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鶯鶯將太子殿下哄好之後,太子殿下終於心情舒暢的去上朝了。
賀懷翎走後,九鶯鶯派春杏出去打聽了一下民間的情況,自己在院子裡賞了一會兒花。
春杏出去了一個時辰,終於將九鶯鶯想知道的事都打聽清楚了。
她回來的時候,九鶯鶯正坐在鞦韆上晃來晃去,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春杏笑了笑,行至近前,行了一禮道:「太子妃,您讓奴婢打聽的事情,奴婢都已經打聽清楚了。」
「如何?」九鶯鶯抬眸。
春杏低頭回道:「百姓們聽聞太子為了救陛下,在危急關頭,雙腿能夠行動自如的事,不但沒有疑惑,反而覺得太子是真正的皇子龍孫,為真龍所化,非常人可比。」
「哦?」九鶯鶯忍不住有些詫異,但也沒有覺得太奇怪。
很多百姓都把帝王當做龍的化身,非尋常人可比,這也是大家常常說帝王是真龍天子的原因。
百姓們遇到如此奇聞,不會像大臣們想那麼多彎彎繞繞,也不會覺得此事另有蹊蹺,他們只會覺得是危急關頭有神明相助,皇帝和太子得神的庇佑,可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這種傳聞對帝王來說,無疑是好事,如果是神明,那麼百姓自然會更敬重,如果是神明,百姓也會更安心。
這種傳聞不算壞事,沒有必要阻止。
春杏笑了笑,繼續道:「現在酒樓里的說書先生們,都在說太子和陛下遇難成祥的事,說書先生說太子是真龍化身,戰神轉世,編了很多傳奇故事,情節蜿蜒曲折,感人至深,百姓們聽得津津有味,對太子的崇拜更勝從前。」
九鶯鶯對這個事情的發展倒是有些驚喜,如此一來,賀懷翎的名聲定然比以前更響亮,也更要得民心。
賀懷翎這幾年裝瘸的時候,為了避免自己在百姓中的聲名超過璟帝,一直扮陰翳狠戾,有淑妃和賀懷瑾暗中散播污衊,這些年關於他的兇殘的傳聞一直不少,九鶯鶯本來還有些擔心,他重新站起來之後,要如何挽回民心,沒想到如今得來全不費工夫。
有這些說書先生們在,估計聽過這些故事的百姓,都會覺得賀懷翎和璟帝是真正的天子,有上天庇佑,賀懷翎之前的恐怖傳聞也消失無蹤,既然大家說他是戰神轉世,崇拜他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懼怕他,有的只會是敬畏和景仰。
百姓們既然覺得賀懷翎是天子,那麼天子以後自然是要做皇帝的,就像太子本該繼承皇位一樣理所應當。
至於大臣們怎麼想,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不管真相如何,不管璟帝是否早就對賀懷翎腿瘸內幕知情,只要璟帝開口,那麼賀懷翎腿瘸之事就已經有了定論,那就是孝感動天,太子突然打通了奇經八脈,雙腿才恢復如常的。
至於事情的真假,無從探究,也不能探究了。
春杏微笑道:「太子妃無需擔心,百姓們現在對太子特別愛戴,簡直當神明一般,就差建廟供奉了。」
九鶯鶯聽到百姓們沒有懷疑賀懷翎站起來的事,不由如釋重負,徹底不再擔心了,就算賀懷瑾以後可以回到京城,這件事也已經過去,他不可能再拿這件事翻出什麼花樣了,如此就徹底無後顧之憂了。
她抬頭看著春杏問:「關於二皇子的事呢?外面可有傳聞?」
春杏不知道賀懷瑾已經被抓了,九鶯鶯讓她出去打聽什麼,她便按照九鶯鶯的吩咐打聽什麼。
她回答道:「回太子妃,關於二皇子的事,外面有一些風言風語,傳聞二皇子誤入敵軍軍營已經被抓了,但是大家沒有實質的證據,都無法斷定事情的真假,不過那些風言風語現在越傳越凶,甚至有人說二皇子已經被敵寇殺害了。」
她其實也有些好奇二皇子現在究竟如何,不由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九鶯鶯一眼,見九鶯鶯面色平靜,心道看來二皇子應該還沒有被殺害。
