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思緒在一瞬間的驚濤駭浪過後,終於是理解了面前年輕人的身份。
「你就是……歷史管理局的魔王?」
「嗯,怎麼,不像嗎?還是說,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樣的?」
常磐莊吾平靜的笑著,雙眸宛若寒潭之水,清幽如鏡,映照人心,沒有因為老人的驚疑而生出絲毫波瀾。
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老人遲疑一瞬,最終還是沒有隱瞞,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至少,在我的想像中,你不是這樣的……年輕。」
「年輕?啊,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常磐莊吾看著眼前老人的神情變化,笑一下,緩緩點頭,表示理解。
「那麼,需要我換個形象來與你交談嗎?」
他善解人意的說道。
「換個……形象?」
「對,換個形象。」
面對常磐莊吾肯定的回答,老人不解的看著他,臉上寫滿了疑惑。
然而下一瞬,他的內心便被一股難以置信的情緒占領了。
他神情呆滯的看著常磐莊吾……看著常磐莊吾的面容在他眼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不消片刻,便完成了從「年輕人」向「中年人」的年齡段過度。
中年常磐莊吾看著老人說道:「你覺得這個形象如何?有靠近你想像中的我嗎?」
看著這樣的常磐莊吾,老人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有得到回應的常磐莊吾也不著急。
「不滿意嗎?沒事,我再換一個。」
這樣說著,中年常磐莊吾的「年齡」便開始再次加速成長。
沒一會兒,他便又完成了從「中年」到「老年」的跨越。
現在的常磐莊吾,是與勐士組織的首領年齡相彷的老人了。
老年常磐莊吾徵求老人的意見:「這樣呢?還是你覺得,我的外表年齡應該再大點兒?」
老人深吸一口氣,吐出,強行穩住心神的他阻止了常磐莊吾繼續對自己外表年齡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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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請變回一開始的模樣吧。」
好吧,最終,還是第一版的年輕人形象更加討喜。
常磐莊吾又變回了一開始的年輕人模樣。
他笑著說道:「如你所見,外表的年齡於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我實際度過的時光,比你想像中的還要長。」
親眼所見,老人對常磐莊吾話中的意義有了更深切的體會。
他看著眼前年輕的魔王,心裡再沒有一絲一毫對其統御歷史管理局的首領身份的懷疑和輕視。
然後,如先前所說的那般,老人向常磐莊吾提出了他的交換條件。
「13年前,我的兒子,威吹鬼——和泉尹織,在舉行大地淨化儀式的時候,被你們口中的那個異類響鬼襲擊,失去了變身為鬼的能力,直至今天……」
話到這裡,老人停頓一下,看著常磐莊吾的雙眼,繼續說道。
「如果你們所宣言的理論是真的話,那就讓我的孩子……讓尹織重新成為威吹鬼,讓他去繼續完成那場他在13年前未完成的大地淨化儀式……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就相信我所生活的這條時間線是異類時間線,率領勐士組織全力配合你們的行動。」
聽到這個條件,沃茲忍不住有些意外的看一眼勐士組織的首領。
他還以為這個老人會提一個更無私的請求,沒想要,竟然會是這樣自私的一個條件。
然而,常磐莊吾似乎並不這麼想。
他與老人靜靜的對視著,將老人提條件時眼底的情緒全部納入參考之中。
同樣作為參考的,還有老人先前與沃茲的對話內容,以及,老人在見到他後竟然沒再繼續問一些關於異類時間線的問題這件事。
漸漸的常磐莊吾捕捉到了一個他先前忽略的點。
「原來如此……」
他看著眼前的老人,微微笑了起來。
「雖然沒有達成騎士手錶完全具現化的程度,但是,和泉尹織的確是正走在覺醒騎士歷史記憶的路上。」
跌落深淵,又從深淵之下不服輸的爬出,確實,和泉尹織會覺醒威吹鬼的騎士手錶,並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情。
「他以前應該跟你說過他有時候會夢見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情景的事,但你當時不信,而如今,它卻成為了一個能夠促使你相信我們的極大因素……請問,勐士組織的和泉首領,你那少許的私心,是因為愧疚嗎?」
聞言,老人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收緊,沒有說話。
他默認了。
看似自私到極點的條件,其實私心的程度並不多。
因為綜合現如今的所有條件,和泉尹織確實是證實「異類時間線」理論的最合適人選。
然而……
「換一個條件吧,和泉首領,我拒絕將『幫和泉尹織覺醒威吹鬼騎士手錶』這件事當做交換條件。」
聽到常磐莊吾這個回答,和泉首領愣一下,皺眉問道:「為什麼?」
他並沒有氣急敗壞,而是很冷靜的在詢問常磐莊吾。
常磐莊吾回道:「很簡單,幫助【騎士】覺醒【手錶】,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對此,我們有一套成熟且完善的流程,不需要你來提什麼相關的條件,你提出來的額外條件我們也不會接受……所以,換一個吧。」
和泉首領聽懂了常磐莊吾的話。
「是這樣啊……」
但他卻沒有再提出其他的條件。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們去做好你們該做的,在那之後,我們也會做好我們該做的。」
協議,達成。
常磐莊吾離開了。
一如他無聲無息的「來」那般,告辭後,他的身影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座位上,如同幻象消散,就好像他從未真正來過。
和泉首領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那個空座位,抬頭,看向站在椅子後的沃茲。
「沃茲先生,今天可要在這裡留宿?」
「如果可以的話……」沃茲道。
「當然可以。」和泉首領點頭,「事實上,我已經命人給你準備好了客房。」
「是嗎?」沃茲欣喜道,「那真是太感謝了。」
「哪裡……說起來,關於合作的具體事宜,我要不要提前商議一下?」
「求之不得!」
毫不猶豫的點頭,沃茲愉快的答應著,心想:嘿,就等你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