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有的同學還做出了香料煙霧,這很好,用菸草煙霧灌腸也是倍受推崇的方式之一。」
某個做了鼻煙的同學:「yue——」
菲爾教授臉色不變:「具體的方法是將煙霧吹進**,可以刺激呼吸管道,治療一些呼吸不暢的疾病……」
羅薇沉著臉,開始思考她留在這所學校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班上的同學也沉著臉,在飢餓與噁心中反覆掙扎。
灌腸是貴族的時尚,很多貴婦喝下午茶的時候都喜歡灌腸,貴族老爺也很喜歡在飯後灌腸。
西方歷史上著名的臭皇帝路易十四,一生只洗了七次澡,卻灌了兩千多次腸。
在這個時代,沒灌過腸的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貴族。
但問題是,班上的學生年齡還小,他們還沒到接觸那種工具的時候,雖然有時候聽到父母說要去灌腸,但他們還沒體驗過啊!
最最重要的是,菲爾教授給他們布置香方作業的時候,並沒有聲明這是要用來配製灌腸藥劑的,所以他們都做得很用心。
現在大家得知,自己做的香水/鼻煙/香膏,要用來灌腸!
完全無法接受!!!
其實大家仔細想想,也能想通為什麼會這樣,因為這本來就是藥劑課。
藥劑課布置的香方,怎麼可能是讓他們調香呢,肯定是跟治癒疾病有關的啊!
只是大家當時拿到香料都太開心,沒有想到那裡去。
羅薇看著勺子裡的湯汁,覺得她以後再也不能直視肉凍了。
她拿出手帕,將勺子裡東西倒出來,擦乾淨放回鐵盒。
「咕——」
旁邊響起一聲綿長響亮的肚子叫。
這聲音太響,連最前面的菲爾教授都聽得清清楚楚,停下講課看了過來。
班上的同學也唰地轉過頭,震驚地看著發出這道聲音的女同學。
勇士啊!
這麼噁心的內容都沒打消她的食慾,這胃口是有多好!
同學們的目光既嫉妒又微妙。
羅薇側過頭,只見那位女同學慌亂地從她手上收回視線,雙手捂住了羞紅的臉。
大家一直盯著她看,女同學羞惱起來,放下手大聲道:「我就是餓暈頭了,又怎麼樣?」
「難道你們不餓嗎?」
「你們不想吃嗎?」
女同學發出靈魂三連問,然後破罐子破摔地看向羅薇:「親愛的,能讓我吃一口你的香凍嗎?我實在忍不住了。」
教室里的氣氛安靜到詭異,同學們默默地把目光轉到了羅薇身上。
羅薇看了一眼菲爾教授,發現他不阻止,就把盒子推給了女同學。
「當然可以,請你品嘗。」
女同學紅透了臉,其實她說完就後悔了,但看到羅薇真的答應了她,心裡又升起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法。
「謝謝你羅薇,我保證只吃一口。」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用勺子挖了一塊肉凍,動作飛快地丟進了嘴裡。
香噴噴的肉凍在嘴裡慢慢化開,輕輕一咬,含有滿滿膠原蛋白的膠質物在牙間滑彈跳躍,舌尖掃過,又能感受到豐富鮮濃的滋味,簡直就是味蕾的極致享受。
肉凍不僅不腥,還非常鮮香,裡面加了鹽,鹹得恰到好處,還一點都不苦。
女生細細地咀嚼著,用嘴裡的溫度慢慢含化,滿足的表情就像吃到了什麼龍肝鳳髓。
不愧是香凍,聞起來香,吃起來香,口感也這麼好,這是嗅覺、味覺、觸覺的三重疊加,美味至極!
「咕嚕——」
這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咕咕——」
這是肚子叫的聲音。
教室仿佛又變成了夜間的稻田,稻田裡的青蛙咕呱咕呱個不停。
女同學吃完那一勺香凍,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嘴巴,把盒子還給了羅薇。
「謝謝。」
「不用謝。」羅薇露出善意的微笑。
女同學回以感激的笑容,然後站起來看向講台,鞠躬:「對不起教授,我違反了課堂紀律,請您扣我的分吧。」
菲爾教授嘆氣:「情有可原,你坐下吧,下次不要再犯了。」
這就是不扣分的意思。
「謝謝教授!」女同學又鞠了一躬,坐回了凳子上。
剩下的時間,菲爾教授讓人把門窗都打開,散了一會兒氣,又繼續往下講。
新鮮空氣湧入,香料的味道變淡,學生們的饞意也慢慢消了下去。
鐘聲響起,午時已至。
同學們歡呼一聲,收起學習用具準備向食堂進攻。
「羅薇,等等我!」
羅薇在教室外被人叫住,那名在課上嘗了一口香凍的女同學追了上來。
「我叫琴·弗格森,羅薇,剛才謝謝你了。」琴拎起裙擺微微屈膝,向她行禮。
「不用謝,只是一件小事。」羅薇也拎起裙擺,回了一禮。
琴搖搖頭:「你都不知道,我當時都開始胃痛了,幸好吃了一塊香凍,不然怕是要餓暈。」
羅薇詫異:「怎麼會餓成這樣?」
琴清秀的臉龐微紅:「最近為了減重,我一直在節食,昨天只吃了一個蘋果,今早醒來胃裡就不舒服,所以上課時聞到香味就沒控制住。」
羅薇擔憂地說:「節食對身體不好,琴,你的身材已經很瘦了,其實不用減重的。」
琴憂鬱道:「可我的腰還是很粗,新買的束腰都勒不進去。」
羅薇看到她都已經細得可怕的腰肢,搖頭:「你的腰非常細,應該是那束腰太小,換一個吧琴。如果總是穿太緊的束腰,你的肋骨會被擠壓變形,刺進腹腔里的。」
琴臉色泛白:「真的有這麼可怕嗎?」
「比這還可怕得多,腰勒得太細,以後生孩子也會難產,孕婦很容易血崩死亡。」羅薇嚴肅地說。
琴嚇得打了一個冷顫:「親愛的,謝謝你的提醒,我這就去把束腰脫掉!」
她拎起裙擺跑下台階,仿佛在跟死神賽跑。
羅薇看著她的背影嘆氣,慢慢往下走。
「羅薇,羅薇!」
剛走到樓下,又有幾位同學圍了上來。
「羅薇,能把你的香凍賣給我們嗎?」
教室窗邊,阿西娜看著下面的場景,捏碎了手裡的香薰蠟燭。
「阿西娜,你何必要和她做對呢,她並沒有礙著你什麼不是嗎?」
「不,她礙著我了,」阿西娜語氣憎惡,「非常、非常、非常的礙眼,礙眼到我想劃爛她那張臉。」
她把碎掉的香薰扔到地上,用腳尖狠狠碾成了泥,回過頭冰冷地質問身後的人:「你為什麼要給那個賤人那麼高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