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剛剛不夠熱血。」鄭長歌有些遺憾地自顧自搖搖頭，「辛辣添腥雖然說的確是熱血，可惜放在這裡逼格好像不太夠啊。」
「可惜了一袋米要抗幾樓。」鄭長歌失望地退回自己的位置。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自顧自的話語，雖然許多關注他的人都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是在他四千里之外的安木風卻是完完全全聽完了。
一開始安木風也沒在意，但是當他說完最後一句，安木風眼神在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驟然一動，這一點異動，隱藏在他恰好看向下方又一波交戰時，光芒映照在瞳孔的跳動中，所以沒有人發現。
當然也沒有誰特意關注一個安木風，因為他並不算太起眼。
安木風一言不發，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
屍界沒有四季變換，也沒有日升日落，但是時間的流逝依舊沒有絲毫減緩。
原本以為就算不會很快就清理完屍潮和怨靈潮，但是也應該不會太久，誰知道這個時間比所有人想像中還要漫長。
偶爾，仿佛從地底深淵中，有陣陣魔音邪嘯，傳遍整個屍界，令人膽寒。
時間就在這樣一輪又一輪的清洗中度過，一開始是戰意高漲，信心滿滿。
到中途心中迷茫，不知道還有多少，不知道這一輪又一輪的屍潮和怨靈潮什麼時候會結束。
到了後來，就剩下麻木，按部就班地清除著屍山淵中衝出來的邪祟。
不僅僅是下方的修士們麻木，命輪尊者們也有些麻木了。
「如此下去，不是什麼好事。」上陽子對長生神女說道。
長生神女似乎也是萬分無奈，「十一個文明，每個文明時代都是以百萬億歲月計，漫長歲月下來，屍山淵下，積累了多少邪祟，簡直不可想像。」
「眼下我們消滅的，說不定連九牛一毛都沒有。」
上陽子瞥了一眼屍界皇庭始祖，問長生神女道：「那位道友也是神屍跟腳，想來對付這些屍潮應該有什麼辦法吧？」
長生神女無奈地搖搖頭，籠罩在光暈中的身影向著那方微微偏了偏，說道：「屍道友乃是屍界一具體抵禦住屍山淵呼喚的神屍，經歷漫長歲月之後，逐漸誕生靈智，最後修行有成，與屍山淵下的沾染了邪祟氣息的屍骸有著本質的不同，因此他對上那些，也無能為力。」
上陽子頓時老臉一紅，想起了在上陽神庭管轄之地莫名出現的邪屍，想來應該是受到了屍山淵影響的，而怪不到屍界皇庭這裡。
他正襟危坐，神色很快調整過來，說道：「只是這樣下來，終究不是辦法，如此高強度的參戰，無異於高強度地壓榨這些修士們，他們能夠堅持百年，實屬不易，若是再來百年，這些修士只怕會徹底麻木了，到那個時候，只怕屍山淵深處的真魔一呼喚，他們都紛紛湧向深淵。」
長生神女深深吸了一口，「再等等，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不過需要再看看。」
上陽子聞言，這才微微頷首，「長生道友有打算就好，貧道只是擔心繼續消磨下去，諸多修士都會崩潰，兩界會損失太多太多的戰鬥力。」
……
「這樣下去不行啊。」無間虛空中，一座空間站內，數十位身穿制服的大將齊聚在一起，觀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星雲，你們那邊數據收集得怎麼樣了？」郭子銘轉頭問了星雲一句。
「凡是出戰過的金仙級數以上的修士，數據全部都收集完畢。」星雲大將眉頭微蹙，「只是這樣下去，兩界撐不了多久啊。」
郭子銘搖搖頭，「撐上個千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我現在倒是明白了為什麼屍潮能夠引起九界文明停滯不前了，這屍潮實在是太多了啊。」
有大將說道：「如果資料分析沒有錯的話，在此之前，這個宇宙的生靈已經演化了近億億年歲月，如此漫長的歲月中，屍山淵一波又一波的收割，簡直難以計算它到底累積了多少怨靈和屍骸。」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星雲大將解釋道：「據我們觀測，在屍山淵下方，有多重真空零點能位面開啟，多重態的疊加下，屍山淵這些怨靈和屍潮根本不缺乏能量，別看兩界有滿天恆星改造的靈氣源星，但是和屍山淵下面比起來，真的不夠看。」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郭子銘說道：「他們五階的存在超過千人，只要出動一部分，強行磨滅屍山淵這些源源不斷的邪祟，也只是時間問題，不必讓底層的修士漸漸變得麻木。」
說到這裡，郭子銘也搖搖頭，補充說道：「但是屍山淵中怎麼也有五階層次的邪祟，雖說可能沒有靈智，單打獨鬥，絕非兩界五階的對手，但是就怕屍山淵下累積的五階邪祟，同樣數量龐大，如果真的是那樣，這些五階存在還真不能妄動，必須保持著最佳狀態。」
「可是如果他們不出動，下方的修士撐不了多久。」一位面色嚴肅的大將說道：「如果你們仔細看的話，應該能夠發現，兩界聯軍的前陣後退的速度，在逐漸加快。」
「無論是前排抵禦的修士，還是後排釋放殺傷力法術神通的修士，到現在犯錯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這樣的狀態下，部隊的戰鬥力是在迅速下降的。」
「還有一個地方同樣不能忽視。」又一名大將十分嚴肅地指出：「修士們抹殺了怨靈潮和屍潮，沒抹殺一個，都會沾染上邪惡怨氣，雖然說每一個都極其稀少，億萬點匯聚方才不過一個邪念，但是積少成多，不可小覷。」
郭子銘微微頷首：「這些情況我們能夠發現，對方身處戰場，同樣能夠發現。」
「但是他們無所作為。」星雲大將冷冷地說道：「或者說，他們無能為力。」
有人冷笑連連：「說他們無能為力，也太小看他們了，任安總指揮可是說過，那塊方碑中，有著屬於六階的強大威能，絕對不可小覷。」
郭子銘眯了眯眼睛，看著畫面中屹立在九天之上，顯得稍有些小的佛祖玉壁，冷靜地說道：「放心，那玩意兒應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戰術考慮上，總歸要重視起來。」星雲淡淡地說道，她對那佛祖玉壁十分感興趣。
要知道，那可是六階存在的造化物，其中蘊含著六階的道與理，如果能夠好好研究一番，一定會有不少的收穫。
郭子銘顯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並不順著她的話說，而是問起了其他的事情來。
「星雲大將，無量神州投放的源星靈氣構型解析出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