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昂盤坐在虛空,抬手一指下方,已經成為絞肉機的不周山巔,這短短片刻之間,無論地仙之下,還是地仙之上,戰死者豈止千百億。
然而這對於巫妖兩族來說,不過一點開胃菜罷了,雙方的圍繞著不周山巔,戰線在迅速擴大,後續各自億兆京的兵力,正在源源不斷地壓上來!
「瓊兒你看,但往往到了這個時刻,雙方的對立已經達到無法容忍對方存在的地步,徹底失去理性,不死不休,進而讓最初製造對立的發起者黃雀在後,獲得利益。」
瑤瓊向著下方看去,她運起大羅法眼觀望,只見不周山巔,劫數氣息在迅速匯聚,在她法眼之中,整個不周山巔,籠罩在一片血色的氤氳之中,混合著巫妖兩族的血腥,讓整個戰場上,都在喪失理智。
不周山巔,伏屍超過億萬,血液淌積,仿佛一片血海。
這等慘烈的畫面,瑤瓊卻並沒有不適,她活了漫長歲月,還有什麼見不開的。
「老師,你說,雙方的大羅,便是這次的獲益者嗎?」
葉昂點點頭,神秘地笑笑:「一般情況下,的確如此,可惜,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謀劃,並不總是能夠循著謀劃一帆風順地走下去。」
「你看那混沌之中,巫妖的大羅們,也被巨大的利益誘惑,失去了大羅超然的理智,他們一開始綁架巫妖兩族的普通族人,按照他們的意志對立。」
「但是如今,他們何嘗不是被巫妖兩族套上了枷鎖,主動地走上了不死不休的戰場。」
西王母神色複雜地點點頭,「的確,如果說,他們還處於超然的理智狀態,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巫妖兩族握手言和,洪荒一統,消弭量劫。」
「也就說說罷了,怎麼可能做得到。」葉昂啞然。「這就是所謂的自食惡果吧。」
鬼使神差地,西王母突然問了一句:「老師覺得,誰會是最終的受益者?」
葉昂一愣,隨後搖搖頭:「難說。」
西王母皺了皺高看的眉頭,顯然這個答案並不令她滿意,不過她卻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下方,不周山巔的戰鬥愈來愈激烈,從開戰到現在,億萬里方圓的不周山巔,已經被削下去一層了,整個戰場,都成為了血海,卻又很快在法力的衝擊下被削下去,然後又在無數巫妖的血液中,成為了血海。
雙方陣營背後,兩位統帥正在源源不絕地將後方的有生力量調到前線。
以西王母的能耐,自然能夠「看到」,整個天界之中,以京計數的妖族蓄勢待發,在不周山巔不斷拉長的戰線中,一波波地支援上去。
而同樣的,大地上,不周山下,遍布整個洪荒大地的巫族,正在通過巫族祭壇,迅速將大軍朝著不周山腳下集結,然後通過簡單休整後,編入正隊,開拔戰場。
西王母有些不忍,這一輪下去,巫妖兩族不知道要在不周山葬下多少族人。
不周山巔倒是還好,雖然不斷有巫妖兩族的戰士戰死,但是很快又被法力神通大潮轟擊,隨後灰飛煙滅。
但是不周山周圍可就不太妙了,妖族巫族蘊含著妖異,凶煞的神血,一波一波地朝著四方流下,滲透在不周山中,從遠處看去,恍惚間一條血瀑蔓延下來。
葉昂卻沒有功夫再關注了,他轉頭看向天外天,淡淡地說道:「他們開始不再克制了。」
西王母聞言,驀然抬頭。
「轟!」
一聲巨響,自天外天傳來,以一種超距波動,迅速蔓延到整個宇宙之中,以一種背景信息閃爍。
這等動靜,非是金仙級數以上的存在,很難發現。
西王母眼眸微微一眯,凝重地說道:「老師,我擔心,他們收不住手。」
葉昂卻渾不在意,「擔心什麼,就算是他們收不住手,把洪荒打破了,碎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洪荒自有其存在的意義,真要沒了,再開就是。」
西王母忍不住側目,自家老師這口氣,不小啊。
葉昂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卻不在意,而是遙遙一指天穹之外,道:「你看那混沌之中,巫妖兩陣交鋒,不也在崩碎混沌,打破鴻蒙,下而化演嗎?」
「這其實未嘗不是好事。」葉昂目光落在那些被周天星斗大陣和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磨去了混沌特性的存在上,笑得很開心:「無論如何,他們打得越激烈,就越是加速了洪荒吸收混沌的速度,這是洪荒的大功臣,等他們打開心之後,洪荒晉升都要輕鬆很多。」
西王母抬頭,目中神光璀璨,穿過混沌,看到了兩尊已經徹底狂暴的巨神。
盤古法相身後,是一片朦朧的洪荒大地,陰陽兩面不斷翻轉。
星辰巨神身後,則是一片若隱若現,浩瀚無邊的星海,星光隱耀,閃爍著命運的規則。
盤古法相掄著巨斧,星辰巨神提著先天帝劍,每一次劍斧交擊,都會讓周圍被諸位大羅鎮壓住的混沌不斷崩塌,混沌特性不斷被破滅。
每一次交手,也看得到兩大若隱若現的神陣,開動無上偉力,以四千位大羅戰力,演繹最可怕的碰撞。
「咚!」
盤古法相手中的斧頭,雖然不是真實,卻乃是開天闢地的意志凝鍊,有對應的盤古幡、混沌鍾、太極圖,自然是不可小覷。
而星辰巨神手中的神劍,同樣是絕頂殺器。
乃是以帝俊先天帝劍為核心,周天命數為能源,混沌鍾與河圖洛書輔助,擬化而出,對上盤古法相虛空造化的盤古斧,也絲毫不遜色。
運轉兩大神陣的終極形態,其能量消耗是恐怖無比的,每一次攻擊,其中能耗,比得上數十萬個乃至上百萬個普通宇宙了。
這也就目前的巫妖兩族,大羅眾多,高手如雲,更兼職天地權柄重位,自有位階,又是先天神魔,奪天地造化,自稱先天本源,這才不將這點消耗放在眼裡。
但是所謂不放在眼裡,只是普通大羅這麼想。
帝俊和帝江,則是在思考一件很嚴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