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您需要休息。」大祭司上前,沉聲說道。
族老沒有停下,而是又拿起了一根繩索,繼續編織。
「你看看,咳咳咳,能看懂我……咳咳,編織的咳咳,是什麼嗎?」族老手上動作沒有停,問大祭司。
首領疑惑地看了一眼大祭司,大祭司搖搖頭,「我先看看再說。」
接著,當大祭司看向第一根繩索的時候,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
「族老,您這有問題。」
族老沒有停下,「看咳咳咳,看完再說,咳咳咳……」
他編織的動作越來越快,十個手指都微微彎曲,不再伸直。
大祭司沒有多說,帶著巨大的疑惑,很快看完了第一根,接著,她毫不遲疑地看向第二根。
只是片刻之後,她便驚呼一聲,「這不可能!不可能的族老!」
「噤聲!」族老冷冷地說道,這一次,他沒有咳嗽。
「繼續看,咳咳咳咳!!」
大祭司乖乖地閉嘴,只不過這次,她臉色漲紅,似乎有什麼事。
首領忍不住疑惑,也看向繩索,她才看了第一根不到一半,便面露驚愕,接著,她眉頭緊皺,繼續看下去。
似乎是有了大祭司的的前車之鑑,首領看的過程中,一言不發,其他跟著看繩索的族人,也默默地閉嘴。
一時間,整個洞窟之中,只剩下族老的時不時的咳嗽聲和他編織打結的聲音,
許久之後,當大祭司拿起第十二根繩子時,卻恰好見族老將這第十二根繩子上最後的一個結打完。
打完這個結,一直沒有停下的族老,終於沒有繼續去拿剩下的繩索了。
他臉上帶著一种放松的笑容,「暫時,就到這裡罷了。」
「族老?」大祭司疑惑地看著他。
族老輕輕咳嗽兩聲,背向後靠,中年祭祀拿來乾草給他墊在身後。
「看了十一根了,應該大致看出點東西了吧?」族老問大祭司。
大祭司點點頭,「您結的這些,是一種,一種……」一時間,大祭司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
「一種修行的做法,它可以讓族人強身健體,壽元綿長,咳咳。」族老解釋道。
大祭司眨眨眼,這在他認知範圍之外,即便是她自身略有些天地元氣,卻也不能一下子領悟這麼高深的東西。
「我一共打了三百六十五個劫,分在十二根繩索上,你們若是參悟了,便得修行之法,具體能夠參悟成什麼樣,就看你們的造化了。」族老幽幽嘆了口氣,聲音漸漸低沉,「大道艱深,我只打開了門,看到了廣闊的天地。」
「這不是我的功勞,是一代代的先輩們,一點點探索出來的,我僥倖,集大成,稍稍跳躍了一下,希望你們能夠儘量多領悟一些。」
「族老,您需要休息,之後還需要您給我們講述這其中奧妙。」女首領忍不住說道。
族老搖搖頭,「朝聞道,夕死可矣,吾已得道,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將道記於這結中,已無憾矣。」說罷,緩緩合上雙眼。
……
雲上,葉昂出現在這裡。
一名皓首白髮道人緩緩凝成,他默默地看著下方,若有所思。
「恭喜太清道友了,至此,已是邁入太易之境,可謂得道矣。」葉昂來到太清道人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至此之後,太清道人便能夠算得上太易大羅了,不論他此前輩分如何,現在都可以平輩相待。
太清道人搖搖頭,臉上並沒有成都道太易的喜悅,反而有些擔心地說道:「吾於人族之中,以人族之身,無中生有,集先人之大成,悟金丹大道,惜無法傳承,只能結繩記之,以傳後人。」
「只是這樣一來,卻不知後人幾時能夠盡數領會,幾時能夠推成出新。」
太清道人無奈地笑笑:「雖成太易,卻心中有礙,只邁出了半步。」
葉昂渾不在意,「這有何難,大羅橫貫過去未來,今時許因,便可得果,太清道友以為如何?」
太清道人若有所悟,片刻之後,他面帶笑容,「羲皇之言,未嘗不可。」
隱隱把握到了圓滿因果,立地成聖關鍵的太清道人,此時也不再悠然,朝著葉昂歉然一笑,道:「三清俱為一體,成聖之機,吾還得與兩位賢弟交流一番,時下匆忙,卻無暇與羲皇論道。」
「太清道友自去便是。」葉昂微微頷首。
太清道人不再停留,遂告辭離去。
……
東崑崙,當太清道人見到兩位兄弟時,也不禁滿意地連連點頭。
元始道人和通天道人,周身氣機圓融會意,流轉不息,若是以大羅法眼觀之,能夠看到他們周生恐怖的無量神光。
看樣子,元始道人和通天道人,對於登上太易,也有了各自的方向,只是還有些欠缺罷了。
但是當元始和通天感應著太清道人那若有若無,仿佛即將化道而去的氣息,皆是欣喜無比,也同樣異常震驚。
好在三清同源,太清道人不會導致他們出現自我之道偏離的情況,否則元始和通天要立刻閉門謝客。
「恭喜兄長,得證大道,只差半步,便成逍遙無極。」元始笑道。
太清微微搖頭,「我這半步太易,距離那無極可還遠著呢。」
通天笑呵呵地說道:「那又如何,兄長已然混元大羅在望,只是這最後半步,機緣何在?」
太清道人呵呵一笑:「這正是吾回來與你們商議所在。」
三人入了三清殿中,呈三方坐下,見元始和通天種種情緒散去之後,恢復了冷靜,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自己,太清道人遂道:「吾踏上太易,第一步的機緣,便是應在這人族之上。」
「人族?」元始和通天面面相覷。
元始道人疑惑地看了通天一眼,通天表示自己更疑惑。
元始道人想了想,斟酌著開口道:「兄長此前說要入那人族之中,遂一去之下,了無音訊,若非我等兄弟同源,知曉兄長一切安好,只怕都以為兄長遭遇了什麼不測。」
「不過兄長說自己成太易之機緣,應在那人族身上,吾確實有些不解。」元始道人直直看著太清道人,認真地說道:「即便是人巫混合,人族迅速崛起,如今族中,卻連一位大羅也無,微若螻蟻,如何能擔這般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