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我要跟你學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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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氏被蒙闊哄回來後,??第二日便帶上賠禮以及那位波斯美人去了將軍府。

  陸濯人在軍營,魏嬈讓人將衛氏請到了廳堂。

  魏嬈今年才二十歲,衛氏剛好四十,??兩人正好差了一個輩分。

  衛氏早從蒙闊那裡知道新上任的甘州軍主將是一個年輕的世家子弟,??主將夫人則是貴妃娘娘進宮前與前夫生下的女兒,皇上愛屋及烏,??特封郡主。只是,就像蒙闊沒怎麼把一個年輕後生放在眼中,衛氏也沒有太在意那位郡主。

  誰知道,那位郡主還沒有在甘州城站穩腳跟,??先小小地挑撥了他們夫妻倆的關係,??只是郡主本意不壞,安排的波斯美人見到衛氏就如實交代了一切,??否則衛氏真的不會簡簡單單地信了丈夫,??她這人什麼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丈夫碰別的女人。

  郡主聰慧,??但如果郡主存了惡意,??衛氏會記恨此人,??可郡主只是小小地懲戒一下丈夫,??衛氏不但不恨,??反而很欣賞郡主這快意恩仇的脾氣。

  「早就聽聞郡主美名,??只是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不虛,??天底下竟然真有仙女似的人物。」

  敘禮過後,衛氏笑著誇讚魏嬈道。

  衛氏雖然有四十歲的年紀了,??一雙眼睛卻明亮靈動,不似京城一些世家夫人,??看起來只會讓人想到賢惠守禮等字眼。魏嬈眼中的衛氏,衣裙色彩鮮艷,頭戴珠翠,一看就是個不服老的美貌婦人,且衛氏的確也容顏美麗,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

  按照趙柏打聽到的消息,衛氏是甘州城有名的美婦妒婦,只要蒙副將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衛氏便溫柔體貼,一旦蒙副將傳出什麼風流韻事,衛氏便會化成河東獅,與蒙副將鬧個天翻地覆。

  據說,有一個波斯商人想要奉承蒙副將,送了一位絕色波斯美人給蒙副將,連帶一棟金屋藏嬌的宅子,蒙副將眼饞卻又忌憚衛氏,搖擺不定時,此事被衛氏發覺了,衛氏竟買下了那處金屋的隔壁,再挑了個唇紅齒白的戲子住進去,揚言只要蒙副將去會波斯美人,她便也去會會那細皮嫩肉的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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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副將大怒,把波斯美人、戲子一起攆走了,連帶那位波斯商人也被轟出了甘州城。

  衛氏欣賞魏嬈,魏嬈也欣賞雷厲風行的衛氏。

  兩人雖然差了二十年的歲月,卻一見如故。

  「我能讓蒙副將吃虧,還要多謝夫人,沒有夫人壓制蒙副將一頭,我那法子也沒什麼用。」魏嬈實話實說道。

  衛氏笑道:「郡主放心,我別的本事沒有,收拾他綽綽有餘,將來他再敢冒犯郡主,郡主只需傳個消息給我,我替郡主教訓他。」

  魏嬈笑著應下。

  傍晚陸濯回來,問魏嬈與衛氏相處的如何。

  魏嬈道:「蒙夫人性情直爽卻又愛美,我與她倒是很談得來,我送了她一套『花想容』胭脂,蒙夫人愛不釋手,答應要介紹一個波斯商人給我,說是那個商人手裡有很多西域特有的精巧玩意兒。」

  陸濯見她眉飛色舞,似乎很是期待,放心了,他接下來要常住軍營,可能每個月月底才回來一次,魏嬈在甘州城有交好的朋友走動,才不會過於無聊。

  魏嬈奇怪道:「每個月才回來一次?軍營有什麼事嗎?」

  陸濯點頭。

  甘州軍一共二十萬,負責鎮守大齊西北邊境,為了保證軍隊的戰鬥力,每位主將都會有自己的練兵之法。陸濯剛到,蒙闊就告訴陸濯一件事,無論甘州軍主將如何練兵,甘州軍都有戰事演練的傳統,分別於每年五月、十月舉行,二十萬大軍分成兩個批次參加。

