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度過去了數十萬年。
妖族越來越壯大,而在不周山北麓。一個族群也在悄無聲氣地成長。
一個族群迅速在北荒大地上,蓬勃發展,他們一個個都是強橫無比,一出生戰力便直追地仙,很快便能夠突破天仙級別,唯有金仙才能阻擋他們進步的步伐。
北荒大地上,逐漸成為了巫族的地盤,那些隱藏的古老族群,識趣的要麼搬走,要麼封閉山門,不招惹這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巫族。
而那些不識趣的遠古族群,一不小心就招惹了巫族兒郎,招惹一個小巫,往往會引來一群小巫,打贏了一群小巫,接著便是巫族戰士找上門來。
這樣一層層上去,最終他們都會碰上巫族的大巫。
至於繼續往上,卻是沒有了。
為什麼,因為北荒的這些古老族群,還不值得祖巫們出動。
巫族的大巫,已經強橫得過分了。
每一尊大巫出動,都會引起驚天動地的大戰,最終的結果,往往都是遠古族群臣服或者被滅絕。
漸漸地,巫族的一些大巫,漸漸在一場場血腥的鎮壓之中,傳揚出赫赫威名。
譬如第一大巫九鳳,譬如手段暴虐殘忍的相柳大巫,譬如戰力無雙的大巫羿。
……
這一日,旌旗招展,萬獸群動,星光耀世,風流雲散。
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乘著浩浩蕩蕩的戰艦,穿行在低空中,俯瞰著北荒廣袤無垠的大地。
「枯神子,這北荒之地,乃是巫族地盤,我們隊伍這般接近地面,恐怕不妥。」
為首的戰艦上,一名妖神對居中主位上的一尊大妖說道。
那大妖便是枯神子,乃是妖帥九嬰後裔。
妖族開始統領洪荒之後,遵從伏羲大聖豎切妖族,分化身份政治的手段,發展出了多元化的審美。
於是這十多萬年以來,原本主流的道體形態審美在宣傳下,漸漸被拋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多元化審美。
這導致了妖族形態千奇百怪,妖族開始不以化形道體形態為榮,至少不是以前那麼盲目追求,在達到一定的修行境界之後,必須要化形。
所以這位枯神子,相貌威武而醜陋,頭顱似蛇,形狀扁平,四肢修長,呈節狀,背後是履帶狀的背甲。
祂雙目陰冷,身形高大,足足有兩丈高。
作為九嬰後裔,祂雖然並非九頭形態,但是也足夠強大,年紀輕輕,修為便是真仙境界,距離金仙道君境界,也並不遙遠。
「哼!」枯神子冷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區區巫族,我有何懼?」
「那些最近才加入妖族的上位妖族,只不過是自身太弱,又不敢承認自己無能,所以編造了巫族的強大,不讓他們自己顯得無能罷了,這樣的把戲,我見多了。」枯神子說著,下意識地吐了吐修長而猩紅的蛇信,顯得更加猙獰,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也就妖帝陛下仁慈,依舊給這些投奔過來的族群予以上位妖族的地位,依我看,他們只配做中位妖族。」
「神子,慎言!」旁邊的護衛低聲說道:「這等不利於妖族團結的話,還是少說為妙,據說前些日子,呲鐵妖帥的一名後裔,就是因為說了不該說的話,被妖皇宮斬首示眾,數十丈高的頭顱,被鎮顱釘釘在門水之畔,妖血流了三天三夜!」
「縱然是呲鐵妖帥,都沒有救祂。」
枯神子聞言,身子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接著有些不服氣地說道:「那是祂蠢,當著塗山妖神的面,說狐族不過肉食,不配為頂級妖族,應當予以廢除,打落塵埃,當做玩物血食。」
「這種找死的行為,死了活該。」
枯神子眼眸中有些幸災樂禍,他不笨,有些話,什麼時候可以說,什麼時候不能說,他心裡門清。
涉及到混元妖帥的話題,本就是禁忌話題,一不小心就要搭上命,自家始祖也不會救自己。
而那位呲鐵後裔,當著塗山妖帥說了這樣的話,雖然真相是祂沒有注意到塗山妖帥在場,但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呲鐵妖帥必須給個說法,在這種妖族大團結的主流之下,呲鐵妖帥所在妖族神庭並不能完全下場,於是這事情最終落到妖王會議上。
現在的妖王會議,又稱為妖皇宮,妖皇宮廷議之後,東皇陛下敕令斬立決,於是那位呲鐵妖帥後裔便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從始至終,沒有誰替祂求情。
縱然是祂哞哞哀嚎響徹妖庭之外的門水之畔,但是呲鐵妖帥也是默然不語,鐵石心腸一般任祂去死。
呲鐵妖帥在妖族中的地位,還在他枯神子的始祖,九嬰妖帥之上,尚且還保不住這樣一位後裔,更別說其他。
所以枯神子心中異常清醒,他見識了哪一幕震懾妖心的斬立決之後,總覺得平日裡的飛揚跋扈似乎不太妥當,待在妖族中央之地異常壓抑。
恰逢妖族之中推崇的北方冥水之中,那鯤鵬祖師據說即將開壇講道,妖庭、妖皇宮、妖神殿都鼓勵妖族子弟可以前去聆聽,順便和鯤鵬祖師打好關係。
所以枯神子靜極思動,便帶著一大票隊伍,離開了妖族中央之地,前往北冥而去。
雖說這一路上看來,離開了妖族中央之地,洪荒大地略顯荒涼,億萬里不見一隻生靈的地帶比比皆是,但是怎麼說也比此時妖族中央之地壓抑的氣氛要好得多。
這麼想著,枯神子看向下方起起伏伏,廣袤無垠的北荒荒原,都不由感覺到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這裡倒是真的是個好地方,我決定了,等到這次回去,定要稟告始祖,將這些地方納入我妖族掌控,到了那時,我時不時就可以來散散心,也不必成天窩在中央,大氣不敢出。」
「神子這想法不錯!」護衛們想著現在這樣敏感的時候,遠離妖族中央之地,也不失為一個上好的選擇,遂敷衍著回復道。
「哼!哪裡來的毛頭小妖,竟敢打你家相柳爺爺地盤的主意,怕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聲如同悶雷一般的斥責,炸響在天地間,頓時讓整個浩浩蕩蕩的隊伍有些騷動起來。
然而很快,整個隊伍開始匯聚起來,形成陣勢,一致對外,穩定下來,從頭到尾,不過片刻之間,可見這些妖族訓練有素。
「誰在這裡大呼小叫,擾了本神子清靜,莫非不知道我妖族天威不成!」枯神子看著自己的隊伍,莫名地有了信心。
「妖族天威?」一聲揶揄的聲音如同滾雷一般蔓延在天地間,「區區妖族,也敢自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