九鶯鶯輕輕點頭,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傳出去的,但是看來想瞞是瞞不住了。
不過就像春杏所說的那樣,對於這件事情,百姓們無法判斷真假,即使傳得再凶,誰也不敢站出來確準的說賀懷瑾就是被敵寇抓起來了。
朝中的大臣們對於賀懷瑾被抓的事,必定早已有所耳聞,不過他們估計會裝糊塗,璟帝不說,他們便不會提起此事。
至於他們暗中會做什麼,那是無法控制的事,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賀懷瑾那一派的人,現在群龍無首,應該不敢輕舉妄動,暫時京城裡應該不會起什麼風浪。
九鶯鶯放下心之後,便讓春杏下去了,自己一個人在鞦韆上玩了一會兒,她不自覺看著大門的方向,等那個答應給自己推鞦韆的人回來。
九鶯鶯坐了一會兒,沒等回來賀懷翎,到時等來了柳絮如。
柳絮如一身淡藍色勁裝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白瓷瓶子,看到她輕輕晃了晃瓶子,說:「昨天答應給你的藥膏,回來之後太晚了,就沒給你送過來。」
九鶯鶯看到那藥膏便覺得頭皮發麻,她心虛的扯了扯衣領,道:「謝謝小姨母,不過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
「甭跟我客氣,你別遮了,我剛剛都看到了,你脖頸上的紅印還紅著呢,哪能那麼快好。」柳絮如擺擺手,將白瓷瓶蓋上的瓶塞兒拽掉,看著九鶯鶯道:「你把衣領扯開,我給你上藥。」
九鶯鶯趕緊搖頭,「我自己上藥即可。」
「你自己看不到脖子上的紅印在哪,如果想要上藥還要照鏡子,何必那麼麻煩?我給你擦幾下就行了。」柳絮如伸手扯下九鶯鶯的衣領,盯著九鶯鶯白皙的脖頸看了看,忍不住感嘆道:「這隻蚊子可真不小。」
九鶯鶯:「……」
她呆呆的坐在那裡,不敢再亂動,任由柳絮如給她的脖子上抹上冰涼的藥膏。
柳絮如一邊抹藥膏一邊問:「還癢不癢?我這藥膏特別好用,是我自己研製的,擦上不一會兒就不癢了。」
九鶯鶯抿唇笑了笑,沉默不語,畢竟她這脖子上的紅印就沒有癢過,她又如何能知道這藥膏好不好用,她只知道這藥膏抹上去之後清涼無比,味道清香撲鼻,聞起來並不難聞。
柳絮如乾淨利落的給她的脖子上好了藥,滿意的拍了拍手,隨後不知看到什麼,神色一凝。
柳絮如彎下腰,盯著她白皙的鎖骨看,九鶯鶯不自覺往後退了退,很想把自己的脖頸藏起來。
柳絮如微微凝眉,有些疑惑的問:「鶯鶯,你的鎖骨上怎麼也有紅印,這蚊子實在混蛋,怎麼叮了這麼多個地方。」
九鶯鶯心虛的拉上衣領,遮住鎖骨,乾笑了兩聲,不置可否的道:「剩下的地方,我自己上藥就行了。」
「行吧。」柳絮如這次沒有再堅持,終於不在研究她身上的紅印,爽快的將瓷瓶扔給她,叮囑道:「一天上兩次藥,保證不出三天,你身上的紅印就不見了。」
九鶯鶯將瓷瓶收進懷裡,心虛的點了點頭。
柳絮如在她旁邊的鞦韆上坐下,安靜的坐了一會兒,看起來滿懷心事的樣子,她獨自發愁了一會兒,忍不住抬頭,眼神猶猶豫豫的看向九鶯鶯,她幾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如果是平時,九鶯鶯一定早就問她想說什麼了,不過今天九鶯鶯擔心柳絮如語出驚人,會繼續關心她脖子上的紅印,說出什麼驚天駭俗的話來,所以她一句話也不敢問,只敢老老實實的抱緊懷裡的瓷瓶,等著柳絮如自己開口。
柳絮如糾結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忍不住鬱悶的抬頭看了九鶯鶯一眼,結果兩人四目相對,九鶯鶯比她還要心虛,慌慌張張的移開視線,一副不知道該看哪裡的模樣。
柳絮如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懶得繼續糾結,直接開口道:「鶯鶯,你那天也聽到了,陛下讓我自己挑選夫婿,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九鶯鶯聽到她的話,終於將目光移到了她身上,微微擰眉,低頭思索了片刻。