  蒙闊與陸濯提議,五月的戰事演練,蒙闊與陸濯各率五萬將士,一決勝負。

  這無疑是蒙闊向陸濯提出的挑戰。如果陸濯勝了蒙闊,他會得到蒙闊與甘州軍的信服,如果輸了……

  「有把握嗎?」魏嬈擔憂地問,蒙闊對甘州軍了如指掌,陸濯卻是剛到,距離五月中旬的戰事演練只剩兩個月,如此短暫的時間,陸濯既要熟悉甘州軍,又要讓五萬甘州軍乖乖配合他的操練之法,真的不是易事。

  陸濯笑道:「你等著看就是。」

  魏嬈心中一動,拉著他的手道:「戰事演練時,我也可以跟你去?」

  陸濯反握住她道:「只要你不怕日曬便可。」

  魏嬈才不怕,真正的戰場她大概是去不成了,能看看陸濯主持的戰事演練也不錯,如果陸濯的五萬人馬能把蒙闊一方打得丟盔棄甲,那就更好了。

  「你儘管在軍營住著,不用擔心我。」魏嬈無比支持道。

  陸濯親了親她,歉疚道:「等這場演練結束,我便能空閒一些,到時候多陪你在這邊逛逛。」

  甘州一帶地勢複雜,雪山、森林、草原、湖泊,各種奇觀匯聚一地,陸濯神往已久,更想帶魏嬈一同前去觀賞。

  .

  陸濯正式住進了軍營,開始親自操練十萬甘州軍。

  先操練十萬,再從十萬人中選出五萬參加兩個月後的戰事演練,另外十萬,則由蒙副將操練。

  這十萬人馬,分別有十位參將掌管,陸濯去蒙府吃席時與十人都見過,其中六人都很配合,卻也有四位輩分較高的參將屢次提出質疑,不願按照陸濯的排兵布陣行事。

  陸濯就讓這四位參將分別挑出一支百人精兵小隊,按照他們引以為傲的陣法,與他率領的一百神武軍親衛比。

  神武軍位於上四軍之首,也是所有禁軍之首,神武軍里的每個將士都是千里挑一。不過,甘州軍也是一支雄獅大軍,每個參將手下有一萬人,再從中挑出一百個精兵,論單個的戰鬥力,並不會輸給陸濯這一百人,所以這種比試很是公平。

  然而四輪較量下來,四位參將的百人小隊,最強的也只是在神武軍手下堅持了半個時辰而已。

  至此,四位參將徹底心服口服。

  陸濯操練甘州軍,每日都忙得起早貪黑,陣法講解起來很容易理解,但須得同陣中的士兵配合默契才能發揮最大威力,就像人有四肢,單手單腳又各有五指,其中一處出了問題,整個人的戰鬥力都會有不同程度的虛弱。

  陸濯操練忙,魏嬈在甘州城卻越發無聊起來。

  甘州城內外自然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可魏嬈的心不在這裡,她想看陸濯與蒙闊兩軍對陣一較高下,更想看陸濯是如何練兵的。曾經的魏嬈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在面對陷害時保住性命,然而到了這粗獷雄渾的邊關重鎮,在知道陸濯正在操練軍隊的時候,魏嬈的心突然變得更野了――練武只是提高個人,她也想練兵、帶兵。

  這並非她痴人說夢,史上也有過女將軍的。

  既然前人可以帶兵打仗,她為何不可?她自己會劍法,她的丈夫是上四軍神武軍的接班人,如此好的條件,她不好好利用豈不是枉來邊疆一趟?

