朔田流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站起身來，那兇狠的樣子，直接把江夏面前的辦公桌整個給掀翻了。
桌子上的電腦，各種資料，茶杯，還有一些辦公用品，就像是垃圾一樣，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剛裝修好的辦公室啊。」江夏無奈扶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