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成什麼樣了？」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好個屁，你都成植物人躺在醫院了，爸媽輪流著來看你，你還好？」
葉昂面帶好奇，打量著眼前這個和自己說話的傢伙。
嗯，和自己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只不過他是一副完全的現代化裝扮，短髮寸頭，白色襯衫，米色八分褲，看上去氣質陽光。
「喂，我在和你說話！」短髮葉昂怒道。
「喔喔，好的，我知道了。」葉昂趕緊回神，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不好意思，你繼續說。」
對面，短髮葉昂愣了愣，這才繼續說道：「你我都是同一個人，我只是你認知中偏向真實的一面，懂了嗎？」
「懂！」葉昂點頭，伸手請道：「你繼續。」
「你現在所在的地方，你所經歷的一切，其實都是你的個人幻想，全是你胡亂想的，實際上你現在是植物人，送走邵倩那天晚上，地震發生後，你就被埋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兩個問題，需要你幫我解答一下。」葉昂打斷了短髮葉昂的話。
「你說！」短髮葉昂直截了當。
「既然是在昏迷中，你怎麼知道我自己成了植物人。」
「上次你和那個什麼斗姆元君在不周山上睡著了，我就在現實中醒過來一會兒。」
「第二，這個世界真實不虛，你怎麼會覺得它是我幻想出來的？」
「如此不科學的世界，你居然覺得它不是幻想出來的？」短髮葉昂一副無可救藥的模樣，「你想想吧，洪荒大陸，哈哈，這麼巨大的一片物質聚集地，質量會有多麼龐大，陸地上的重力加速度居然只有那麼一點，你覺得這個科學嗎？」
葉昂狐疑地看著眼前的短髮葉昂，還行，有初步的科學知識，應該不是什麼外魔，不過，這傢伙真的是自己的真實面嗎？科學知識完全不夠用啊。
「你知道黃金變換式嗎？」葉昂突然問道。
「額。」短髮葉昂愣了一下，才說道，「知道。」
「知道質量怎麼來的嗎？」
「……」短髮葉昂一臉茫然。
「知道洪荒宇宙的引力常量是多少嗎？」
「這個，你不是也沒有檢測過嗎？」短髮葉昂不確定地問道。
「原來你也知道啊。」葉昂如同老師看學生一般看著他，說道：「你看，你都不知道洪荒大地的質量主體在哪兒，也不知道洪荒宇宙的引力常量是多少，然後你就一口咬定他的重力加速度不科學？」
「你不是我的真實面吧？」葉昂有些委屈地自言自語，「我的真實面這麼low的嗎？」
短髮葉昂愣了好久，「我說的話不科學？」
「當然不科學。」葉昂看他一副無可救藥的樣子，「你估計連科學是什麼的認知都還不夠。」
「但是，這個世界真的完全是你幻想出來的啊。」短髮葉昂一副要崩潰的樣子。
「這年頭，心魔都如此落後於時代嗎？」葉昂喃喃自語，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你看我，差點忘了，我才是心魔啊。」
說著，他感覺有些詭異，自己是心魔，對面這傢伙，難道真的是什麼真實面？
葉昂搖搖頭，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這麼說吧，你太落後了，我在第一次醒來後，多次陷入沉眠，每一次醒來我都要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進行完全的懷疑。」看著短髮葉昂不相信的神色，葉昂沒好氣地說道：「全方位的懷疑，不像你那樣。」
「甚至就連返回現世後，我也有過懷疑，你應該知道，現世中，我是很認真地學習著的，各種科研，各種學術交流，哲學探討。」
「然後我就發現，我的知識是實實在在的提升了，我的認知水平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單單就認知水平的提高，知識見聞的增長，就讓我與過去完全不同了。」葉昂瞥了對面的短髮葉昂一眼，無奈地說道：「以我現在的認知水平，以及自身的知識還有現在的求知慾，不可能安安心心地做一枚鹹魚了。」
「可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所有的認知，都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呢？」短髮葉昂忽然問道。
「第一，我一個人不可能幻想出這麼龐大而完備的知識體系，你應該知道，自我分體做實驗到了一定的程度，由於知見障，都有各個方面不能繼續突破下去的問題。」
「第二，我都說了，認知水平，即使我所知道的知識都是假的，但是認知水平，思維方式，都和以前完全不同，這不是躺在床上就能直接有的。」
「第三，」葉昂臉上露出了玩味兒的笑容，「如果我真的能夠自己幻想出這麼完備的知識體系，那豈不是說明我真的很厲害。」
眼見短髮葉昂還要說什麼，葉昂擺擺手，打斷了他：「你不用再說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我的心魔能夠給我發表什麼長篇大論，沒想到你什麼都不懂，你應該不算我的真實面，只能說是我的落後一面，或者說是為了真實，強行落後。」
葉昂唏噓道：「你所有的疑問，都是我曾經的疑問，我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有種種難以盡數驗證明白的事情，就比如元到底是什麼？就比如盤古的道羅境是個什麼玩意兒，如何進入高緯層次。但這並不是我第一時間認為世界是虛幻的，幻想的理由。」
「相反，我覺得這些迷霧，是我探索的方向，越是未知，越要探索，越要認知，而不是否認。」葉昂走近短髮葉昂，教導道：「真實不虛，就是要保持懷疑，時時探索，時時認知，而不是直接跳出來，告訴別人，我就是真實！」
說著，他忽然站立，身姿挺拔，面色嚴肅，看著短髮葉昂，說道：「我就是真實的！」
見後者一臉懵逼的模樣，他才又恢復到了好老師的狀態，循循善誘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傻很天真，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的。」
葉昂說著，還伸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
「再說一說你的不足，第一點，你頂著這副十分的顏值面孔跟我說真實，是很違和的，而且你這身打扮，我記得是上一次陪邵倩逛的時候，她搭配的吧，這些都是在我在混沌中醒來以後的事情，你這樣做不倫不類，很不專業的。」
「第二，我說一個事兒：鄧某為償還高利貸，便利用其擔任沙縣水南玉皇閣會計的便利，將水南玉皇閣存在沙縣信用社帳戶內的八十餘萬元挪歸個人使用。法庭上，他「雷語」他說：「挪用這錢的時候我問過菩薩了」」
「你說的是什麼？」短髮葉昂表示一臉茫然，似乎畫風有點不對啊。
「唔，這是我在送走邵倩那天晚上，以為地震的時候，用手機搜索地震信息，在下面看到的消息，嗯，非常沙雕，一時半會兒都還沒有忘記。」葉昂淡然自若地說道：「所以，我可以確信無疑地說，那晚上的確沒有發生地震。」
說著，他緩緩轉過頭，「你這個心魔，非常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