柳絮如沒有對她說過自己對宋明朗的心意,她自然也不好主動開口提及此事。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支持柳絮如對宋明朗表明自己的心意,她雖然覺得宋明朗對柳絮如無意,但是也許是她看走眼了,說不定宋明朗也喜歡柳絮如呢。
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機會,九鶯鶯覺得柳絮如也應該試著爭取一下,畢竟柳絮如喜歡一場,總要知道一個明確的答案,只要宋明朗還沒有娶妻,柳絮如就仍舊有機會。
可是九鶯鶯又忍不住擔心宋明朗如果拒絕柳絮如,柳絮如會傷心難過。
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柔聲問:「你打算如何?」
柳絮如輕咬下唇,露出一點女兒家的嬌羞,低聲道:「鶯鶯,其實我心中有一人選可做良婿,我想問問他的意見……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怕他拒絕我,日後無顏再相見。」
她為人再爽朗,在感情面前也忍不住怯步,她和宋明朗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她被宋明朗拒絕,她擔心日後再相見會有些難堪,但是如果不說,她擔心錯過了,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
九鶯鶯明白她的難處,低頭想了一會兒,倏爾想到一個辦法。
她抬頭看著柳絮如,開口道:「紅豆又名相思子,可用來寄託相思之情,你不如送給那人一顆紅豆,看他有何反應。」
宋明朗出身書香世家,若收到柳絮如的紅豆,定會明白其中的意思,這樣的話,柳絮如不用捅破那層窗戶紙,進可攻退可守,無論宋明朗是拒絕還是答應,日後兩人見面的時候,總不至於太過尷尬。
柳絮如眼睛忍不住一亮,有些激動的道:「這個方法好!」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了想道:「不過我要如何將紅豆送給他?難道直接將他堵住,拿著一顆紅豆遞給他?」
九鶯鶯低襯片刻,如果柳絮如直接拿著紅豆送給宋明朗,有些太過招搖,跟用這樣委婉方式表達的目的背道而馳。
她想了想說:「小姨母,你不是擅長做飯嗎?你不如將紅豆做成紅豆糕、紅豆粥、紅豆羹之類的東西送給他,你如果只送一次,他可能不能發現你這樣做的目的,但是你送的次數多了,他一定可以明白過來的。」
經過這幾次的相處,九鶯鶯可以確定宋明朗是一位心細如塵的人,柳絮如如果這樣做,他一定能夠明白柳絮如的心意。
到時候,如果他能夠答應柳絮如,那麼自然是好事一樁,如果他很遺憾的拒絕了柳絮如,那麼柳絮如表示得如此含蓄,也不至於太難堪,可以給彼此留足顏面。
柳絮如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激動的站起來,開心道:「此法可行,鶯鶯,我就按照你說的做,這就買紅豆去,我今天先給他做紅豆羹,做好之後就給他送過去。」
九鶯鶯看著她興奮的模樣,忍不住輕輕笑了笑,真心實意的開口道:「小姨母,祝你成功。」
柳絮如面頰一紅,跺了跺腳,「我我將紅豆羹做好之後,分你一碗。」
她說完,沒等九鶯鶯回答,就紅著臉一溜煙跑了出去。
九鶯鶯看著柳絮如的背影,忍不住淺笑了一下,她雖然不知道宋明朗可會跟柳絮如心意相通,不過她相信,柳絮如這樣的好姑娘,以後一定能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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