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使用，這是韓城對林哲想法的評價。
「畢竟，無論是什麼樣的認知體系中，知識才是最重要的，是寶貴的生產資料，對於一個智慧生靈來說，哪怕祂的實力修為絕強，但是在一個健康的文明中，他的智慧的作用，一定是大於他力量的作用。」韓城儘量委婉地述說著自己的觀點。
他總不能直接對林哲說，把修行者當動力源是沙幣行為吧。
倒是葉昂在一旁聽得微微頷首，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知識就是力量，對於我這樣的存在來說，知識和力量的區別很難完全區別，畢竟，達到了我這樣的地步，已經是物質能量信息三元歸一，即便是站在物質世界中，都是三元轉化圓融無礙。」
韓城苦笑不已，「葉冕下已經超脫出去，非我所能評價。」
葉昂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林哲心中已經有幾分認可，但是卻又考慮到其他情況，不由有些猶豫。
「一定要這樣嗎？」
葉昂似笑非笑，「你也可以不這麼選擇，不過等到我撤去對這個宇宙的支撐之後，你們的境界必然會跌落下去，成為大千世界中絕對無敵的聖靈皇，我是該相信你們能夠再造輝煌，億萬年之後重新衝擊聖靈帝境界成功呢？還是在無盡歲月之後，一個個真靈蒙塵，自我入滅，徹底墜入輪迴？」
林哲作為曾經的大千世界南域戰神，更是後來大千世界最強聖靈皇，他並不笨，而且極為現實。
「單憑自身衝擊聖靈帝，如果在我沒有半隻腳跨入這個境界之前，我或許有這種自信，但是現在——」林哲搖搖頭，面色平靜地說道：「如果不能保存准聖靈帝的道果，這半隻腳都退出聖靈帝的境界，想要再踏進來，遠比登天還難。」
「但是——」他看著葉昂，「可不可以這樣，保留我們准聖靈帝的道果，我們自己再修一次，衝擊聖靈帝。」
葉昂點頭讚許，「完全可以！」
「事實上，對於你有信心重修一次，並且覺得單憑藉自身實力就能抵禦靈之大陸接下來的災難，我是表示讚賞的。」
「甚至對於你們老是有種自己真的是天命主角，認為自己能夠憑藉自身的大智慧、大毅力、以及所謂上天給你們的大氣運，衝擊那些本就不可思議的境界，我都表示欽佩的。」
「但是你要明白，就算我封印住你們的道果，讓你們重修一次，你們也不可能真正有機會真正證就聖靈帝的境界！」
葉昂深深看了林哲三人一眼，「因為，這個宇宙的氣運，實在是不夠了，如果做個比喻的話，就是水位已經陷入了低谷，不能支撐你們游上深淵，爬到岸上。」
林哲和蕭月兒對視一眼，雙方的眼眸之中，都有著同樣的疑慮，毫無疑問，他們對於葉昂，是心有戒備的。
葉菲茗則是看著葉昂，問道：「老師，您還認我這個弟子嗎？」
林哲溫和一笑，點頭道：「自然，否則我幹嘛在這裡花費那麼多功夫。」
「這個宇宙，只是為師一處落腳所在，為師並不會為之滯留，所以——」他直視著葉菲茗，「為師希望你能夠抓住為師給你的這個機會，一舉證道聖靈帝境界，能夠窺望更高層次，遊蕩諸天萬界多元宇宙，若是你僥倖能夠超脫，抵達那不可思議的境界，成為一名大羅尊神，說不得某天你還能夠再見到為師。」
「那麼，弟子願意聽從老師安排。」葉菲茗說完這句話，仿佛一下子放下了什麼似的，平靜地走上前去，額頭輕輕與那一點光粒接觸。
剎那間，那光點驟然間大放光明，幾乎晃瞎了其餘人的眼睛！
等到光芒漸漸斂去，人們這才看見，層層疊疊的陰陽魚形成了無數屏障，正附著在葉菲茗周身，然後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沒入她體內。
伴隨著陰陽魚屏障沒入，葉菲茗的境界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滑落。
准聖靈帝……
聖靈皇圓滿……
聖靈皇后期……
聖靈皇中期……
聖靈皇初期……
聖靈君圓滿……
……
林哲估摸了一下，照著這個速度，不用一刻鐘，葉菲茗的修為境界必然會跌落到靈帝初期。
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韓城，眼中猶豫的神色更重了一分。
只是看著葉菲茗修為不斷滑落，仿佛有一種聲音在林哲心中催促他一般，讓他莫名有些煩躁。
她已經跌出聖靈君，來到了聖靈王境界！
深吸了一口氣，林哲忽然開口問葉昂，「敢問葉先生，倘若我修為被封印了，而最終又不去追求突破到聖靈帝，是不是就不用面對靈之大陸將來的災難？」
葉昂隨意地擺擺手，「我當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而且你這個想法也很容易操作，只要到時候我直接把你放到其他世界，自然可以躲過靈之大陸一波又一波的劫難。」
「只不過如此一來，你信不信我前腳剛走，後腳你這小女友只怕就要死在你那狠心的母神手上，甚至如果她夠果斷，直接換個宇宙折騰你倆也不是不可能的。」
林哲頓時苦笑不已，頗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蕭月兒。
蕭月兒回以一個安心的眼神。
林哲又看了看眼前的光粒，瞥了一眼從聖靈王初期跌落到聖靈圓滿境界的葉菲茗，在她身周，陰陽魚屏障已經所剩不多了，而聖靈之後，便是靈帝境界，她的修為滑落，似乎已經走到頭了。
「我很難相信你。」林哲又看著葉昂，儘量面色平靜地說道。
「換了我在你的處境，我會比你更加不相信。」葉昂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所以你自行決定吧。」
眼看著葉菲茗的修為已經跌落到聖靈中期，林哲眼神有些煩躁，這次的選擇，讓他覺得無比艱難。
「你可以相信葉主宰的。」
忽然，遠處有六團朦朧的光影出現，這六團光影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團蒼翠欲滴的光影，光影向外漸變，最後淺淡至於無。
而在祂背後，五團朦朧的光影變幻莫測，近乎虛幻。
林哲一看到那領頭的光影，頓時心底湧現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何等聰明，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那光影可能是誰了。
林哲心中此時千頭萬緒，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更有諸多事情想要抱怨，但是每次到了嘴邊，他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他不得不承認，某種因果雖然他自己並不承認，但是當自己知道的時候，就在無形中影響著自己了。
「我又為什麼要相信你？」半晌之後，林哲忽然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