  這日,陸濯正在督查將士演練,一個傳訊兵突然跑過來,低聲稟報了一番。

  陸濯臉色微變,命趙松牽來飛墨,翻身而上,直奔營門而去。

  快到營門,陸濯遠遠看到外面站了一人一馬,馬是魏嬈那匹雪白惹眼的駿馬,人自然也是男裝打扮的魏嬈,膚白如玉,明眸皓齒,看見他,她展顏一笑。

  陸濯看向她身後,一個侍衛都沒有。

  他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起來。

  出了營門,陸濯讓魏嬈上馬,夫妻倆跑出一段距離,陸濯才肅容問魏嬈:「怎麼自己來了?」

  魏嬈笑道:「不是自己來的,剛剛靠近軍營才讓侍衛們回去了。」

  陸濯這才緩和了神色。

  他不生氣了,魏嬈卻瞪了他一眼,哼道:「你來這邊也有半個月了,我想你了,便來看你,沒想到竟被你不喜,既然如此,我還是回去好了。」

  說完,魏嬈便要縱馬離開。

  陸濯一催飛墨攔到她面前,無奈道:「你該明白我只是擔心你,何必拿話激我。」

  魏嬈微揚下巴,偏過頭。

  陸濯笑了,靠過去問:「真想我了?」

  魏嬈瞥他一眼,忽然間笑靨如花,風情萬種地低下頭,好似不願承認一般。

  陸濯喉頭滾動,人都來了,陸濯道:「走吧,去我營帳里說。」

  陸濯的主將大帳氣派無比,分成內帳外帳,兩邊都有兩間屋子那般寬闊。

  安排趙松守在外面,陸濯神色如常地走在前面,魏嬈則似一個小兵般跟了進去。

  一進帳子,陸濯便將魏嬈橫抱而起,魏嬈輕輕掙了兩下,可想到這半個月的孤枕難眠,魏嬈不由地勾住他的脖子,只輕輕地嗔了他一眼。

  小別勝新婚,又是在這軍營禁地,堂堂陸主將可能心中慚愧,遠失平時的水平,沒多久就在魏嬈的溫柔鄉里繳械投降了。

  他自是不滿意,魏嬈埋在被子裡笑得花枝亂顫,正笑著,陸濯突然又覆了過來,同時細心地捂住魏嬈的嘴,堵住了她溢出口的驚呼。

  帳外有巡邏的營兵走過,踏出整齊的腳步聲。

  練武場上將士們忙於操練,不時傳來雄渾的喊殺聲。

  這些對於魏嬈來說,都是那麼的新奇。

  可對陸濯來說,軍營里的生活早已印在了他的骨血里,反而是眼前的魏嬈,來軍營探望他的魏嬈,躺在他營帳中的魏嬈,才是新奇無比。這輩子,也只有魏嬈,才會讓他在這軍營禁地,做出這等荒唐事。

  「以後不許再來了。」

  待呼吸恢復正常,陸濯輕輕抱著她,嗅著她發間的清香道。

  魏嬈繞著一絲長發,譏笑道:「將軍大人吃夠了,便要趕我走,哪有這麼美的事?」

  陸濯一驚,看向魏嬈的眼睛。

  魏嬈笑著將他按平,她騎到他的身上,甩開自然垂落的烏髮,雙手撐著陸濯道:「我要跟你學練兵。」

  陸濯喉頭髮緊,聽到魏嬈的話,他視線上移,啞聲重複道:「你要學練兵?」

  魏嬈點頭,她都想好了:「你給我找個單獨的營帳,明日起我便像小兵一樣跟著你們操練,你放心,我東西都帶全了,喬裝打扮一番,絕不會暴露自己,也不會打擾你的正事,你只當我還在城裡就好。」

  「胡鬧。」陸濯不假思索地拒絕。

  魏嬈哼道:「我胡鬧的次數還少嗎?你只說同意不同意吧?」

  說著,魏嬈一手伸到背後,探囊取物。

  陸濯:……

  魏嬈志在必得地看著他,陸濯不開口,她就拿指甲威脅他。

  陸濯吸著氣,跟她講道理:「你學會練兵又有何用?軍營武官皆有定額,不可能撥人給你。」

  魏嬈:「那個不用你管,等我學會了,我自然會走,屆時你求我留在軍營我都不會應。」

  陸濯還在猶豫,趙松突然在外通傳道:「將軍,賀參將求見。」

  陸濯看向魏嬈。

  魏嬈收緊了五指。

  陸濯倒吸一口冷氣,知道她沒那麼容易妥協,只好答應了她。

  魏嬈笑了,閃身放開了他。

  一盞茶的功夫後,陸濯衣衫整齊、神色威嚴地走出了營帳。

  賀參將一抬頭,視線在陸濯臉上掃了一圈,迅速垂下,只覺得主將大人俊臉微紅,正如那位被斬首的張參將所說,比桃李還艷,比美人更有風情。不過,有張參將的例子在前,賀參將可不會傻到去輕薄主將大人,自己將脖子送過去。

  「何事找我?」

  「稟將軍,末將麾下有一人請婚假,因其家裡住的遠,來回來去要請一個月。」

  陸濯聞言,掃眼身後的營帳,道:「准了,正好我有一表弟今日剛到,明日讓他跟著你操練。」

  賀參將驚道:「您的表弟?」

  陸濯:「嗯,他在家裡嬌生慣養,被長輩送過來歷練,你只管調.教,不必放水。」

  賀參將頓時頭大,主將大人的親戚非富即貴,誰敢真的得罪?